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先生——”佐伊先生笑著說道:“你說的完全符合我們目前找到的資料。但是,事實依據呢?你有什麼事實依據嗎?” 雨果小姐也笑著說道:“科林先生,你說的這些完全是你自己的猜想。對於這樣的猜想,我和佐伊先生可以想出好幾個來呢!” “我——”看他們笑得臉部通紅,我怪難為情地說道:“我隻是做出自己的假設而已。” 佐伊先生先停了下來,對我正經地說道:“科林先生,你的這個假設倒是給了我一個啟發。” “什麼啟發?”我和雨果小姐湊近了頭,好奇地問道。 “這跟第七個問題有關聯。”說著,佐伊先生示意雨果小姐念出下一個問題。 雨果小姐看著剛才列出來的名單念道:“第七個問題是:什麼人偷盜了吊墜。” “是啊。”佐伊先生嘆出一口氣,“偷盜吊墜的人,一定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觸到吊墜的人。但具體是不是貼身守護吊墜這些米勒家族財寶的守衛,那就不得而知了。”末了,語氣忽而深沉起來。 “佐伊先生,你的意思是——”我聽出了破綻,微微探近了頭,詫異地問道:“偷盜吊墜的人,可以是貼身接觸的仆人,也可能是江湖大盜?” “不錯。”佐伊先生對我和雨果小姐解釋道:“很有可能是假扮成仆人的江湖大盜,通過合理的方式進入米勒城堡,然後借機偷走吊墜。但是,這跟三十八年前的那個女嬰有什麼關係呢?”說到這裡,不由得喃喃自語起來,陷入沉思之中。 “我覺得——”遲疑了片刻,試探性地說出這麼一句話,等到佐伊先生和雨果小姐全都看向我,我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很有可能是偷盜吊墜的人把項鏈放在了三十八年前的女嬰身上,然後被米勒城堡的人發現。這樣一來,才有了後麵女嬰的失蹤。” “天吶,同時也可以說明後來的那個女嬰被人重新找到。”雨果小姐一下子驚喜起來,接口道。 “不過在我看來,很有可能是因為當時的女嬰——在垃圾堆上的時候,並沒有被人察覺出身上帶著吊墜。等到後來,某一個黨派勢力的人留意到了女嬰,這才設計引發了火災,偷走了那名女嬰,把吊墜取回來之後,再把孩子送出去。” “天吶,那為什麼要費心思設計引發火災?直接把孩子偷出來不就行了?”雨果小姐出聲問道。 “是啊。或者直接把吊墜偷過來也行啊!這樣一來,根本就用不著設計一場火災了。”我也點點頭,驚奇地說道。 “天吶,那很有可能是因為那一黨派的人必須要掩人耳目、不可以暴露行蹤——或者說不可以讓米勒城堡的人找到他們的行蹤詭計,所以他們才——” “那麼,為什麼吊墜沒有被孤兒院將女嬰帶入的工作人員發現蹤跡呢?” “這很可能是因為吊墜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而知道這一點的人,恰好就是為了把吊墜取出來,所以設計了大火,偷取了孩子。” “隱秘的地方——”我低頭想了想,搖搖頭,無奈地沮喪道:“上帝啊,我想不出來。” “我也想不出來。”佐伊先生低頭,哀嘆一聲,對雨果小姐說道:“雨果小姐,你接著說。” “好的,佐伊先生。”雨果小姐看著列出來的名單說道:“第八個問題:吊墜是什麼時候被交給海爾本夫人的?” “海爾本夫人現在四十多歲,一定是在她不滿十歲的年紀——也就是三十多年前被人贈送了那條吊墜的。”我看著佐伊先生的臉色這樣說道。 “估計是江湖大盜化裝成米勒城堡的仆人,然後借機偷走了吊墜。”雨果小姐想了想,補充道:“老仆人一定不會這麼做。要是可以,他們早就下手了。” “不錯。”佐伊先生又換了口氣,疑惑地問道,陷入深思之中,“為什麼過了十年多才被贈送給一個女孩呢?” “是啊。”我和雨果小姐都若有所思道。 過了半晌,佐伊先生回過神來,看起來放棄了這個問題,對雨果小姐說道:“雨果小姐,你說說下一個問題。” “下一個問題是:海爾本夫人為什麼能夠從小就把所有的秘密隱瞞下來,以至於目前根本無人知曉她有吊墜?” 佐伊先生點點頭,“對於一個自製力差的孩童來說,要她把一件事物秘密隱藏起來而不動聲色,這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一定是照顧海爾本夫人的那個工作人員了。”我停了下來,目光在佐伊先生和雨果小姐之間徘徊,“之前我們得到的消息說,所有的工作人員在那場火災前後都死了。那麼,就一定是新來的工作人員了。” “不錯。”佐伊先生點點頭,說道:“但是,到底是誰明白吊墜的真正含義,最終把它好端端地保存在年幼的海爾本夫人身邊,直至她可以完全自理?” “算了。佐伊先生,要是想不出來,我們就姑且先放著吧。”