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潤滑劑(1 / 1)

從邪神家出來,附近工廠下班廣播聲音此起彼伏。   到林誌學家,不過十分鐘路程。   田驍拎著四瓶西鳳酒,兩條紅塔山1956,走進院門。一進獨院,東西各有廂房,正房三間掛耳,院內整潔樸素。   林楓迎了出來,田驍搶先開口:“三哥,這是孝敬林叔的。”   林楓一愣,還是接了過去。   廚房正炒著菜。   屋內有客人。這人是南鑼鼓巷街道主任荀建章,林誌學戰友,林楓乾爹。   待林楓和老爹說完,林誌學看了看禮物,嚴肅道:“這是乾什麼?太貴重,我不能收。”   田驍一副委屈模樣,笑著回道:“您是我叔,三哥是我親哥,晚輩一點心意而已,瞧不上您侄子?”   林誌學麵色變了變,突然笑道:“臭小子,油嘴滑舌,那我就不客氣了,唉!早知道會有這麼一遭,又接了份長輩責任。以後我管教起來,你必須無條件付出!”   田驍打個立正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林誌學轉頭對荀建章笑道:“你看,這…標準嗎?”   荀建章笑嗬嗬道:“像那麼回事兒。”   林誌學瞪田驍一眼,又看向荀建章說道:“這是我戰友,也是你三哥乾爹,叫荀叔。”   田驍:“荀叔好,請首長指示!”   這沒正行的貨,兩人頭暈。   林誌學:“老荀,這是侄子孝敬的,見麵分一半。”   荀建章頓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那我今天也多個侄子了,雖然看著調皮搗蛋,多加修理,會成為好材料。”   酒桌上笑聲洶湧,喝得豪氣,果真行伍風格。西鳳酒和紅塔山,兩人都默契地沒動。   林楓有意無意間提到田亞妮兩間房旁邊,還空置一間正房和一間耳房,荀建章頗有意味地看了眼田驍,旋即又和林誌學拚酒。卻又看似閑聊問了林誌學幾句關於軋鋼廠分房標準。兩人又乾了一杯,林誌學插科打諢提到正要調離運輸隊一個班長。隨後幾人共同舉杯,拚酒告一段落。   再直接的人,談及工作時也習慣扯個幌子,雲遮霧罩一番,體麵又彰顯水平。   或許是行伍的風格太烈。   或許是三哥心思太莽。   或許…乾脆點兒就是西鳳酒塔山煙的路數太野,田驍做事派頭太妖…不裝了,他攤牌了!   林楓送田驍離開時,手裡多了一枚ZIPPO打火機,鍍銀款,精巧溫潤高大上。   ----------   走在月光下的胡同,酒氣慢慢消散。   四合院人家喜怒笑罵聲依舊不遮不掩,三大爺閻埠貴正在同兒女們分享算計體會,復盤當日所得所失。   秦淮茹和賈張氏討論著秦京茹進城之野心不滅。   二大爺劉海中對著三兒子劉光福暴喝,揚起的巴掌還未拍落,愛恨就在一念間。   婁曉娥手指許大茂,一副欲怒似嬌萌噠噠,卻不知大茂反心已起,少了接著奏樂接著舞的耐性,隻道東邊不亮西邊亮。   一大爺家…安靜。   聾老太太家…清靜。   傻柱家…寂靜。放在前世,這會兒他應該在研究小本子愛情教育混戰“片兒”…納尼?!   兜了整整一圈兒,感受一番四合院人家飯後茶餘。   過垂花門,到東跨院。   田亞妮房子是三間正房靠西側兩間,另一間正房帶一耳房在街道手裡,方位和傻柱房子平齊。   田驍站在門前看著夜間房屋輪廓…歲月靜好,富貴可期。   這時,幾束不規則光線似從田亞妮房子隔壁,應該是墻角的斜下方刺了過來,一閃而逝。他正想著到底什麼玩意兒?卻見田亞妮已在門口,滿麵笑容。呃…是屋內的光線嗎?怎麼陰嗖嗖的。   田驍笑了笑,跟著進屋。隨手將幾盒巧克力遞給她。   田亞妮:“喝酒了?”說著去倒開水。   田驍:“嗯。聽說巧克力讓人心情愉悅,工作煩心時吃一塊。”   田亞妮遞來茶缸,瞧著他平靜麵龐,嗬嗬道:“這兩天,我高興,隻是感覺不真實。”   是啊,以前都是田驍賴著她,她是精神支撐,也是物質依靠。現在忽然變天了,天馬行空光怪陸離般轉換。   以前田驍習慣看她眼色,現在剎那間反轉,她在他麵前感覺到淡淡壓力,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地卸下曾經一如既往的堅強,感覺到自己做為女人的屬性在悄悄復蘇。   田驍感知著田亞妮所想,溫和說道:“不去想那麼多,認真過好每一天,直至每時每刻,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見她沒接話,眼神還在迷茫,田驍笑了笑說道:“明兒星期天,您有安排沒?”   田亞妮:“正常休息,我們科室就沒加過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嗬嗬。”   田驍:“那好,明天去北新橋商場,八點鐘我在公交站等您,早飯到那邊吃。”說完起身。   田亞妮不知怎的,下意識按他一下。接著話道:“還沒說你今天身體怎樣,上班情況呢…”嘴角居然彎出小女兒般嗔怒,語氣略顯急促。   田驍發現他對外界情緒的感知變得敏感起來,靈敏度在加速提升。包括下午和邪神、沈公子一起,晚時和林家、荀建章一起情形。   田驍:“嗬嗬,都挺好。您放心吧,以後再不會出現那種情況,我保證注意身體。”   田亞妮:“要不…今晚住這吧,回去還要走那麼遠。”   60度燈泡發出的光,微黃,田亞妮臉被映照得緋紅,呃…或許是視角原因。   田驍起身往門口走去,一邊說著:“明早八點,巷子口公交車站。”   聲音已是外麵傳來……   見他身影消失在垂花門,田亞妮說不準此時心情,失落?雛鷹的宿命終究要離開巢穴。慶幸?曾經賴皮少年終於明了事理,去迎接屬於他的天地。   打開盒子,抽出一板兒巧克力來,撕開包裝掰下一塊。唉,有點繁瑣呢…   奶油香氣迅速盈滿口腔,和著巧克力本來的甘甜、苦澀和微酸,豐富又沉浸。是他說的意思,讓人心情愉悅。   田驍一路大步如飛,將春天夜間涼意甩在身後,平時和田亞妮一起上班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鐘就給他走完了。在門衛處做過登記,看幾眼燈光下的軋鋼廠,熾熱中滿是驕傲…它們是這個年代的底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