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欽入衡山(1 / 1)

江陵,王宮內,共敖與共欽對坐,共欽給共敖斟了一鐏酒,說道:“父王,這是兒臣日前在城內的一間酒鋪所得之美酒,喚作寒泉。”   共敖點點頭說道:“衡山來的酒。”   共欽疑惑,問道:“父王對此酒也有所耳聞?”   共敖笑道:“昨日,衡山國丞相來覲見本王,奉上此酒百斤以為禮,不過本王昨夜嘗了一下,確為天下難有的美酒,他那一百斤也價值不菲啊。”   共欽說道:“此酒民間賣百錢一斤,百斤便是萬錢,這衡山國出手也挺大方的呀。”   共敖說道:“衡山國相來此,是商議兩國聯盟,互利互助的。”   共欽點點頭,說道:“父王決議如何?”   共敖放緩語速說道:“朝堂諸臣皆未反對。”   共欽見共敖鐏中酒已盡,起身一邊斟酒一邊說道:“既對兩國皆有利,朝臣又無人反對,父王是應允了?”   共敖說道:“兩國聯盟,互換質子,古法也。衡山國派了衡山王三子吳淺入臨江……”   共欽聽罷一愣,父親這意思是要他去衡山國當質子啊。共欽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道:“父王打算派兄長去嗎?”   共敖說道:“驩兒即將被冊封為世子,無法離國,今日叫你來,我是想打算讓你去衡山國的。你也不用擔心,我與衡山國上將軍李子虔是舊識,待你去衡山後,我給李子虔去書一封,他會善待你的。”   聽共敖如此說,共欽麵如死灰,癱坐在地上,說道:“兄長既然即將冊封為世子,日後是要繼承父王之位的,為何就不能讓兄長去,為我臨江國立功呢,這樣,朝臣也會更加信服於兄長啊。”   共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兄長乃是嫡子,豈能輕易赴他國為質?”   共欽用顫巍巍的語氣問道:“就因為兄長比我早出生十一個月?他就該為嫡子,世子。從小到大父王你都偏愛兄長,事事都要我讓著兄長,如今更是為了兄長的世子之位,讓我赴他國為質,父親!你不覺得有些厚此薄彼了嗎?”   共敖聽罷,大怒道:“嫡長子繼位,古製也。我意已決,你收拾東西,三日後隨衡山國相去衡山吧。”   共欽看著共敖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悲傷,失望,也略有一絲憤怒。   共欽出了宮,一個人落寞的去了衡山酒鋪。魏龔見共欽一個人憂心忡忡的來了,急忙迎上去,給共欽安排了一處清靜少人的位置,又親手給共欽斟上酒。   共欽對魏龔說道:“魏兄店裡的酒確實美酒,魏兄所托之事,吾已辦妥,江陵城內若有士人,豪紳,有錢勢者,皆已知寒泉,隻可惜…”   魏龔大喜,道:“多謝公子相助,小人再送兩壇酒與公子,公子帶回府中慢飲!”   共欽嘆氣道:“可惜啊…可惜吾將往衡山,不知何時才能再來魏兄店中飲酒吶。”   魏龔似乎明白了共欽的意思,知道他已經被當做質子,前往衡山,於是對共欽承諾道:“公子去了衡山,若是想飲寒泉,隻需前往上將軍府通稟,上將軍會滿足公子的需要的。”   共欽看著魏龔,問道:“你是衡山國上將軍的人?”   魏龔點頭道:“吾本為上將軍門客,上將軍譴在下入臨江賣酒,此寒泉酒就是出自上將軍之府,而衡山國無人售賣。”   共欽問道:“為何不在衡山售賣,反而來江陵,豈不舍近求遠。”   魏龔笑到:“江陵若賣酒之金,皆入上將軍府,若於邾城售賣,如此暴利,我王豈會心甘?”   共欽笑到:“沒想到堂堂一國上將軍,竟如此愛財。”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魏龔笑到。“吾弟魏喜,如今亦在上將軍府上,待公子入衡山以後,在下會讓吾弟多加照看公子的。”   “多謝。”共欽隨後冷笑到:“為了利益,不顧兒子,真是好父親,真是好父王!”   魏龔似乎看出什麼來,卻也不好說,以免觸怒共欽,受害的是自己。於是給共欽端上來一碟炒豆,一碟熟肉,隨後見共欽沒有了吩咐,便離開了。   共敖召見了梅鋗,答應了兩國聯盟之事,隨後設壇祭祀,簽訂盟約,第二天,共敖於朝堂上給共欽賜封為臨阮君,宣布使共欽入衡山以為質。共欽麵無表情的接受,朝會後,朝帶著數名仆人跟隨這梅鋗的車駕,離開了江陵。   與此同時,魏龔也把這數日來,寒泉酒推廣成果以及從共欽怨恨共敖譴他為質的消息派人傳回上將軍府。   李子虔將共欽即將入衡山為質的消息上報吳芮,吳芮大喜稱贊,他們所謀劃臨江的第一步已經成功,吳芮已經期待著能兵臨江陵,兼並臨江國了。   天氣漸寒,待梅鋗與共欽抵達邾城時,天上已經開始飄著雪花,不過雪花觸地即化,地上也還沒有積雪。   共欽入衡山,於第二日朝會上覲見吳芮。梅鋗帶著共欽上朝,先行禮道:“啟稟大王,臣幸不辱命,已安全將公子淺送達臨江,促成兩國合盟。臨江譴公子欽為質,已隨臣回國。”   共欽行禮道:“臨阮君,臨江國公子欽,拜見衡山王!”   吳芮道:“免禮免禮,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臨江王譴公子入衡山,足見其誠意。寡人會讓人給你安排住所,日後,公子便在邾城好生安住罷。”   “諾!”   共欽的事情處理完了後,葛瑞奏報道:“啟稟大王,入冬以來,北邊來自南陽郡的流民日漸增多,邊境的官府已無力賑濟,請大王下令放糧賑災。”   吳芮猶豫,問道:“上將軍以為如何?”   李子虔說道:“引南陽之民入衡山,本為臣當初離開南陽時之謀劃,今冬以糧賑之,明年春天便可安排這些流民去開墾荒地,修渠築橋,既增加我國人口,又削弱他國實力,兩全其美。大王可即可下令撥糧賑災,引更多的流民入境。”   吳芮點點頭,說道:“流民賑濟與編戶,就交給民部和戶部去辦吧。”   王漢則說道:“大王,國家新立,國庫本就空虛,修築王宮所耗甚大,國庫中已無錢糧來賑濟更多的流民了。是否下令禁止流民再入境?”   李子虔聞言也皺眉,王漢在衡山經營一年,最是知曉衡山家底的,如今他都說國庫空虛了,那肯定已無甚錢糧。   吳芮不是昏庸之人,他分的清輕重緩急,便下令道:“引流民入境,乃為國之長遠計,修宮築殿,乃為私也。寡人豈能因一己之私,而廢國家大事。即日起,暫停修築王宮,將錢財運往九江國,臨江國購糧,以賑流民!”   “大王聖明!”朝臣拜道。   李子虔亦佩服吳芮的決策,李子虔覺得,既然已經為一國之君,豈能不住在氣派豪華的宮殿裡,反而久久的住在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