佐伊先生眼睛一亮,笑了出來,“雨果小姐,對於海爾本夫人這樣喜好寧靜的人來講,她自己的家和沃姆哈特診所這兩個地方是最——”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 “怎麼了,佐伊先生?”我和雨果小姐都很詫異佐伊先生他怎麼說話說到一半就停了。 “是啊。”佐伊先生麵對我們,眼神卻又不匯集在我倆的身上,看起來像是喃喃自語,“除了家和診所,她不可能去其它地方。所以,她就應該是在這兩個地方看到了相關的信息。隻是這兩個地方,到底哪一個可能存在米勒家族的信息呢?” 聽到這裡,我和雨果小姐猛然吃驚,而後輕鬆一笑,繼而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沉思幾許,這才說道:“或許是診所,有病人在那裡閑聊,然後身為藥劑師的海爾本夫人聽到了,聯想起自己的吊墜,所以就有了這樣的猜想。” “或許是來家裡做客的客人,閑聊之中偶然得到了相關信息,接著海爾本夫人就有了這樣大膽的想法。”我想了想,說出了我自己的觀點。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隻是對於海爾本夫人這樣年紀的人來說,很有可能從病人那裡聽說。” “那到底是哪一個病人呢?”雨果小姐原本喜滋滋,可是聽我這樣的問話後,也擺出了失望的臉色。 佐伊先生說道:“能夠在診所裡把這件事講出來,說明這件事對這個人來講並不算是秘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因此,我們的範圍可以縮小到年邁的老人。” “又是年邁的老人。”聽到這裡,我和雨果小姐哀嘆了一聲,“可是,我們已經拜訪了五位富有的老人,現在正處於整理資料的階段。佐伊先生,你總不能要求我們再去拜訪布萊斯迪納斯小區的居民吧!那麼多老人,一個個拜訪過來,那要花多少時間?” “不,不,不。”佐伊先生笑著擺擺手,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目前正在尋找有能力知道米勒家族的信息,並且對於他來說,是一件極其尋常的事件的人。這個人,一定是在圖書館裡做圖書管理員,接著是他曾經看過有關於米勒家族——或者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歐洲貴族家族史》。因此,我們隻需要找出圖書館中有資歷的工作人員就可以了。” “上帝啊,那也很不容易啊!”我叫起來,“我們鎮上隻有一個區圖書館——蓋伊圖書館,那裡麵可有好幾個有資歷的老員工呢!” “但是負責二樓圖書的工作人員並不多。”佐伊先生笑道:“據我所知,因為二樓向來沒有一樓的可借閱在版書籍和三樓的嚴密文庫那樣受歡迎,隻有一個人——布克先生負責整理和日常清掃。” “天吶,照你這麼說,佐伊先生,我們可以斷定是從這位布克先生的口中,海爾本夫人才得知有關米勒家族的水仙花圖標以及吊墜的事?” 佐伊先生點點頭,說道:“我曾經聽布克先生說過,工作三十多年來,他可謂是把二樓所有的史料、藏書、簡籍都看了一遍。” “天吶,那這麼說來,海爾本夫人肯定就是從他那裡獲知了水仙花圖標和吊墜的含義了。”雨果小姐順著佐伊先生的這句話,了然地點點頭,肯定道。 “上帝啊,那麼——”我接著念出名單上的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海爾本夫人是如何得知吊墜失竊一案的?” “關於吊墜失竊一案恐怕隻有當事人明白了。之前,我們提及了是可以近身接觸吊墜的人偷盜了吊墜。”佐伊先生回憶著說道。 “是啊。因此,為了掩人耳目,掩飾吊墜失竊一事,老米勒公爵夫人打造了一條贗品。誰知竟然連贗品最終也失竊了。”佐伊先生若有所思道。 “四十年前,真正的吊墜失竊。為了掩人耳目,四十年前的老米勒公爵夫人打造了贗品。過了三十多年後,連贗品也失竊了。”我有條理地列出了以時間為標準的事件單。 “恐怕就是因為確定了自己手上這一條是真的米勒家族的吊墜,所以才確定真正的吊墜失竊。時間可能正好就是四十多年前,她還是一個孩童的時候失竊的。”佐伊先生思量著說道。 雨果小姐緊跟著說道:“那麼,第三個問題是:米勒公爵單身一事,海爾本夫人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這件事情在報紙上並不曾正式刊登,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啊。” “這個問題就耐人尋味了。”佐伊先生嘴角一抹玩笑的趣味,“可能海爾本夫人是從八卦雜誌上看來的;又或者是海爾本夫人自己的猜測;又或者是小時候被人這麼告知,然後在腦海中種下了這條信息的種子。” “天吶,如果是從八卦雜誌上看來的,我怎麼一條信息也找不到啊!”雨果小姐叫起來,“之前,科林先生說了,米勒家族早在五十多年前就銷聲匿跡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媒體把他們家族的信息爆料出來!” “那麼就是第三個可能性了:海爾本夫人小時候被人這麼告知,所以長大後會這樣潛意識地認為。”