說著,我轉向了雨果小姐,對她說道:“接下來的問題呢?雨果小姐。” “哦!”雨果小姐回過神來,說道:“海爾本夫人為什麼會擔心自己的平靜生活會被打破?” “或許這跟那條項鏈的來歷有關。一旦被人發現,恐怕所有的媒體報導都會集中在海爾本一家。到那個時候,隻怕我們整個布萊斯迪納斯小區都會不得安寧。 “那麼,就是——”雨果小姐對我和佐伊先生深沉地說道:“可能這是最深層次的問題了。” “是啊。”佐伊先生語氣沉重地說道:“當年的翻車、女嬰、火災、盜竊四件事到底存在什麼樣的聯係?” “目前我們已經知道了火災是一夥人為了奪取女嬰身上的吊墜,所以才使的障眼法。”我這樣說道。 “可是,科林先生,這樣的說法隻能是我們的假設,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有這樣一夥人的存在。”佐伊先生指出了漏洞。 “可是,剛才是佐伊先生你自己說的呀!”雨果小姐叫起來。 “不錯。是我說的。但是,我並沒有說這是事實。”佐伊先生笑著反駁了雨果小姐的話題。 “那這麼說來,它們之間的關係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我泄氣地說道。 “既然如此,雨果小姐,你就先把這個問題備注起來,我們下一次再談論吧。”佐伊先生對雨果小姐說道。 “好的,佐伊先生。”雨果小姐答應道,拿起了鋼筆,在這一條後麵備注起來,並說出接下來的問題,“第十二個問題:吊墜是被什麼人從竊賊手中得到,然後交給海爾本夫人的?” “我想,這裡我要指出兩個錯誤:第一,不一定是從竊賊手上得到,或許他們本身就是竊賊也說不定;第二,吊墜不一定是竊賊一偷到手就交給海爾本夫人,或許是在竊賊手裡停留了幾年才到海爾本夫人手上。”佐伊先生提醒道。 “上帝啊,那麼,佐伊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吞吞吐吐地說道:“四十年前,有人偷走了吊墜,然後在十年之後,被另一個人交給了海爾本夫人?” “不錯。四十年前的吊墜遭竊一案已經毋庸置疑。隻是在多少人手中輾轉就不確定了。失竊後,吊墜顛簸流離了十年,才到了當時隻是小女孩的海爾本夫人手上。” “天吶,這樣一來,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雨果小姐哀嘆出一口氣:“海爾本夫人今年四十多歲,到底是四十二年前還是三十八年前的女嬰呢?” “是啊。”我也失望地說道:“可惜我們沒有找到最終的答案。這件案子真是撲朔迷離!” “那麼,我們來看看最後一個問題吧:真正偷盜吊墜的竊賊是誰。” “這可有意思了。”佐伊先生笑著說道:“如果吊墜在這十年裡一直不停地被人轉手買賣,恐怕我們查案的難度會提升不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最後查出來的結果說不定也是一條長名單。” “是啊。”我沮喪地嘆出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是什麼時候,吊墜到了海爾本夫人的手上。”佐伊先生對著我與雨果小姐問道。 “這——”我和雨果小姐麵麵相覷:“應該是在海爾本夫人小時候,確切地說是三十多年前,不滿十周歲的時候。” “那麼,海爾本夫人不滿十周歲的時候,真的是三十多年前嗎?”佐伊先生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在海爾本夫人十來歲的時候收到了吊墜?” “對,有可能。”我和雨果小姐點點頭。 “那麼,這裡,我們就牽扯到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與我們名單上的第五個問題同根:海爾本夫人的年齡到底多少歲。” “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了嗎?海爾本夫人——”我詫異地叫起來。 “是,我們之前提過了。但是海爾本夫人真的對我們如實相告了嗎?”佐伊先生的臉色嚴肅起來,說道:“如果說她真的對我們如實相告,那麼,她就是四十二年前的那名女嬰。換句話說,吊墜是在三十多年前交給她的——至少是在三十二年前。” “可是,如果是假話,那麼吊墜落到海爾本夫人手上的確切時間就不一定了。”忽然靈機一動,我喃喃道。 “是啊。”聽完佐伊先生的話,雨果小姐一下子醒悟過來,也瞬間泄了氣,苦惱地說道:“海爾本夫人到底有沒有說謊呢?還是說,她來找我們調查吊墜是為了另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