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花婆婆輕輕捏了捏手中那團流動紫水,便有一道裹挾水汽的光芒發出,將身旁的霧氣蕩得後退幾尺,隨後又復蔓延上來。 朱鐵心眼神一縮,這寶貝在他手裡可沒有這麼大的威能,眼前這騷娘們是如何做到的?莫非她是河伯在暗中發展的信徒? 隨即他搖搖頭,怕是此女身懷某種秘法,可以催動寶物。 “倒是不錯的寶貝,不愧是邪神賜下的。” 花婆婆笑的咯咯不停,對這團紫水很是喜愛。 她稱河伯為邪神,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如今世上公認的事情。 但凡是從遺跡中發掘出的神像,都是邪神,並非正道。 “花婆婆說得是。” 朱鐵心敢怒不敢言,臉上也不敢有半點不滿,他自己信奉的神聖,能不知是正是邪? “照我看,現在世上那些廟裡觀裡的才是邪神!” 不過這話他隻敢心中想想,可話說回來,自從河伯蘇醒後,乾的事情好像的確沒一件是好的。 強迫信眾奉獻妙齡少女,強迫百姓上供香火…… 他雖知曉一些神聖手底下的信眾也暗中乾了不少壞事,但人那好歹是在暗中,想到此處他也就沒有辯解的心思。 邪就邪吧,能給自己帶來權勢地位就行。 “朱幫主是個爽快人,妾身也就不繞彎子了,妾身想請朱幫主殺一人,此人不僅是你的仇家,也是我的仇家。” 花婆婆出乎意料地將紫水還給了朱鐵心,笑嘻嘻地。 “敢問花婆婆所說之人可是個高大威猛的秀才?” 朱鐵心愣了愣,沒敢伸手去接,這娘們腦子壞了不成?到手的寶物不要? “不錯,此子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你若能將他殺了,妾身便告知你走出黑霧的辦法,怎樣?” 花婆婆言語中充滿誘惑,讓朱鐵心既心動又害怕。 孫和豐聞聽此言,悄悄貼在其耳畔。 “幫主,小心有詐,這位姑奶奶這麼大的本事,想殺一個人還需要咱們動手麼?” 花婆婆不由看了他一眼,讓孫和豐如墜冰窟。 “乾!”朱鐵心猶豫片刻,接下紫水,“這事我乾了!隻是在下被黑霧所困,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許秀才在哪,若是花婆婆能指條明路,自然最好不過。” “嘻嘻,朱幫主真是成大事的人呢,”花婆婆嬌笑一聲,抬手指了個方向,“你往那裡去,走上三百步,便能遇見他。” “但願花婆婆守信。” 朱鐵心話音落下,就催促幾人朝那方向去了,眾人擠成一團,像個長滿了手腳的大肉球。 待得幾人身影消失在黑霧中,花婆婆臉上陡然冷了下來,眼神炙熱,不禁伸出猩紅長舌舔了舔嘴唇。 朱鐵心修煉神通數年,倒是個不錯的餐點。 還有那團紫水,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那可是無根水啊! “待他與許秀才拚的兩敗俱傷,我再坐收漁翁之利……算算時間,這霧蟲應當快要進食了,得抓緊些。” -- “咚咚,咚,,……” “請神~啦~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虎要歸山得安然……” 草廟鄉小河村,破舊的小院裡,腳踏紅鞋、紅綢蓋臉看不清麵容的長發女子,拍著奇異鼓點聲響,口中發出蒼老尖細的古怪腔調, 她雖瞧著身形挺立豐腴,可嘴裡發出的聲音卻似個老嫗! 若是許青在這,定能認出這神婆,她正是那日替李大元家驅邪的二人之一,老婦口中的啞巴妹子。 她此時雖能開口,可嘴裡發出聲音卻是那老婦的。 神婆唱了一陣,身上陡然鉆出兩道黑氣,化作蛇首狐首,沖著婦人懷中繈褓而去。 這也是一家苦命人,嬰孩撞了邪,被勾了魂。 幾息時間過後,蛇首狐首身形淡了幾分,重新鉆回神婆體內。 “你家娃兒被臟東西纏了,如今不過是丟了一魂三魄,要是能叫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能活,叫不回來,必死無疑。” 夫婦倆聞言,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磕頭,懇求神婆大發慈悲。 “鄉裡鄉親,我也不騙你們,那東西道行不淺,老身鬥不過,若是此時叫魂,定將那東西也給引來。” 神婆頓了頓,以渾濁目光看向平安鎮方向,“若強行叫魂,要請煞!” “請煞?” “那東西難纏,須得請來命格夠硬,陽氣夠旺,又煞氣纏身的狠人,以煞沖之,方能鎮住場麵!” 夫婦兩心中絕望,世上真有這種能人麼? “你夫妻倆若不怕白跑一趟,老身便保舉一人,此人家住平安鎮,姓許名青,一身陽氣如同烈火,家中更是有口祖傳寶刀,煞氣逼人,如今是秀才功名在身,冥冥中還有文韻保佑,得此人相助,你家娃兒性命無虞。” 神婆止住話頭,打量二人幾眼,突然又道: “要是不怕傷天害理,倒還有個法子,若是那秀才不肯幫忙,你便將這符紙貼在他身上,我便能引來其煞氣為,替你家娃兒驅邪。” 說著神婆掏出張鬼畫符般的符紙,上麵用黑筆畫了無數莫名圖案。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中掙紮片刻,隨即便咬咬牙答應下來。 不論怎樣,自家娃兒決計不能死,至於旁人……那就隨他了。 平安鎮與這是臨鄉不算太遠,大概十多裡路程,緊趕慢趕也就一個時辰的事。 “神婆,我去了,還請你照顧我家娃兒。” “三日,老身隻在這守三日,三日後你若不歸,老身便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