佐伊先生對雨果小姐肯定地說道。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作為女性的第六感,恐怕也是這麼來的。”我這樣說道。 “天吶,那這就跟第七個問題聯係在一起了。”說著,雨果小姐拿起了茶幾上的問題排列名單,念了出來,“什麼人偷盜了吊墜?” “是啊。”佐伊先生點點頭,轉口說道:“不過我們還是來說一說第四個問題吧。” “好的。”說著,雨果小姐念出來:“第四個問題是:海爾本夫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得到了那條吊墜?” “根據海爾本夫人自己的描述,這條吊墜是在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得到的。”我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後來,我們又談論到四十多年前,海爾本夫人還是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根本不可能有印象到底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將吊墜交給她。” “因此,海爾本夫人所說的四十多年前並不能用作真憑實據,而是三十多年前,海爾本夫人是一個幼童的時候說起——這才是我們真正需要討論的重點。”佐伊先生這樣說道。 “是啊。”雨果小姐應和道,隨即提出了疑問,“可是,我們怎麼確定海爾本夫人的年紀呢?如果她恰好是三十多年前出生的,可是因為我們錯誤的認知,導致了她的年齡被人為地擴大了,那該怎麼辦?”說到後來,神情開始擔憂起來。 “我也同意。”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然而,佐伊先生卻在一旁樂嗬嗬地解釋道:“目前,以沃姆哈特診所的能力,完全可以根據一個人的DNA血液分析出一個人的大體年齡。既然海爾本夫人說她是四十多年前獲得的。那麼,四十多年前——這條信息我們可以采用。但是,對於她所說的四十多年前就得到了別人饋贈——或者以其它方式交給她的吊墜,這條信息我們不可以采用。” 雨果小姐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麼就是三十多年前,海爾本夫人才得到那條項鏈。”我想了想,說道。 “接下來是第五個問題,海爾本夫人到底是哪一個女嬰——是三十八年前的還是四十二年前的?” “如果說是四十二年前的,那倒還能夠理解,如果是三十八年前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個問題看來我們可以放到一邊——不論是四十二年前還是三十八年前,時間上都符合海爾本夫人的DNA血液年齡鑒定。”佐伊先生這樣說道。 “好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麼就是第六個問題:三十八年前的那場火災,到底是不是人為縱火所致。”雨果小姐拿起名單,這樣念道。 “上帝啊。”聽到這個問題,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道:“到底是不是人為呢?” 佐伊先生開始說話,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如果是人為的,那麼時間也太恰好了。如果不是人為,為什麼這麼湊巧?火災就發生在三十八年前的女嬰進入孤兒院的那一天——這真的是太湊巧了。” “是啊。”我這樣說道:“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等女嬰被人找到並進入孤兒院的那一刻才縱火,最終惹得所有人對於那個女嬰全部都認定是惡魔的化身——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雨果小姐接口道:“如果說是為了謀害那個女嬰的性命,嫌疑人完全可以在那個女嬰被遺棄之後,將她悄悄地扼殺在繈褓裡,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一定要在女嬰進入孤兒院的當天,引來人們對這個女嬰的關注呢?” 佐伊先生也困惑地說道:“是啊,連牧師都這麼認為:那個女嬰,如果繼續留在孤兒院,隻怕會越來越艱難。” “所以——”我突然間轉向佐伊先生和雨果小姐,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難道說是有兩派人物?一派保護那個女嬰,另一派確實打算謀取那個女嬰的性命?後來,因為某種契機,女嬰被遺棄在垃圾堆上。接著,等到打算謀取女嬰性命的一派找到了女嬰,她已經在孤兒院了。因此,他們設計、引發了災禍的謠言,最終借著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對女嬰的疏忽,將女嬰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