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夢鄉樓(1 / 1)

俗聖 一地稻草人 4066 字 2024-03-23

陽穀縣地處偏僻,位於江國最東南,算是一等一的窮鄉僻壤,就連造反的反賊也看不上。   若是百姓頭上沒騎了那眾多官老爺,還有時不時出來害人的邪祟,最近幾十年倒也算“國泰民安”。   縣城距平安鎮不算遠,約莫十多裡路程,地方不大五臟俱全,光是青樓就有三家,姑娘最多最水靈的要屬夢鄉樓。   許青在雲渺書院讀書時,就常聽去過的同窗們誇贊,說夢鄉樓的姑娘就連皮膚都是水做的,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還有就是,樓內每隔半年就會選出一位新晉花魁,此花魁不僅琴棋書畫樣樣俱全,還能歌善舞巧舌如簧,哄的各色人物頭昏腦漲。   每每花魁一出,為了爭其初夜,總免不了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書院學子們更是讀書讀多了分不清是非,往往聽了兩句情話,就拍胸脯變賣家產,想要為其贖身。   當然,許青從小到大都處於囊中羞澀狀態,一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雖說一日三餐不愁,隔三差五還能吃頓野味,卻年年餘不下什麼錢。   讀書練武都是無底洞,十幾年來,不知填了多少進去。   故而,就算他心馳神往夢鄉樓已久,可也沒能真正進去開開眼界。   這次張大山差人來請他,縱是個傻子也能猜出用意。   眼看秋闈在即,各地秀才都要前往州城。   陽穀縣隸屬的青州州城,離此七百多裡路,對於尚處於農耕時代的百姓而言,委實太過遙遠。   加之近些年朝廷對地方的控製名存實亡,各地都兵災匪患四起,尤其是還有邪祟出沒害人。   若能和許青同行,隻要不遇見邪祟,縱是遇見一窩山匪盜賊也不算什麼麻煩。   “許秀才,以前可曾來過夢鄉樓?”   張千一介書童,還是很能拎得清的,在許青麵前言語恭敬,主動讓馬兒落後半個身位。   “倒是不曾,聽你的意思,沒少來吧?”   許青笑著搖頭,不遠處一座三層木樓矗立在城南。   “嗨,我家少爺逛青樓從來不帶下人,我這回還是沾了許秀才的光。”   張千正值春心萌動年紀,對夢鄉樓也是很眼饞,隻可惜憑他每月的例錢,就是站在門口望一眼都不夠。   兩人邊聊邊走,不一會就來到那座木樓下。   木樓坐落於大院中,當真是飛簷鬥拱雕梁畫棟,就是縣衙也沒這般氣派。   “敢問馬上可是平安鎮許秀才?”   不等二人下馬,當即有個龜公打扮的弓腰蹲在腳蹬旁,充當肉臺階。   “正是。”   許青旋即從另一側下馬。   龜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捧著張笑臉,顯然是張大山早有交代。   “許秀才請隨我來,張公子已在三樓梨園等候多時了。”   “那就勞煩帶路。”   許青跟在龜公身後,饒有興致的打量一路景致,張千更是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什麼都覺新奇。   “我聽說你們張府的宅院,在陽穀縣數一數二的富貴氣派。”   “可咱家府上的丫鬟一個個捂得嚴嚴實實,哪像這就穿過這麼點啊。”   說著,張千一張臉早已通紅,不知是羞得還是漲的。   許青點點頭很是贊同,夢鄉樓內的姑娘的確穿的清涼,極其養眼。   沒想到穿越一回,足足過了十八年,才破天荒的逛回青樓……   循著樓梯直奔三樓,龜公頭前引路,停在個掛滿珠簾的門前。   “張公子,您等的客人到了。”   “什麼?許兄到了?”   龜公話音落下,就聽一陣沉重腳步聲,下一瞬一隻肥大手掌撩起珠簾,露出張大山的臉來。   “見過張兄。”   許青抱拳行了一禮。   “噯,都是同窗,怎還見外呢。”   張大山也抱拳糊弄了一下,丟給龜公一枚碎銀做賞錢,隨後就扯著許青臂膀進了門。   屋內空間寬敞,卻隻擺了三張小案,酒菜瓜果一應俱全,其中一案之後坐了個眉清目秀皮膚白皙的公子哥,與體型龐大的張大山比起來,尤為小巧玲瓏。   許青狐疑落座,不是說宴請眾同窗,怎就三人?   “來來,許兄,我為你引見,這是我自家表弟,楊雲。”   張大山熱絡地給許青斟酒,同時不忘介紹。   “在下楊雲,見過許秀才。”   楊雲笑著舉杯。   許青點點頭,舉杯略微沾了沾嘴唇便放在案上。   這楊雲五官細膩,耳垂有孔,喉上無結,分明是個女扮男裝的。   她周身散發著淡淡黑氣,顯然是個修煉了神通的異人,就是不知信奉的是何方神聖。   “張兄,我聽你家書童說,除我之外還請了諸多同窗,不知他們在何處?”   “他們在二樓忙著快活,可顧不上咱倆。”   張大山獨自喝了一杯,隨後開門見山。   “不瞞許兄你說,這次請你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是有事相求。”   “張兄莫要說笑了,我不過一介白丁,能有什麼幫襯之處。”   許青笑道。   “誒,許兄妄自菲薄,放眼整個陽穀縣,此事還真非你不可,若連你都說辦不成,那旁人說了我也不信。”   張大山拎著酒壺來到許青身旁,見他沒喝,就又道:“這不馬上要去州城趕考麼,我家這表弟正好要一同前往,但想著山高路遠不大安全,就想與許兄你結伴同行,路上一切開銷都由我打理,不知許兄肯不肯?”   “唉,我也不瞞張兄,我早已與人約好,難能食言還請恕罪。”   許青想也不想就當場拒絕。   張大山這表弟有意遮掩身份,身具神通還需旁人護送?誰知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反正不安好心。   自昨夜過後,許青見著這些修煉神通的異人,就覺得沒一個是好東西,又怎麼會因一些盤纏路費將自己置身險境。   “哎呀,許兄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   “嘭!”   張大山話未說完,木墻便被一道人形撞破。   此人年紀不大,剃了個光頭,正是金皿寺覺遠小和尚。   覺遠此刻灰頭土臉,喝的醉醺醺,並未發現許青在場,踉蹌從碎屑中爬了起來,抬手沖著破洞指指點點。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王縣令的狗腿子!怎得,花魁搶不過你家佛爺,就要動手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和尚,當真本座怕你們金皿寺不成!”   下一刻,一道矮小身影跨過破洞,竟是個隻有半人高的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