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攤牌(1 / 1)

俗聖 一地稻草人 4328 字 2024-03-23

“呦,幾月不見,小巨子還長個了,來讓我瞧瞧。”   覺遠醉醺醺地拍了拍身上灰塵,口中嘲諷不斷。   半人高的侏儒名為小巨子,是練就了神通的高人,乃此地縣衙供奉。   其平時最恨人說他個頭矮,此刻一聽這話,立馬便怒火攻心。   “小禿驢!本座要不是看在你師父麵上,定活剮了你!”   小巨子做道人裝扮,隻是一身的服飾拂塵道冠皆小了一號,看起來十分滑稽。   加上其又是一副發育不良的模樣,明明中年人麵孔,卻是孩童音色,怎麼看怎麼古怪。   許青下意識的起身後退,張大山也不慢,跟著就躲到了墻角,他知曉金皿寺的和尚,各個都是厲害人物。   那金皿寺除了送子靈驗外,盤剝佃戶也是一把好手,他們張家祖上三代加起來都拍趕不及。   “表弟,你還坐那乾什麼,小心濺一身血,快過來躲在許兄身後。”   張大山見自家表弟還在那自斟自飲,不禁急躁。   楊雲一副看熱鬧的神色,似是沒聽見張大山的話,仍舊饒有興致的打量劍拔弩張的二人。   就在此時,覺遠忽然噗哧一笑。   “倒是忘了,你跟我那老不死的師父還有一腿。”   “你說什麼!莫要血口噴人!”   小巨子登時臉色漲紅,捏的手中拂塵柄哢哢作響。   “嘿嘿,你們兩個老東西的事,我可知道的多了。”   覺遠餘光瞥了眼場間,就見到個身形高大的少年,這不是正是他要去尋麻煩的許秀才?   他當即撇下小巨子,踉蹌著走向許青。   “許秀才好雅興,也懂得來這夢鄉樓尋歡吶,來呀,今日許秀才開銷全算我賬上!”   “得嘞,多謝佛爺。”   被動靜引來的龜公早早候在門外,一聽有人大包大攬,忙不迭應下,他們同樣得罪不起金皿寺。   覺遠沒有理會龜公,掃了眼張大山,將目光定在楊雲身上。   “許秀才眼光不賴,是個漂亮娘們,等你快活完,小僧還有話要與你說。”   許青微微皺眉,這覺遠從前在他身前向來是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怎得今日變性了?   還是說這才是其本來麵目,是喝醉了酒裝都懶得裝了。   “覺遠小師傅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若是入寺那事,還是休要提了,在下一心讀書考取功名,不會加入任何一方。”   “哼!許青,別給臉不要臉!”   覺遠見他當眾拂了自己麵子,不禁火冒三丈,正要發作,就見小巨子黑著臉走來。   “覺遠你他嗎的給我當著眾人說明白!老子什麼時候跟你那老不死的師父不清不楚!”   “哈哈哈,小巨子可真會開玩笑,你們那點破事你自己不清楚麼?”   覺遠方才在廳中叫價,與小巨子較勁爭搶花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他修煉神通時間尚短,根本不是淫浸此道二十多年的小巨子對手,但對方顧及他師門,斷然不敢下狠手,否則在這陽穀縣便再無容身處。   覺遠便是篤定他不敢如此,才敢大放厥詞,甚至連帶著將自己師父都給抹黑了。   而小巨子確實如他所料,一直在控製分寸,生怕傷了覺遠。   方才那一下雖然撞破了墻壁,可並未受傷。   隻是現下那小禿驢欺人太甚,竟還編排起他了!   “老子放著夢鄉樓這麼多姑娘不玩,去玩你那老不死的師父不成!”   “哈哈,我也沒說是你玩他啊!”   “你!”   小巨子深吸一口氣,拳頭捏的泛白。   “真當我不敢殺你?”   “嘿嘿,許秀才且莫走,等我趕走這矮冬瓜,再與你計較不遲。”   覺遠撂下句話,轉身唱了聲佛號,隨即渾身一震,周身酒氣瞬間散盡。   他一手插袖,再拿出來時手中便多了幾張黃色符紙。   符紙上朱紅筆畫勾勒無數雜亂線條,給人以危險之感。   符寶!   許青見了符紙瞳孔不禁一縮,這覺遠到底是金皿寺出來的,竟隨身帶著這多符寶!   可這金皿寺不過是陽穀縣一地的寺廟,怎又會有如此底蘊?   每張符寶內都藏有一道神通,先不論威能如何,這多符寶一齊砸將下來,怕不是尋常人能吃得消的。   小巨子臉色變了又變,終是硬生生忍了下來,他心中已有計較,待孑然子一歸來,就與他聯手去尋這小禿驢麻煩。   他與孑然子是八拜之交,孑然子又曾是中道觀弟子,金皿寺看在道觀的麵上,怎麼也得嚴懲此人。   縱是不能讓他身消道隕,也得讓他脫一層皮下來。   “哼哼,本座還有公乾在身,今日暫且饒你,倘若日後再遇見你,可別怪本座不念情分!”   說完狠話,半人高的小巨子自顧踢開房門,頭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小巨子甫一來大門外,就見幾個身穿班服的衙役急匆匆跑來,一臉的驚恐。   “稟告小巨子老爺,縣令老爺差哥幾個來尋您,讓你火速回縣衙。”   “哼,出了什麼事?”   “孑然子老爺死了!”   “什麼!”   小巨子一聽這話,立馬心頭一緊,孑然子的本事他是知曉的,就算在中道觀也是砥柱中流,一身的青甲神通刀槍不入,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何人有此本事,能將他殺了?   莫非是邪祟?   “小巨子老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縣令老爺說了,花婆婆已掌握兇手線索,正要您回去一齊商議。”   幾個衙役戰戰兢兢,在身具神通的高人們麵前大氣不敢喘,生怕一不留神就丟了小命。   “本座這便回去!”   小巨子說著就從龜公手中搶過一匹駿馬,輕飄飄躍了上去,一路狂奔往縣衙。   花婆婆是陽穀縣的供奉之一,向來不以真麵目示人,也無人知曉其神通為何,隻知但凡招惹了她的人,通常會在第二日橫死於家中。   其也是小巨子、孑然子二人最不喜歡打交道的異人。   既然她說掌握了兇手線索,那一定不會有假。   夢鄉樓,待小巨子出門,覺遠臉上笑意愈盛,皮笑肉不笑地收起幾張符寶,又將目光定在許青身上。   他看了幾眼,便坐在張案前,從楊雲手中拿過酒壺,倒拎著往口中灌。   楊雲略微蹙眉,卻也未說什麼,這讓一旁的張大山後背直冒冷汗。   今日他做東,在夢鄉樓宴請同窗不過是個借口,實則是為引薦許青。   他這表妹其實喚作楊雲雲,實打實的女兒身,自幼就隨父母遷往州城,這次回來探親,路上遇見了邪祟,隨行護衛死了大半,故而想趁著秋闈之時,與許青結伴同行。   在張大山看來,縱是二十個護衛,也比不得許青一人。   “許秀才,俗話說事不過三,我不是我那老不死的師父,今日小僧隻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寺,二是我親自挖出你那雙眼珠子獻給我佛。”   覺遠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