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裴珠泫沒有問題後,三人也就各自回屋睡覺。 小心地從床頭櫃裡摸出那本記事本,裴珠泫輕輕翻開,剛才的夢境果然在書頁中開始逐步浮現,而這次不再像之前那般慢慢淡化直至消失,而是徹底映在了書頁中。 她莫名的感覺有些煩躁,沒有人會喜歡一直以來習慣的某件事突然出現變故,通常來說都不會是多好的事情。 這會給人帶來一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整夜沒有再睡著,裴珠泫眼看著時間到了早上八點半,悄悄打了個電話給林宇。 電話被接通了,隻是預想之中的聲音沒有響起。 “喂?” 是吳心夢。 輕聲地詢問林宇的去向,一頭吳心夢做解釋道林宇正在出差。 猶豫些許,裴珠泫選擇誠實告知,她將一切的一切都輕聲地說了出來,從記事本,到夢境,再到所有的變故,聽得吳心夢許久沒有說話。 “你知道?” 吳心夢的聲音響起,充滿著疑問。話筒中又想起了一道含糊不清的,刺耳沙啞的回應。 “我知道。” 過了一小會兒,吳心夢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我知道了,那麼發生了什麼異樣?” “我...昨天做了一個噩夢...林宇他...他碎成了很多塊...他的頭...” 裴珠泫躊躇著措辭,回憶著那有些嚇人的一幕打了個哆嗦。 “而且,記事本中出現了。” 話語間,電話一時陷入了沉默。 “知道了,我會在晚上去傻帽接你過來。” 吳心夢簡單地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裴珠泫不明所以,照常的練習,隻是有些心神不不寧。 “歐尼,怎麼樣了?” 薑澀琪趁著休息悄悄湊過來,小聲的問道。 “還沒回來呢。” 裴珠泫沒好氣地看著八卦的妹妹,喝了喝水。 ... “這個情況也算是在預案之中。” 吳心夢有些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雙手埋起了臉。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隻是怎麼跟她說呢。” 金銘平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電腦上的地圖不由地反問道。 “真的還要去嗎?布斯庫斯,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那裡。” “林宇五重恩賜的狀態竟然沒能度過這場眷者對決。” 吳心夢側頭看向金銘問道。 “昨天那邊的監測有發現什麼嗎?” 金銘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異常,如果不是剛才我知道林宇死了,我都不知道已經結束了。” “看來儀式沒有完成,他做到了一半。”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存活的眷者。” 吳心夢同步搜索著檔案。 “同期死亡報告已經出現了三例,從時間來看應該都是一個事件。” 看著調查員組織的信息,吳心夢輕輕嘆了口氣。 “基本確定林宇已經死亡了。” “至少黃教的計劃沒有成功。” 金銘走到落地窗旁,看著街道的車水馬龍,捏了捏拳。 “我知道,但我不開心。” ... “上車。” 裴珠泫小心地坐上副駕,看著前方開車的吳心夢輕輕打了聲招呼。 “過去再說,事情很嚴重。” 吳心夢平靜地說著,迅速地開著車。 “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騙你,不過考慮後還是算了。” “林宇死了。” 裴珠泫愣了愣,嚇了一跳。 “誒?” “什...” 吳心夢打斷了她的驚訝,輕輕嘆了口氣,瞥了眼後視鏡中愣住的少女,平靜地再次贅述。 “林宇死了。” “死狀你已經在夢裡見過了。” 裴珠泫呆呆地坐在後座,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囁嚅著嘴到底沒能說出什麼。 她有過懷疑,也有過猜想,一整天的時間裡,林宇曾經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腦中回蕩。 他的小心翼翼,他無意識散發的關心,他默默地在不知名處做的那些事情...... 還有那天在首爾塔他有些笨拙地自述。 現在回想起來反倒是有些遺言的意思,他知道自己這趟可能回不來。他之前說過要來看自己的出道的,可那天是他第一次從口中說出不一定。 他之前說過的每次都做到了。 連“不一定”都要做到嗎? 她也想過或許當最壞的一切發生,她會不會哭的很慘,會不會覺得很難過,會不會對這段還沒有開始卻深藏心底的愛情感到悲哀。 他甚至不願意問我是不是在意。 這都不過是想一想,人總是習慣性在發生壞事時將事情往最壞去考慮,可事實上從來沒有準備過承擔最壞結果的心理預期。 裴珠泫也有考慮該怎麼委婉地詢問吳心夢林宇的去向,從做好準備坦然自己的一切之後,她就已經打算刨根問底。 可她從來沒想過迎麵會是這麼一句。 “林宇死了。” 每一個字她都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組合在一起時她聽愣住了,大腦直接宕機。 一陣雜亂的思緒不斷地飄過視線,紛亂的畫麵與一幕幕交叉飛舞過腦海,她才終於確定了這個信息。 “林...林宇死了?” 喃喃自語著,後知後覺的淚才湧了出來。 吳心夢沒有打擾,一路開著車到了分部停車場,將車子熄火,靜靜地等待著身後啜泣的少女。 “有好點嗎?” 看著少女逐漸停止哭泣,吳心夢輕聲詢問道。 “沒有。隻是感覺也哭不出來了。” 裴珠泫撐起一張苦澀地笑臉,擠出一個微笑,顫著手匆匆打開車門。 指節扣了扣方向盤,吳心夢走下了車。 二人快速到達了會議室,這是裴珠泫第二次見到半島的調查員全員,密密麻麻地人坐在極其寬敞的會議室裡,氣氛透著刺骨的冷。 “我們需要你日記中關於布斯庫斯的所有信息。” “林宇,十五年前的事,以及政民的死全部和布斯庫斯有關。” 吳心夢看向裴珠泫,裴珠泫吸了吸鼻涕,從包裡拿出了那本記事本遞給吳心夢。 “金銘,能看到嗎?” 金銘隨手翻開掃了兩眼,搖了搖頭。 “看不到。” “血親?” 金銘瞥了眼裴珠泫。 “不可能。” “那就隻剩下附體或者轉生。” “很好,至少我們知道了她不能去布斯庫斯。” “還是你來吧,裴珠泫小姐,請勞煩你復述一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