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5號院。下午五時許。 　　叢英，楊柳兩人正在與院兒內幾閑人聊家常。 　　“亞妮媽，您看著就是福相，怪不得亞妮生得這麼好，現在是全明白了，有個相貌貴氣的媽媽，閨女能不漂亮？”二大媽目光灼灼，奉承話一筐接一筐地往上抬。 　　楊柳客氣回應道：“您過獎，在院兒裡亞妮多虧你們長輩照應，她電話裡也常提起你們，說院兒裡長輩多，人善。” 　　田亞妮從沒和她講過四合院裡的人。兩人剛進院兒就有閑人跟過來，沒一會兒功夫，又聚來一堆，楊柳沒有女兒房門鑰匙，就和叢英坐在門前長椅上等著，一邊與這些自來熟敷衍著。 　　二大媽不相信田亞妮會提到她們，平時遇到最多打聲招呼，停都不停一下。笑道：“我們家二兒子和亞妮在一個廠子，對亞妮印象特別好。還有，我家老劉還是廠裡七級鍛工呢…” 　　話沒說完，正在納鞋底兒的賈張氏嗤了一聲道：“田亞妮是乾部，還是大學生呢，想給兒子相對象，也得先掂量掂量，你家光天隻是車間工人，差距忒大，別想了。” 　　二大媽臉色瞬間難看，剛要回懟，又不知懟她什麼。 　　這時，三大媽開口道：“亞妮是大高個，光天矮了點兒，我家解放看著就和亞妮很匹配。” 　　楊柳有點兒懵：“這院兒裡人說話真有意思，不講什麼邏輯，隻顧著個人想法來。” 　　一旁的叢英也不搭話，她還不知道兒子已住進來。 　　聽三大媽如是說，賈張氏噗嗤一笑道：“你那兒子連中專都考不上，也想打田家丫頭主意？不說長相啊，能不能找到正經工作都難說。” 　　“賈張氏，我家得罪你了？”三大媽怒視過去。 　　“就是，倚老賣老，竟說些渾話！”二大媽跟上一句。 　　賈張氏起身就要開罵，就見田驍推車過來，傻柱一起。 　　傻柱見狀嘎嘎笑道：“嘿！賈大媽，您老真是兇猛如虎啊，想和二大媽三大媽來個一挑二？” 　　“柱子哥，我賭二大媽三大媽聯手勝出，賭注兩塊錢，你應不應？”田驍一臉認真看著傻柱道。 　　傻柱就怕被激，立馬來了興致，說道：“賭了，不過兩塊錢賭她們，是不是價碼高了些？” 　　“田驍，你給我住嘴！”叢英一聲暴喝後，開始找順手家夥。 　　隻見田驍一個跨步將叢英攔住，嬉笑道：“老媽，都一樣院兒的，逗著玩兒呢，大家都喜歡這樣，鬧一鬧十年少嘛。三大媽，您說是不是啊？” 　　三大媽無奈點了下頭，閻家還指望於莉賺錢呢，暫時不能得罪這貨。 　　二大媽瞪了田驍一眼，擰著身子離開。嘴裡嘀咕句：“沒一個好東西！” 　　賈張氏也跟著離開，瞪了眼傻柱，夾了一眼田驍。瞎他麼夾什麼？這字多滲人！ 　　眾婆娘離開後，叢英也不撕吧了，楊柳走來拍了田驍一巴掌，笑道：“幾個月不見，更頑皮了，不過，這精氣神旺得很。” 　　田驍心頭猛地一震，活脫脫一個前世“袁姐”。很奇怪，他對楊柳之前記憶很模糊。 　　楊柳，田驍伯母，在鄉文化部門工作，一身濃濃書卷氣。許是保養的好，看著像三十出頭，說二十幾歲也甚合理。身高175cm，豐額皓齒，美目盼兮，一根油黑粗辮垂在身後，辮稍兒恰好被腚溝收容，可見那方天地之起伏遼闊，溝壑深深深幾許。 　　