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父子就在那裡站著,他們與這裡顯有些格格不入。 雜亂的頭發,在炎炎烈日下顯得油光發亮,一身褶皺的長袖襯衫,在身穿半袖的學生裡顯得有些暗淡,黝黑的皮膚與那潔白的墻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就那樣焦急的站在那裡。因為近幾天學校在裝修的新的教室,我本能的以為他們是學校招來工人,然而,當我走進教室的那一剎那,有人叫住了我,“哥,哥,這裡是高三五班嗎?” “哦,哦,是。”我回頭看向了他。 雖然與那個老爺爺對比他顯得年輕一些,但與我對比,他更像是一個叔叔,我很驚訝他叫我——“哥”,但還是將那種別扭的感覺藏在了心裡。 “那,咋班主任在哪?”他又問。 “哦,在,在辦公室,我帶你去吧!”說著我走在了前麵。 “去了,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他的父親在身後說著。 “哦。” 推開門,我走了進去,當我看向角落裡班主任的辦公桌的那一刻,我愣住了,“老,老,老師,好像有新,新,新同學,找你,你!”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卻一直在盯著那個很久未見的人。 “哦,是何虛年吧!早聽說你要來了……來辦公室外麵說吧,我說話聲音比較大,吵到別人不好。”說著班主任走了帶著他們走了出去。 我就這樣看著坐在班主任椅子上的蘇紅,桌子上是一本攤開的英語書,“哦,對了,班主任同時也在教他們班的英語。”我心裡想著。 她也抬起頭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在她的眼神中,我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與曾經向我問題時一樣清澈,那感覺如同冬日裡的陽光,溫暖卻不灼熱,頓時那種些許的安逸又一次遊上我的心頭,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前。 我不知道看了有多久,隻聽見她的圓珠筆從手中滑落,我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葉雨,葉雨。”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嗯?”我看向了辦公室的門口。 “叫你多少遍了?怎麼才回頭?”班主任說。 “啊?” “幫我把手機拿出來!”班主任在門口喊著。 “哦。”我轉頭又看向了她。 “老,老,老,老師,的,老。”我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便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話來,然而那顆心臟越是瘋狂的跳動,我就越是結巴。 “給。”她立馬從抽屜裡拿出了手機。 “謝,謝,謝謝,了。”我接過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來來來,這是新同學何虛年,帶他熟悉熟悉環境。”班主任說。 “啊?哦。”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角落,卻因為有書架擋著,並沒有看到蘇紅,於是失落的走開了。 “哥,哥,以後就是同學了,相互照顧一下。”何虛年從襯衫兜裡掏出了一盒煙,伸到了我這邊,示意讓我拿一根。 “啊?額,不是,這,這裡不讓抽煙的。”我慌忙了看向了四周,還好沒有政教。 “哦,對對對,偷偷抽。”他又將煙悄悄放回了口袋。 “還是不要抽了,對身體也不好!”我隨口一說。 “對,對,對,學生不應該抽煙。”說完,他將兜裡的那一盒煙拿了出來,走到垃圾桶旁,扔了進去。 “這個就是你宿舍,和我是同一個宿舍,不過下個禮拜我就要搬去公寓了,宿舍裡隻剩下你和劉塵,張衛了。”我說。 “我剛剛看了看咱們班,咱們班的人數這麼少嗎?”何虛年問。 “哦,之前還有很多的,結果走的走,留的留不住,現在隻剩下25個了,哦,對了,這次開學還走了三個呢。” “哦!對了!你怎麼不去一中啊?”我問。 “一中?”何虛年疑惑道。 “嗯,他們轉校的,都轉去了一中了?” “嘿嘿嘿,我分數太低了,去一中復讀的話,學費太高。”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哦。”我知道不應該再問下去了。 “食堂的話。”話說一半被何虛年打斷了。 “哦,我知道在哪。”我之前就是在這個學校復讀的。 聽到這句話,我才知道他復讀了不止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