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00年的重逢戲(1 / 1)

比伽萊一字一句回憶著那一天說過的話,拚起破碎的記憶。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淡忘了這些。   他的記憶在一百年前被“卡因”芯片重新植入過——比伽萊·西是阿闌維特第二位超術化生命體,擁有超越千年生命的可能,但必須建立在每次芯片的成功換新之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比伽萊與一個叫做“謔”的計劃密不可分。   他的生命不是自己掌握的,如果阿闌維特高層要他死,他可以隨時被終結。   但他還有活著的價值——他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   距離他被關進莫克飛亞大樓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了。他在莫克飛亞大樓裡已經經過至少兩次的芯片換新,而每一次換新,都意味著記憶信息被阿闌維特的IB(Imaginary banter意體幻謔)組織的一次竊取。   比伽萊的芯片裡並不是所有記憶都是敞開的門窗。有密密麻麻的“鎖”,比伽萊的思考,他的非邏各斯中心的語言一直沒被破譯,還沒有高層掌握他的第一手資料。   很快,專車到達目的地。比伽萊身後跟隨兩個警衛,警衛佩戴後AI全息設備,眼鏡也是不被外人所見的透明影像的。那裡是一座高塔,一座兩百多層高度的塔狀物——白色和藍色混合,並且有著讓比伽萊不明覺厲的“藝術”設計。   比伽萊被帶上了樓,他麵無表情,好像知道接下來的流程。   高速電梯很快定住了,電梯門上顯示著“166”。   一百六十六層,這個數字讓比伽萊感到不適,但是比伽萊想不起這個信息背後的故事。   “又被修改了呢……”比伽萊不止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西,你在說什麼?”專案組組長問道。   “沒什麼。”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了審訊室。   這個審訊室看上去寬敞至極,裡麵空無一物,墻麵四周都是白色。擺著一張白色的桌子,兩個黑色的椅子。   就是這樣看上去放鬆舒適的房間,卻讓比伽萊感到壓抑與窒息。   “白,黑……真是……有趣……”   “放輕鬆,比伽萊先生,待會我們將開始審訊。”   “為什麼不現在開始。”   “審訊員還在路上。”   “不是你審訊我嗎?”   “不是,這次是你的老朋友皮斯頓。”   比伽萊心裡一顫。皮斯頓正是當年和他一起發起“解與夢”運動的摯友。   比伽萊從來沒有質疑過自己信任的人,無論與他的關係如何,都不作為評判信任與否的標準。但是這一次他猶豫了,他失措了。   正當他大腦空白之際,門開了。純白的空間透進一絲非白的光亮。   進來了一位穿著米爾茨維特獨特風格的西服的灰發中年人,戴著特殊的銀色眼鏡。   比伽萊盯著他好久,但是大腦記憶裡絲毫沒有印象,但他下意識的回憶起在米爾茨維特的那一天。   兩人麵對麵坐在桌前。   “好久不見,比伽萊,近來可好?”   這一聲帶點前欲望時代特有的滄桑感的問候讓比伽萊確信他就是皮斯頓。   “兩百年沒見,可是我記得你不該活到今天。”比伽萊冷冷的說道。   “你這麼希望我死嗎?兩百年監禁還是改變了你。”皮斯頓嘴角微微上揚,擠出一絲苦笑。   “不,我是說,你瞞了我好久。”   “我們一直都見不了麵。”皮斯頓笑了笑。   他標誌性的低下頭扶了扶鏡框。這是比伽萊熟悉的動作。   “我對現在的外界一無所知,可以告訴我艾蘭亞辛的近況嗎?”   艾蘭亞辛是比伽萊的家鄉,距離米爾茨維特較遠的一個小城市。他在艾蘭亞辛有一個別墅,那是他那個阿闌維特官僚父親的遺產。   比伽萊原本討厭自己的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乾了些什麼,也知道阿闌維特政府是用何種手段構建起粉飾太平的“樓閣”。他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而活了兩百年的他依舊如此年輕——他的父親在臨終前與政府副總理簽署協議,將年輕的比伽萊交給政府,進行代號為“謔”的計劃。   “大變樣了,因為你的原因。”   “因為我,我是個政治犯,能做什麼?”   “你是知道鑰匙的人。”皮斯頓站起來瞥過頭去說道。   “鑰匙,明明大家都有,我不信你自己沒有。”   比伽萊低下頭,微微攤開雙手,烏黑的劉海蓋過了深邃的藍瞳眼睛。   “兩百年了還是這麼會說笑,又不是開門的鑰匙,這東西一直存在你芯片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那就殺了我,把它取出來。   殺,取,多麼簡單的兩個字,這個重量卻能夠讓整個阿闌維特政府為之發顫。   “你現在能見到我,就已經說明問題了。”皮斯頓再次坐下,翹起二郎腿——這個時代依然風靡的坐姿。   “唉,你們這些人真有意思,能造出這樣無能的我卻穿不透我的心,不是挺諷刺的嗎?”   “我隻想說一句,你隻要答應我一句話,你就能重獲自由。”   “我不太需要這個東西,但如果你能拿出足夠的價碼,也不是不可以。”   比伽萊雙手交叉著擺在桌麵上,然後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將視線慢慢移轉到皮斯頓的身上。   “想回家去看看嗎?”皮斯頓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快捷“筆記本”,按了幾個按鈕,一幅幅動態全息照片展現在比伽萊麵前。   這是他父親留給他別墅的三維動態圖,是通過“薩爾克”衛星的定位投射完成的。   比伽萊沉默了一會。   顯然他猶豫了。   一旁的皮斯頓竊喜,他等待這個機會實在太久了,一直“坐牢”的可不止比伽萊一個人   最後,比伽萊說出他很少說的一個字——“好”   “那麼條件是什麼呢?”比伽萊問道。   皮斯頓把嘴貼近比伽萊的耳廓,說了一段不為人知的話。   默契。   或是一種感應。   它開始了兩人自兩百年後新的羈絆。   比伽萊思索了一會突然笑了笑,說道:“別派人跟蹤我,這也是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