場合不便，他眼睛沒敢朝前方精細丈量，但尺寸絕對壓製田亞妮。這麼一比，田亞妮是風姿颯爽，楊柳是貴氣婉約。 　　二大媽的恭維沒錯，雖然不知田亞妮是養女，觀楊柳樣貌確與女兒別無二致。而叢英有些清瘦，身形筆挺，乾脆利落女乾部相。 　　田驍不敢細想，這他麼是劫難呀！趕緊轉移話題，給幾人相互引介。 　　“介紹一下，這位是何雨柱，軋鋼廠廚師，也住這院兒。”田驍介紹完傻柱，又轉身介紹了叢英和楊柳。 　　在叢英瞪眼中，田驍打開入戶門，引兩人入座，沏茶倒水。 　　“柱子哥，今天做菜歸您，我來打下手。兩葷兩素就成，我用一份陪兩位長輩，您帶回一份陪雨水。米飯我這一起做了。”田驍說完就去燜米飯。 　　“好嘞兄弟，真他麼局氣！洗菜用不著你，外麵伺候去吧。” 　　一番插科打諢，被客廳兩人聽得真切，楊柳感慨這四合院煙火氣，叢英則皺眉頭後悔生出這孽障。田驍剛從廚房走來，就被叢英捏住耳朵，冷冷道：“我閨女呢？” 　　楊柳聽到也一笑了之，她早已習慣這妯娌風格。田亞妮上小學開始就跟著叢英，一直到高中畢業，算下來她這“親媽”還真是沒陪過幾天。 　　“和您說過，最近銷售處很忙，她每天回來要晚一些。”小時候記憶呼呼地在田驍腦海中亮相，原來，那個“他”的少年歲月一片灰蒙蒙，隻是，他對這位“大娘”的記憶依然尋不得影蹤，封印一般。 　　“還是我閨女爭氣，忙是因為受重視。你這一天遊手好閑，什麼時候能改呀？”叢英手勁兒加大，轉向九十度。 　　“媽…媽媽我改，我現在就改。”終於鬆開，田驍揉了揉耳朵，火燎燎的疼。 　　叢英這才想起看看房間，找書苑www.zhaoshuyuａｎ.com 轉一圈後，不解道：“嫂子，和上次來有變化吧？” 　　楊柳笑了笑，溫聲道：“有變化，原來是兩間房，現在變成三間。而且裝修…”突然轉向田驍，盯了一會道： 　　“看來亞妮所言不虛，你果然有進步。”目光溫柔，朦朧。 　　“袁姐…大娘，那個…晚上你們在這邊住，有浴室可以洗澡，衛生間也有，很方便。”田驍說著去打開耳房隔門，介紹幾處布置，身後兩人神情茫然。 　　“走，去看看另一間臥室。”楊柳說完走向田亞妮臥室。 　　看著寬大實木床，幾件考究家具，以及泛著光澤的實木地板，叢英明白個大概，楊柳卻清楚這些物件意味什麼。從客廳內搖椅、方形小幾她已看出端疑。 　　“說說這些從哪來的？”楊柳挽著田驍手臂問道。把叢英晾在一邊。 　　“呃…撿漏！都是運氣，運氣。”田驍繞開話題。 　　楊柳似感覺到什麼，呼出一口氣，表情恢復平靜，柔聲道：“我信你。你那朋友正做菜呢，我們這樣不合適，你過去幫把手。” 　　“得嘞！還是您考慮周全。”田驍避開叢英怒視目光。 　　糖醋排骨，回鍋肉已經做好，麻婆豆腐正出鍋，最後一道是魚香茄子。 　　田驍最懂規矩，一道菜平分成兩盤子，米飯另裝了兩飯盒，給傻柱備著。 　　最後一道菜上桌時，田亞妮恰好進門，田驍嗬嗬道：“我這姐姐就是命好，人一到菜上齊，要不要伺候您洗手？” 　　田亞妮和長輩笑了笑，白了田驍一眼，走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