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喘著粗氣從噩夢中驚醒。 看了看四周,潔白的製服掛在房間衣架上,因為許久沒穿上麵有了不少的灰塵顯得有些灰撲撲。 重新把自己摔回床上,有些氣惱的錘了錘墻。 倒是不用擔心會影響到鄰居,得益於先前報酬還算豐厚的海上工作,我在地價不菲的高檔住宅區買了一棟不算太大的獨棟別墅,也就不必像其他人一樣擠在狹小擁擠的公寓裡。 別墅不算小,但是我從沒有請過傭人,對我來說打掃這個屋子也是平時工作閑暇時候的放鬆。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夢魘纏身之後我因為心理問題被前公司炒了魷魚,無法再清晰地在海上航行管理,乃至和水手產生了口角甚至打鬥。失去了工作後我也曾積極的配合醫生治療病情,可這該死的夢還是每天、每天的重復。 想到這,我又用力地錘了幾下墻。 丟了工作加上藥物作用的雙重打擊下,身材很快走樣,如今更是連先前的製服都穿不上了,隻有這雙滿是老繭的手,在看到它們的時候你才會想起從前的自己,那個前途一片光明的自己,可這一切都被這場永遠都不會結束的夢給毀了。 不管吃多少藥,每天的晚上都會做同樣一個夢,就像是黑暗之中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夢魘,它附著在我身上,滲透到你的骨頭裡,無論怎麼驅趕也驅趕不出去。 定了定神,重新躺下,盡管我知道隻要睡著就會重新陷入夢中,但是為了之後要做的事情,我必須睡覺,哪怕這並不會起上太多的效果。 我需要去探尋這場夢境的源頭。 既然這場無法停止的噩夢注定會毀了我的一切,那不如趁著我還有些反抗的力氣,去試著反抗看看。 這些天在夢裡在我有意識的驅使下,能看到的光圈部分越來越多,相信很快我就能看到它全部的樣子。 這代表的是一個坐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種直覺,它代表的一定是某一個地點的坐標,而這個地點就是解答夢境的答案。 這兩天我幾乎已經能看全全部的光圈了,就差一點點,夢境裡我努力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多些、更多些。 終於,我看到了這些光圈的全貌,沒錯!這就是一個坐標,那麼接下來的夢境應該是海底、然後蘇醒。 想到這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盡管蘇醒那一瞬間巨大的恐懼足以擊垮任何人,但是我終於找到了解開這場夢境的線索。 “呼!” 終於結束了,我喘著粗氣從床上直起身子,冷汗幾乎要把被單濕透。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拿出先前買好的地圖,一個一個地點的對照,所有的夢境都和海有關,地點一定是在海邊城市,還有那些被海包圍的島嶼。 結合夢境中記下的坐標,找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島。 “布斯庫斯。” 我輕聲念叨著這個島的名字,劇烈如同暴風雨一般的心悸席卷,你蜷縮成一團,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找到了。 天旋地轉中我沉沉睡去。 就像是一個巧合,就在第二天,我便收到了一個奇怪的書信,邀請我協助組織成員調查布斯庫斯島的異樣。 這是個荒謬的事情,可恰好與我的目標不謀而合。 我準備好出門所需要的一切,開門時轉身看了看這間你努力買下的屋子,屋子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了,顯得臟亂。 不過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一番調查過後,我發現竟然沒有任何一座城市和這座島有固定的輪渡,那些願意接送給的船長一聽到“布斯庫斯”這個名字,也都紛紛擺手拒絕送我過去,可等你問起原因時那些人卻也說不出什麼,隻說這座島嶼是被詛咒的島嶼。 有船長想要勸阻我,他年紀有些大了,大概是不願意看到我做了錯事,語重心長的開口: “那座島上聽說有個鎮子,不過也都是很多年前傳出來的消息了,現在那座島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沒有人從那座島回來過,去的人都留在哪裡了。” “不會有人願意載你去的,靠海吃飯的人講究多,沒有人願意背上‘殺人者’的惡名。” ...... 我謝過了他的好意,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關島嶼的消息。 “這座島上有一個小鎮麼?看來還是有人生活在上麵” 想了許久,最終決定自己上路,租上一條小木船,趁著夜色濃時出發,離著島上越來越近,逐漸開始下起雨,越來越大,等到我迷迷蒙蒙能看到包裹著島嶼的霧氣時已經是瓢潑大雨。 我吃力的收起風帆,全靠木漿的推動向著島嶼艱難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停了,精疲力盡的我跌進夢中。 那是和先前完全不一樣的場景,破舊的漁港裡漁夫打扮的男人們沉默的搬運著魚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清晨的霧氣籠罩著漁港,任何人都無法看清對麵人的臉。隔著濃霧看所有人都是模模糊糊的,人走動時帶動霧氣,朦朧中像是怪物在霧氣裡遊弋。 竊竊私語聲開始一點點響起,它們又來了,藏在濃霧裡,他們圍繞在你四周,我揮舞著魚叉,但根本傷害不到“他們”。 竊竊私語聲一點一點撕碎了我僅存的理智,我像瘋了一樣向著漁港外麵跑去,視線因為快跑後劇烈的喘息而模糊起來,夢境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一塊風中微微晃動的酒館招牌。 “流浪之家。” 等我醒來時,木頭小船已經擱淺,吃力的從船上翻下,沿著夢境中小鎮的方向搜尋過去,沿途有漁夫打扮的男人出現,男人倒拎著魚叉像是剛下班不久,從小鎮方向迎麵走來。 我沒有說話,安靜的和他擦身而過,在這麼個奇怪的地方,還是不要惹事好。 一路搜尋,終於在一座木製的多層小樓前,我停下了腳步,看到夢中那塊招牌了“流浪之家。” 推開門,一個看起來簡直瘦的和骷髏一般的老頭站在吧臺後麵,眼神可怕的盯了你許久,沙啞開口“住店麼?我通常隻接待外鄉人。” 我點了點頭,拿出所剩不多的錢一股腦給了他,定下了酒館內的一間房,【301】。整個二樓隻有307的門還開著,你走了進去簡單看了看,卻在抽屜裡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紙條,內容混亂,讓我有些奇怪,可我沒工夫管它。 我需要好好睡一覺。 這是我難得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