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寒,梅鋗帶著吳芮三子吳淺以及數十隨從,數車金,帛,等物資,從邾城出發,沿長江西進,去往臨江國都城江陵。李子虔派魏龔相隨,一為幫助梅鋗此行,二為在臨江國打開寒泉酒的銷路。 數日後,梅鋗,魏龔等人抵達江陵。一行人在進入臨江國境內時,便已知會臨江王,共敖亦派人於城門口迎接,給梅鋗安排館驛。 梅鋗在江陵休息了兩日,才去求見臨江王共敖,而魏龔卻是一刻也沒閑著,到了江陵便在城中考察,而後買下一間店鋪,帶著五個人兩天時間便開了一間衡山酒鋪。 開業當天,前來湊熱鬧的人數不少,魏龔親自拆開一壇寒泉酒,酒香四溢,四下驚嘆,無數人紛紛贊嘆寒泉酒的香味。魏龔為使酒的香味最大可能的散發出來,於是悄悄的舀了一些,撒在地上。 魏龔在店門口設下三張桌案,案上擺滿了幾十個小碗,在魏龔的指揮下,酒鋪的夥計把每一個碗都倒了半碗酒,引得那些觀看之人垂涎三尺。魏龔用李子虔交給他的方法,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高聲吆喝道:“諸位,此乃我衡山佳釀,喚作寒泉,小店今日開業,專賣此美酒。案上之酒,人盡可嘗之,酒之優劣,諸位自評!” 魏龔拱拱手,對那些人繼續說道:“想品嘗小店美酒者,上前自取,買與不買,嘗後再論。” 眾人早就垂涎這醇香四溢的美酒,見魏龔這麼一說,紛紛上前,人手一碗,抬起碗來一看,眾人疑惑:“這是酒還是水啊?” 魏龔笑道:“寒泉烈酒,清澈如水,乃我衡山國之特產,是酒是水,汝等自嘗。切莫急飲,傷及肺腑小店可負不起責。” 一壯漢卻不以為意,直接端起碗,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頓時麵目猙獰,漸漸的,麵紅耳赤,不斷咳嗽,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搖頭道:“真烈酒,真美酒哇!” 其餘人見這壯漢的後果後,紛紛小呡一口,在嘴裡回味,愛酒者眾,識酒者亦眾,人群中不乏有人贊嘆道:“此等美酒,天下難有啊!” “寒泉,寒泉,飲此酒入口真如飲寒泉水一般清涼,入喉升溫,溫暖全身,待冬天,若飲此酒一盅,下河摸魚都不懼冷矣!哈哈哈!” “如此美酒需要幾錢一斤吶?” “這等美酒,肯定比尋常酒要貴得多吧。” 魏龔笑到:“小店所賣寒泉酒,百錢一斤!五十金一壇!一壇十斤。” 人群中有人低語道:“百錢一斤,誰買得起啊。” “五十金一壇,就是八百錢一壇,誰人出得起八百錢來買這一壇酒啊。” 眾人議論紛紛,人群中有一聲音道:“我家公子願出百金,購兩壇寒泉!” 魏龔見此人出手闊綽,知道他肯定不是普通人,多半都是豪門貴族子弟,便笑道:“公子出手闊綽,小店願贈酒三斤,存與店內,公子隨時可來飲!公子,店內請!” 人群中走出一白衣公子,身邊跟著四名仆人,朝魏龔走去,二人相互行禮,魏龔將這人迎接到店鋪裡麵坐下,那公子自報家門道:“吾乃公子欽,敢問店家所賣寒泉酒,百錢一斤,百姓無人能買,豈不滯銷?” 魏龔卻道:“尋常百姓自然買不起,但江陵城內出手如公子者,亦不在少矣。” 魏龔見此人是共欽,臨江王次子,也是他主公李子虔想要接近的人,於是想了想,抱拳說道:“小人魏龔,公子今日這兩壇酒,小人分文不取。” 共欽來了興趣,道:“商人好利,今有百金而不取,汝所圖為何?” 魏龔道:“商人好利,更好廣利,以公子之身份,所結交之豪門貴族必不在少,今日贈公子兩壇酒,若公子能讓江陵豪門皆知曉我寒泉,日後何愁這百金之利?” 共欽笑道:“有格局,哈哈哈。” 魏龔笑到:“得公子相助,小店之幸也。隻要本店在江陵一日,公子來此飲酒設宴,皆分文不取。” 共欽拍手道:“善!今日我便將這兩壇酒帶走,數日內,江陵全城,將無人不知寒泉!” 共欽讓仆人將魏龔所贈之酒抱走,出了酒鋪,笑嗬嗬的大踏步離開。魏龔跟隨著出店,看著共欽遠去,也露出一抹笑容。 店前仍聚集不少百姓,但能出手買酒者甚少,開業半天,僅賣得千錢。不過有共欽給他做宣傳了,魏龔也不擔心以後酒的出路。 不僅共欽在宣傳,梅鋗亦在四處贈酒。臨江國不少重臣皆收了梅鋗不少好處,金帛美酒等,贈出數車。 幾日後,梅鋗把臨江國的重臣都賄賂得差不多了,才帶著一車寒泉酒,前往王宮覲見臨江王。 梅鋗入宮,拜見共敖道:“衡山國丞相梅鋗,奉我王之命,前來拜會臨江王!” 共敖點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起身吧。” 梅鋗站起來,說道:“我王得衡山寒泉美酒百斤,欲贈與臨江王。” 共敖點點頭道:“多謝衡山王美意。貴使前來有何事?” 梅鋗道:“我王初來衡山,北有強楚,東有九江,西有臨江,嶺南還有五十萬秦軍,身處四戰之地,惶惶不安,特譴在下入臨江,與臨江王商議,兩國聯盟,互通有無,北拒強楚,南禦趙佗。” 臨江國國相呂丹分析道:“我國與貴國皆為項王所封,並未與項王交惡,何需拒楚。衡山國南邊與趙佗相距千裡,隔長沙,廬江二郡,且長沙乃我國若有,廬江乃九江王若有,趙佗即便北上,自有兩國相抗,何來北拒強楚,南禦趙佗之說?” 梅鋗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合縱連橫,皆為私利。我王欲與大王合縱,所圖者,唯兩國互助耳。我國上將軍與項王之弟有隙,而項王之弟莊又是睚眥必報之人,此人駐軍陳郡,隨時可能聯合南陽周殷南下衡山。而南邊趙佗,麾下五十萬大軍,隨時可能北上長沙。我王之意乃是兩國合縱聯盟,互禦強敵。若北邊陳郡南陽之兵開犯,希望大王能出兵相助。若南邊趙佗大軍北上,我王亦會出兵協助,守衛長沙。” 共敖點點頭道:“兩國聯盟,互利互惠,內興商貿,外禦強敵,並無不可。衡山王還有何要求乎?” 梅鋗回答道:“自古以來,兩國聯盟,為表誠意,互換質子,外臣來前,我王譴公子淺相隨,以示誠意。” 共敖道:“兩國聯盟,並無不可,互換質子……容寡人思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