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國慶之後落楓終於從村子裡下來,敏銳的我發現,他曬黑了許多,手上又多了幾個繭,我說:“又幫忙收秋了?” 落楓說:“累啊,早上早早起來,凍死了。” “哈哈,年輕人,磨煉磨煉。” “那下回叫上你啊!” “額,這到不用了。” “你這幾天乾啥呢?” “在家睡覺。”我想了想,“哦,還去找了小天。” “他怎麼樣了?” “長得和我一般高了。” …… 國慶第二天。 前一天夜裡,我還在家裡睡覺,郭跡發來了信息:“走嗎?” “啥?” “去找楊端天。” “可以啊!” “正好,我有時間。” 第二天,我去了約定的地方,見到了郭跡,好長時間不見了,小心認不出來了,我說。 郭跡說,哎,你說他搞對象了沒? 你八卦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說。 “落楓,怎麼沒來?”郭跡問。 “他呀,他回村收秋了。”我說,“他每年都這樣,你不知道?” “這麼想想,好像是的。”郭跡說。 “早知道當時騎上自行車了。”郭跡說,“我腿都斷了。” “你還是腿短。” “我突然懷念咱們兄弟五個一起玩兒的時候了,哎,可惜吳生……” “唉,世事無常啊!” “他爸這幾天怎麼樣?”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日子還待過。”我說。 郭跡戴上了連衣帽,“後悔那個時候,我不在樊城了,連兄弟的……都沒有參加。” “吳生那麼聰明,唉,我現在覺得天妒英才啊!” 說著我們走到了楊端天的小區外,郭跡問:“自從小天搬了家,我都還沒去過他家呢。” 我嗬嗬一笑,“我也沒有去過。” “那怎麼找他?” “我知道他媽的店。” 走在店前,郭跡激動的跑了進去,大叫一聲“阿姨。” 這麼一叫把楊端天的母親整蒙了,待郭跡摘下來帽子,“呀,是郭跡呀!今天咋過來了。好長時間不見了吧!” 郭跡說:“這次國慶正好有時間,我還帶了一個人。” 這時,我才拉開了店門,實在走的腿軟,進去,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阿姨,店怎麼這麼冷清。” “呀,是小葉啊!”阿姨欣喜的說:“你們來也不說一聲,自從搬了家,都沒來過我們新家。” “這不是,不知道在幾號幾單元嘛,隻知道您在這兒買衣服,所以才來找您的。”我哈了哈手“小天在家嗎?” “在,家裡寫作業呢,一號一單元,501你們上去找吧。”阿姨說。 “不忙,再讓他寫會兒吧。”我說。 郭跡問:“這幾年學的怎麼樣啊?” 阿姨給了郭跡一個凳子示意他坐下說:“唉,這幾年不好好給學,我看高一學的不好,讓他留了一級,現在還念高一。他愣是集合翻不清楚。” “慢慢來嘛,啥都是個過程。”我說。 “唉,也待看腦子,肯定落楓,吳生學的不錯。” “哦,還行,可惜吳生……” 阿姨有些驚訝,隨後說了一句,唉,這年頭誰能料到會發生這事,年紀輕輕就…… 過了許久,阿姨說:“那這次落楓怎麼沒來啊,又補課了?” 郭跡說:“他回村收秋了。” “年輕人好好磨煉磨煉。”阿姨說。 我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阿姨,我們先上樓了。” “哦,出門時戴好帽子。”阿姨說。 走出店外,我感的了一股寒流,不自覺的將手揣進了兜裡。 回想著剛剛的門牌號,終於上了樓,我敲了敲門,楊端天開了門,他隻穿了個內褲,“呀,大哥!”楊端天抱住了我。 “你不冷?”我問。 “現在知道了。”楊端天放開了手臂。 “你媽說你在家學習。”我說。 “額,不完全是。”楊端天說。 “落楓沒來?”楊端天問。 “他”郭跡話還沒說完。 楊端天趕緊說道:“哦,我知道他回村了。” 我看到茶幾上的象棋,“這會兒還下象棋?” “有時候下吧。”楊端天說。 “還記得怎麼下?” “哦,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還是你教的好,主要我爸也是愛下象棋。” “來一把?”我說。 “來一把。”楊端天展開了棋氈。 “郭跡你不來看看?”楊端天問。 “我還是打會遊戲吧。”郭跡拿出來手機。 說是一局,全是都已經記不清了,許久我的腿已經坐麻了,郭跡手機玩兒的沒電了,這才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走過來拍了拍我,“該回家了。” 我也看了看窗外,“呀,天都黑了,不能再玩兒了。” 郭跡和楊端天說:“走呀,不然一會天黑的啥也看不見了。” “我送送你們吧!”說著楊端天穿上了衣服。 走下樓,楊端天說了一句“啊,真冷呀。” 想到應該和阿姨告一下別,我又去了店裡,“呀,下來了。”阿姨說。 “嗯。” “一下午乾啥了。” “下了一下午棋。”楊端天說。 “過來告個別,我們回呀。”我說。 “要不晚上別回了,在阿姨家吃飯吧。”阿姨說。 “不麻煩了,您還賣衣服呢。”郭跡說。 “阿姨,也一會兒下班呀!” “不用了,回呀,不然天黑都看不見路了。”我說。 我揮了揮手,又走出了店門,突然阿姨叫住了我,“小葉啊,要不你們拍張照吧。” 我停下來腳步,三個人,在明亮的建築前拍下了照片,“阿姨,回家把照片發給我媽,我沒有微信。” 隨著聲音漸漸離我們遠去,我與郭跡走向隻屬於樊城的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