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與黑衣弟子一時間不再說話,空氣中頓時又隻剩下兵器交錯的拚拚乓乓聲。 場中的比試也是一邊倒的情況,二十六七歲的武院教頭仗著自己年深日久的習武時間,幾乎是壓著場中的灰衣弟子在打。 有可能灰衣弟子並不是這位教頭教的,但是三四年的功夫終歸是抵不上七八年的功夫的。灰衣弟子一直處在下風,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沈淵又仔細瞧了瞧參加選拔的眾人,大多是二十來歲的年紀,有些則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像自己這樣的十三四歲隻有自己一個。 沈淵微微皺起了眉頭,暗道自己對於宗門外放的事情是不是太著急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沈淵可不想一直在張沖林的麵前晃悠,還是早跑早好。 果然,灰衣弟子的劍法雖然還沒亂,但是一直被武院教頭壓製。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失敗是遲早的事情。 隨著一聲痛呼聲,武院教頭已經將灰衣弟子的長劍擊飛,甚至還劃傷了他的手臂,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正在乎乎的往外冒血,但是好像隻是皮外傷。按照沈淵的想法,抹點療傷藥就可以了。 灰衣弟子雖然輸了,卻是一副不忿的神色,看來並不是心服口服的樣子。換做其他人被武院教頭以大欺小,也肯定是這幅樣子。但是輸了就是輸了,灰衣弟子也不說話,用手緊緊的按著傷口處,找地方療傷去了。 獲勝的武院教頭朝著黑衣弟子拱了拱手,就下了場。又是兩位弟子來到場地中央,開始比試起來。 “師弟難道真的無心仙途?要知道想要外放的可都是些凡人,那些十六七歲的外放出去也是熬資歷,是不可能立刻就主事的,像師弟這樣年輕的更是少之又少,何不再等兩年,到時候宗門自有一份好差事給師弟。”黑衣弟子又開始旁敲側擊起來。 “師兄莫要說笑了,師弟身患漏靈之癥,本就是無法修煉的,不如早做打算,去世俗界闖蕩一番。”沈淵並不反感這種抱大腿的想法,自己不也是抱了靈明老道好久的大腿嗎。 “這樣嗎?”黑衣弟子看樣子是對沈淵失去了興趣,不再言語起來。 很快第一輪的比試就結束了,場地中隻剩下了十三個人。黑衣弟子一指沈淵和那位武師教頭道:“沈淵對張青,先比一場,輸的人和剩下的十一人再比一次,最後剩下的七個人就可以獲得主事資格了。” 沈淵的心中有些無奈,張青的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張青可以說是這十三人中最強的一個,基本上一個主事資格是肯定拿到手的,而讓沈淵與其交手,真不知道黑衣弟子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要是換做其他人,如果自己所有的招式都被武院教頭逼出來,那接下來和其他人的比試肯定是輸麵居多。 “前恭而後倨,真是勢力啊。”沈淵在心中感嘆著,然後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長劍,慢慢的來到比試場地中。 “張青。”武院教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亮出了自己手上的長刀。他做武院教頭很多年了,平時也沒怎麼見過山上的修仙者,自然也不是很願意叫沈淵一聲“師兄”。 “沈淵。”沈淵也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劍尖斜指地麵,朝著張青看去。 麵前的張青頓時有些疑惑起來,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上去腳步虛浮,太陽穴也沒有鼓起,眼中更是沒有精光外漏,怎麼看都是一個不通武功的人。但是又沒有使用修仙者的法術,反而用一柄長劍,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張青沒再多想,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準備拿下這一局,隻要贏了,一個主事資格就到手了。 想到這裡,張青直接大喝一聲,如同一聲晴天霹靂,震得在場眾人一陣耳鳴,顯然是拿出真本事來了。而沈淵則是一臉淡定的盯著張青,好像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沈淵的耳朵自然也是嗡嗡直響,但是這時候露出其他表情不是漲他人威風嗎,因此強忍著難受,還是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 “有古怪!”張青見到沈淵這副模樣,在心中大呼,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硬著頭皮朝沈淵沖了過去。 隻見張青隨著大喝聲出口,眼中神光爆射,一口長刀上下飛舞,像是手中長出一團銀輪,刀光幻化出十多片刀影,劈頭蓋臉的朝著沈淵罩了下來,如同一張大網臨頭一般。 “慢,太慢了!比起劍陣來慢的不是一點半點。”沈淵看見刀網臨頭,還有時間在心中評頭論足。 