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春去夏來,時至五月,李子虔大婚後,對待吳瑩非常關愛,其父吳禮也甚是滿意,李子虔與王族聯姻後,其權利與地位又更上一層樓。在衡山國內,已有天吳王李一說,指的是吳芮是衡山國的天,而李子虔是衡山國的王,雖然天比王地位高,但實權卻掌握在李子虔手裡。 一次大婚便讓衡山國人看出來了,無論是李子虔原來的官吏,還是後來吳芮任命的官吏,皆來拜賀,想與李子虔巴結。正是如此強大的權利與聲勢,讓吳芮對李子虔心生忌憚。特別是近日來,吳芮感覺自己身體愈發虛弱,病痛纏身,自覺時日無多,若不能限製住李子虔,待自己死後,害怕後繼者會被李子虔架空。 吳芮自覺身體難以治愈,於是召集梅鋗,景魄等人秘密商議如何限製李子虔在朝之權,以及冊立世子之事,眾人皆以,自古以來,立世以長,擁立嫡長子吳臣為世子,不日便於朝會上宣布。 端午之前,吳陽派人到上將軍府拜訪李子虔,邀李子虔端午日城外賞龍舟競賽。吳陽是吳芮第四子,二十來歲,整日與其友人遊山玩水,飲酒享樂。吳芮見不得其子如此貪玩,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律部尚書府從事的官職,結果沒過半月,吳陽又拉著在律部尚書府任職的劉昊,陳輝,何璐等人繼續飲酒享樂,公孫璽見吳陽如此作為,又懼怕其身份,便隻能一再容忍。 李子虔見是吳陽的邀約,雖有些驚訝,但也覺得不會有什麼大事,畢竟他實在想不到一個整日隻會貪圖享樂的公子哥會對他有什麼不利,便答應下來。 邾城外,舉水河畔,一年一度的龍舟競賽在吳敦與吳丘的組織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觀看之人不在少數,不少宮中官吏皆來觀賞。參賽的隊伍有來自江上的漁夫,有來自田間的農夫,還有從軍中抽調來的兵士,這些人各自組織起隊伍,漁夫們有自己製作的龍舟,農夫們的龍舟則是縣府發放的,比賽以後收回,以備來年繼續使用,兵士們的龍舟則是將軍胡廣帶人親自監督製作的,龍頭上插著青色龍旗,旗上寫著朱紅色的吳字。 岸邊的觀賞位上,許多官吏們按先後順序隨意落座,李子虔剛到此處,便有律府小吏前來迎接至吳陽所在之處。李子虔與吳陽身邊落座,有仆人奉上茶酒瓜果,二人相互行禮,吳陽說道:“上將軍整日忙於國事,今日竟願抽出時間赴在下之邀,實乃在下之幸也。” 李子虔略微搖搖頭,笑著說的:“今日本就是休沐,再者公子有約,怎能不來。” 吳陽說的:“上將軍客氣,今日乃端午,一年一度,自古以來,人們為了祈求上天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去厄運,攘災異,又為了紀念屈原,特此以賽龍舟的方式,展現出人們的團結一心與勇於拚搏,這龍舟競賽也是非常好看的呀。” 李子虔輕嘆一聲,“若當初楚國亦如賽龍舟的劃手們一般團結一心,也不至於楚國分崩離析,以至於屈子投江而死,哎……” 吳陽亦嘆息道:“唯有團結,國家才能強大。”隨後吳陽對李子虔抱拳道“上將軍,在下今日請上將軍至此,實乃有事相求!” 李子虔也不覺得驚訝,畢竟一個飲酒作樂的公子突然找他一個上將軍,肯定不會沒事的。李子虔問的:“公子有何事?” 吳陽聲音低沉,緩緩說道:“衡山國或將有大亂。” 李子虔皺眉,問道:“公子所言,何亂?” 吳陽嘆息道:“父王年事已高,病痛纏身,時日無多,或將冊立世子,以繼大位。” 李子虔點點頭,吳陽繼續說道:“宮中傳來消息,稱父王有意思立公子臣為世子。” 李子虔則點頭道:“立嫡長子為世子,有何問題?” 吳陽搖搖頭道:“上將軍有所不知,公子臣與公子淺素來不睦,如今公子淺遠在臨江為質,若公子臣上位,必然謀害公子淺,而公子淺與武慎,胡廣二位將軍私交甚好,若公子臣謀害公子淺,二位將軍定然會為公子淺起兵反抗,然而公子臣與景魄將軍有舊,定然會依靠景魄將軍而與武慎,胡廣二位將軍為敵,衡山國將有大亂啊。” 李子虔聽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表態,說的:“公子請在下前來,不會是隻為了告訴在下這些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吧?” 吳陽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今武慎,胡廣二位將軍在地方皆手握重兵,景魄將軍在邾城的實權無多,國中兵權實際都掌握在上將軍之手。在下數日前,便截獲了一封公子臣寫給九江王的書信,欲借兵於九江王,對抗武慎,胡廣,甚至上將軍你。” 李子虔聽罷一愣,有點半信半疑,問道:“公子想讓在下做什麼?” 吳陽說道:“公子淺在臨江,已拉攏將軍公孫弘,希望上將軍能擁立公子淺,而後公子淺率臨江之兵與上將軍所率衡山之兵共抗外敵。” 自古以來,世子之爭向來腥風血雨,李子虔深知其中利害,猶豫再三,始終無法相信吳陽的片麵之詞,便以考慮的借口先行婉拒。李子虔知道,公子臣與公子淺不對付,當初派遣公子淺為質臨江便是公子臣暗中借力,借李子虔提議與臨江國交換質子的要求,把吳淺送去他國,按照衡山國策,是肯定會與臨江國開戰的,屆時便可借敵國之手除掉自己厭惡的弟弟。 如果吳陽截獲書信這事為真,那麼李子虔是該考慮考慮,要不要和吳淺吳陽聯手,除掉吳臣,或者說,不讓吳臣登上世子之位。 李子虔回去後,苦思冥想,身邊沒有謀士為他出謀劃策,李子虔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定奪了,一念生死,李子虔也在擔心吳臣會聯手九江王,除掉吳淺的同時,也把自己也打壓下去。那麼他在衡山國的苦心經營將不復存在,自己也有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