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共敖,李子虔回府,想起昨夜飲酒,那米酒苦澀難飲,加之混濁不堪,前世出生酒都的李子虔,雖不愛飲白酒,但一把白酒與昨夜的米酒想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差,天壤之別了。 李子虔想了想當初父親在家釀造白酒之時的工藝以及裝置,隨後便喚來府中管家李計,將一塊畫著蒸餾器以及一口半米高的圓柱形鐵鍋的構造圖的白布,交給李計,讓他去尋找城中最好的鐵匠打造,又喚來仆人,讓他去購買數百斤高粱小米,煮熟後,加入酒曲,放在陰涼處。仆人雖不解有何用,但也不敢多問。 兩日後,李計將打造好的蒸餾器讓人抬了回來,李子虔見後,一臉嫌棄,用生鐵打造的蒸餾器,毫無金屬光澤不說,做工也非常粗糙,好在接頭拐彎那些地方沒有破損。 李子虔讓人將大鍋架起,把發酵了兩天的高粱倒了一百斤進入,蓋上鍋蓋,接上蒸餾器,套上冷凝管,通入冷凝水。第一次親自煮酒,李子虔不免有些激動和擔心。 “報!啟稟大人,有一人稱是沛公使者,來見大人。”一親衛來報到。 “人在何處?”李子虔問道。 “在門前等候。” 李子虔皺眉:“快去將他請入堂中。” “高陽徒酈食其,拜見將軍!”一白發老者入堂行禮作揖拜到。 李子虔起身相迎,回禮道:“先生多禮了。”“來人,看茶。”說罷,李子虔將酈食其扶到旁邊的座位上。 賓主落座,已有仆人端來茶水,“先生遠道而來,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先生恕罪。” 酈食其擺擺手道:“將軍客氣啦。” “先生請用茶,這是蜀中買來的茶葉,可比楚地的茶葉要好啊。” 酈食其端起茶杯小呡一口,“哈哈,茶葉甚好,隻不過老朽一酒徒,品此好茶,卻是暴殄天物了。” 李子虔突然神色一凝,道:“先生好酒!整好在下正在府中釀酒,先生若不棄,可否願意品鑒番?” 酈食其來了興趣,“沒想到將軍竟有如此雅興,還會釀酒之法。那老朽便嘗一嘗將軍的酒。” 李子虔站起身來,扶起酈食其,說道:“先生隨我來。” 李子虔將酈食其領到後院釀酒處,酈食其看著這奇怪的煮酒器具,指了指問道:“將軍這是何法?” 李子虔解釋道:“噢,此乃蒸餾法,糧食發酵之後,放在鍋中煮出酒來,再把酒從這管裡導出,便可得酒!” 酈食其仍然疑惑,看著旁邊的一根小管裡,開始緩緩流出些許清澈的酒來,兩眼放光,“這…這酒竟如此香醇!” 李子虔點點頭道:“此乃頭酒,甚烈,且口感不佳,不宜飲用,還請先生再等一會兒。” 酈食其仔細觀摩整個蒸餾器,問道:“將軍,糧食在鍋中,酒亦在鍋中,是如何鍋中之酒沿直管上流呢?老朽隻知水往低處流,從未見過往高處流的呀!” 李子虔笑笑道:“非是水往高處流,是鍋中酒煮成汽,汽上升至橫管處,再加水冷卻,汽又化為液,固而,這邊會有酒流出來。” 酈食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出酒的小管,貪婪的聞著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眾人皆喜笑顏開,因為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聞到過這麼香的酒。 頭酒流了幾分鐘後,李子虔用小碗去接了半碗酒,端起來,端詳了一番,微微點頭,也表示他第一次煮酒還算成功了。 李子虔將酒聞了聞,然後遞給酈食其,酈食其迫不及待的接過小碗,深吸一口氣,沉醉在酒香之中,正欲品嘗,李子虔急忙勸阻道:“先生,小心燙。” 酈食其聽罷,微微一笑,“無妨無妨。”隨後吹了吹氣,待酒稍微冷了一些後,輕呡了一口,咂咂嘴,不由用手撫摸著胸膛。 “好酒!好酒!好酒!”酈食其激動地贊嘆道。李子虔也不由的露出笑容。 “既是好酒,先生亦好酒,那便將此鍋中所得酒,皆贈與先生了!”李子虔慷慨的說道。 酈食其一聽,急忙拱手謝道:“將軍竟如此慷慨!老朽謝將軍贈愛了!” 李子虔擺擺手道:“先生客氣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鍋中有糧食百斤,還不知能煮出多少酒來,在下也是第一次煮。” “此酒清亮透光,唇齒留香,香傳百裡,怕是連那始皇帝宮中的瓊漿玉液也比不上此酒!百斤糧能得此酒一斤,足矣!” 李子虔搖搖頭,“且看看這百斤糧可得多少吧。” 兩人離開後院,回到了大堂裡,相繼落座,酈食其開口道:“將軍如此熱情好客,老朽與將軍初次見麵,便以此美酒相贈,老朽聽聞將軍現無妻妾,老朽族中有一女,年芳十五,也算是有些姿色,將軍若不嫌棄,待老朽回去後,便將此女給將軍送來做個小妾,如何?” 酈食其的話讓李子虔猝不及防,他現在才二十二歲,但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可他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還未遇到過喜歡的女子,所以還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但想了想,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反正這個時代有能力的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能有個女子照顧自己的起居,也算是方便。 李子虔沒有拒絕,應了下來。 酈食其喝了口茶,問道:“將軍可是楚人?” 李子虔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在下不知是哪國人,幼時便與家父漂泊流浪,後來家父病死,在下便流浪與山野之中,後來陳王起義,我便加入其中了。” “噢!”酈食其點點頭道,“將軍以為秦政如何?” 李子虔一聽,眉頭緊皺,眼中一股精光閃過。隨即又飲了一口茶,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