隻見沈淵手中的長劍快速抬起,用劍尖點住每一道刀影,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之後,張青麵露難色的退到沈淵周邊的一丈開外。 在場的眾人無不麵露驚訝之色,更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起來。 “我沒看錯吧,這個沈淵破解了張教頭的連環刀網?” 黑衣弟子更是看的真切,沈淵的每一道劍光都砸在刀影的同一個位置,連一絲一毫的偏移都沒有,照這樣打下去,張青逃不了一個刀斷落敗的下場。 黑衣弟子的心中更是多出一些悔意,自己是不是得罪沈淵得罪的太早了。 不過很快黑衣弟子就把自己的心態調整了過來,“不過是個身患漏靈之癥的入門弟子,武功再好又有什麼用?能有法術厲害嗎?” 張青看著刀身上那僅有的一道豁口,臉色越發難看,刀劍相交那麼多次,隻有一道這麼深的豁口,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正當沈淵還在想如何擊敗張青時,張青卻將手中的刀扔到一旁,道:“我認輸。” 沈淵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張青是個聰明人吶~” 張青如果還要對著沈淵胡攪蠻纏,最後的結局也肯定是輸,不如光棍一點,直接認輸,放棄這一局。反正還有一次機會,張青對上除了沈淵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贏的,保留力氣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在場的眾人還沉浸在張青認輸的震驚中時,一旁的黑衣弟子卻高聲喊道:“沈淵勝,下一個。” 沈淵聽到自己已經贏了,便朝著張青拱了拱手,將長劍重新擺放到兵器架上,回到了場外。 黑衣弟子迎了上來,道:“沒想到沈師兄還有這樣的武藝,看來去世俗界也定是一帆風順!” 沈淵也是嘿嘿一笑,“世俗武藝再高又有什麼用,師兄動動小手指就能將這裡所有的人全部擊敗。師弟的武藝自然是不值一提。” 黑衣弟子從沈淵口中得到了令人滿意的答復,也不再多說什麼,從袖袍中摸出一塊烏黑發亮的令牌,道:“沈師弟,這就是外放宗門的主事資格令牌,宗門小比結束之後的七天內,善功殿就會有專門的師叔安排師弟去接手世俗界的產業,到時候師弟用這塊令牌去選擇自己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師弟可要切記,千萬不要忘記了時間,誤了大事。” 說罷,黑衣弟子便把烏黑令牌交給了沈淵,又轉頭看向場中的比試來。 沈淵看著手中有些沉重的烏黑令牌,控製住自己想要放聲大笑的沖動,朝著黑衣弟子拱拱手,道:“多謝師兄,那師弟就先走了。” “沈師弟請自便。”黑衣弟子微微一笑,又朝著沈淵行了一禮。 沈淵壓抑住自己的興奮,運起登雲踏虛步往半山腰的弟子居所沖去,自己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現在隻要等外放比試徹底結束,那個黑衣弟子將名單上報到宗門的築基真人處,再等宗門小比結束,自己就能離開張沖林的視線。真正做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如何能不讓沈淵激動。 又平復了好一會兒心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沈淵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神色,但是看到手中的烏黑令牌,臉上還是有止不住的喜色。 再算算時間,宗門小比還剩大半個月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用來進入煉氣一層,絕對是綽綽有餘! 沈淵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變得忙碌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自己手中的善功靈石全部換成丹藥,然後找個地方破境! 沈淵很早之前就在為這件事情在做準備,也會時不時的換一些丹藥放在靜室中,算上這三年中領取到的丹藥也積攢了不少。但是沈淵覺得這些還是有些不夠! 沈淵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弟子居所往善功殿跑去。 ...... “什麼?精進修為、固本培元的丹藥全都沒了?”一位煉氣五層的黑衣弟子驚愕的看著一臉陪笑的善功殿弟子。 “是的,今天的丹藥都賣完了,本身宗門小比的時候,丹藥的銷量就好。今天還有一位師兄把剩餘的丹藥全買光了,唯一剩下的一顆聚氣丹也被買走了。要不這位師兄,你明天再來吧。”善功殿的值守弟子一臉堆笑的勸解這位煉氣五層的弟子,讓其接受這個悲傷的事情。 而這位煉氣五層的弟子除了隻能在心中大罵自己倒黴之外,毫無辦法,一臉不高興的離開善功殿。本來自己隻要一些黃龍丹就能突破煉氣五層,現在又要往後推遲一天。像這樣的情況,今天的善功殿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回。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沈淵則毫無自知,他已經將自己積攢的所有丹藥全部帶著,來到了丹陽宗專門為閉關弟子開辟的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