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能去冰窟窿那兒碰碰運氣了。準確的說,不是繼續去垂釣,而是要跳進這冰湖內,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臨行前,他將每一隻小海龜都高高舉起,然後再放到胸前抱了抱,且特意將睡在自己身旁的那隻小海龜,放在最後的位置。 別說,這小家夥抱起來還挺沉。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了陳年心中的惆悵,它此刻變得更加的乖巧與懂事。 陳年見狀,也罕見地跟它互動起來,將它放在懷中多抱了一會兒,最後又親了一下它的額頭,才緩緩將它放到一邊。 這一次,他不找到食物絕不回來。 若是一語成讖,再也回不來,現在就是與這些小家夥們訣別的時候。 這一回,陳年前去冰湖的路上,走得比往常慢了一些。 可再漫長的路都有盡時。 再一次站在那冰窟窿旁邊,陳年狠狠地砸出一個大洞,足足比他身軀打上三倍的一個大洞。 接著他便盤膝而坐,開始默默調息,運行起自己體內的靈氣,為這龜軀加上一件禦寒的棉衣。 準備工作就緒後,他昂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以一個決絕的姿勢,來跟這世界告別。 一個猛子,他跳進了這冰湖之中,因為他不能在水下長時間地呼吸,所以需要定時上浮換氣。 如果前方依然是厚實的冰層,他就需要掉頭回來換氣。 若是不能在安全距離內折返,他便有溺亡的風險。 盡管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和靈氣保障,但他依然覺得遍體生寒,無數的寒意在這湖水之中翻滾,導致他每遊一步,阻力重重,四肢都被凍得僵化了。 但陳年依然在奮力前行,一邊遊,一邊調動體內的靈氣,防護四周,以防止寒意侵襲入體。不然傷了肺腑,造成內傷可就不妙了。 就在他體內靈氣源源不斷地輸出時,體內貯存的空氣也在快速消耗。 因為要分心禦寒的緣故,這些空氣被消耗的速度,甚至比平常還要再快一些。 不得已,它隻能中途折返回冰窟窿處,上浮換氣。 第二次再下潛,陳年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較好的平衡了體內的空氣消耗。可是當他遊到安全距離的極限時,卻一無所獲,隻能殃殃而返。 第三次下潛,依舊一無所獲。 第四次下潛,差點迷失方向,無法折返,險被溺死,同樣一無所獲。 第五次下潛,靈氣中途即將耗盡,半途而返,差點被凍死,還是一無所獲。 …… 第十次下潛,通過自己的數次摸索,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他僥幸調動起體內之前被吸收的水元素顆粒,在自己龜軀外籠罩上一層淡藍色的無形盔甲,成功將寒意全部阻隔在外。 而這冰湖的水,也不再成為他的阻隔,相反,卻成為他前行的助力。 他在這冰湖之中遊行,不僅與在岸上行走一般無礙,甚至速度要快上十倍不止,就如同一顆魚雷,“嗖”的一下,他能遊很遠。 有道是,皇天不負有心龜。 折騰了許久後,來來回回失敗那麼多次,此刻,他循著內耳中聽見的數個細微的呼吸聲,鎖定了獵物的方向。 一個猛虎撲食,他幸運的逮到了一個七尺長的大魚。 沒錯,當靈氣布滿他的雙眼時,他已能在這黑暗中看清楚自己身旁三尺內的事物,這也是他此番下水後自學成才的成果。 謝天謝地,這次他捕到的是一條魚,而不是此前他一直隱隱擔心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水怪。 那條七尺大魚,被陳年逮住後,拚命地扭動掙紮,試圖脫開陳年的束縛。 它愈是掙紮,陳年就束縛地愈緊。 最終它停止扭動,似乎是認命了。 可是在返程途中,這條大魚頭尾突然開始劇烈搖晃,身軀扭動的幅度不斷加大,似乎是知道這是它的最後一次逃脫機會。 陳年哪能如它所願,給了它機會,誰又會給自己機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陳年重重在這大魚腦袋上揮了一拳,將它的魚頭打爆,這下全世界都安靜了。 陳年心頭隻覺一陣爽快,雖然精力和靈氣透支的厲害,但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疲憊,相反,精神上卻是異常的亢奮。 現在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這最後的關鍵一步,就是去驗證這大魚體內是否含毒,或是哪怕含毒,海龜能否對這毒素免疫。 爬上岸後,陳年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道是接連的失敗,還是在這冰湖之內壓抑的太久,讓他的胸中積蓄了一些不忿。 此刻,重新上岸,他大口的喘著氣,心中卻甚為爽快,那些堆積的不忿,竟在幾個呼吸之間,被一掃而空。 就這樣,陳年扛著大魚,一路晃悠悠回到了天然海龜孵化基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算算時間,約莫過去了七八天,加上之前斷糧的時間,這群小海龜們大概已有兩周多的時間未進食。 盡管群龜餓的前胸貼後背,兩眼直冒金星,卻沒有鬧出亂子,都在恪守陳年畫下的紅線,老老實實守著規矩。 當然,或許也有著被陳年親過小海龜嚴格監督的緣故,總之,就是大家乖巧的趴在各自的小窩內,一動不動。 甚至有個別體質虛弱的,恐怕就快要沒了進氣,隻剩出氣。 看到陳年的回歸,特別是他還扛著一尾七尺大魚,群龜們想必內心是歡騰雀躍的,但紛紛都缺了喝彩的力氣。 離陳年最近的那隻小海龜,吃到了這尾大魚的第一口,其他海龜快要靠近之時,卻被陳年用眼神攔住。 雖然眾海龜不理解緣由,但攝於陳年的淫威,隻得乖乖低頭服從。 這倒是便宜了那吃到第一口魚肉的小家夥,他縱情享樂,吃的肚子圓滾滾,肚皮簡直要被撐破,快要爆炸一般。 陳年任它肆意妄為,吃得盡興,沒有阻攔。 片刻後,這小家夥終於吃不動了,在周邊群龜艷羨的目光中,龜殼朝下,用四肢抱著肚皮上拱起的小號龜殼,愜意地打著飽嗝。 又過了半晌的功夫,飽嗝的聲音突然消失,它竟是一動不動。 陳年見狀,心頭不由一顫。 他餓的不行,可尚且沒有判斷出這魚是否有毒,在場的其他海龜,包括他在內,都不能去吃那魚肉。 現在,那試魚的小家夥卻突然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