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的楊勝利坐起來,穿上鞋說:“嗯,你忙著,我去看看。” 打開門,用手捂著耳朵,臉上掛著淚的丫頭撲過來抱住他的腿。 “楊叔,小當怕,奶奶……嚇人。” 聽著死老太婆的謾罵,楊勝利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小當。 “你就在這待著,等會再回去。” “嗯,謝謝楊叔。”小當點點頭,放下雙手。 左右瞅了瞅,向後撅著屁股坐在門口靠墻的小馬紮上。 雙腿並攏,手搭在上麵。 小當乖乖坐好。 看見這孩子的小動作,正在忙活的李英心都化了。 “哎喲,小當真乖。” 從兜裡取出先前楊勝利給的糖,剝開送到小當嘴邊。 “來,嬸子給糖吃。” 小當仰起頭,甜糯的說了句“謝謝嬸子。” 這才張嘴把奶糖含住,開心的眼角上挑。 坐在小馬紮上搖頭晃腦,高興的停不下來。 李英也高興,雖然挺心疼糖的。 楊勝利給的,她都沒舍得吃。 家裡糖是多,可日子緊慣了。 那糖還得留著招待客人,趕明兒辦席,回娘家都用的上。 還是省著點,免得不夠再花錢。 不過,一看小當燦爛的笑容,那點心疼也就過去了。 自己一大人,少吃一口又不咋。 這孩子,討喜! 賈家,賈張氏那張破嘴叨叨個沒停。 秦淮如越勸,她越大聲。 最後,秦淮如也不管了,一挑門簾出了屋。 蹲在門口,抱著膝蓋嗚咽抽泣。 傻柱屋裡,看著委屈蹲門口哭的秦淮如。 傻柱嘆了口氣,不忍心。 可他一想出去,腦子裡楊勝利講的故事就來了。 狠狠一跺腳,傻柱把門縫關嚴,“不管了。” 楊勝利家,正做飯的英子顯得心不在焉。 耳朵豎著往外斜,聽屋外的動靜。 這會她也知道,外頭嚷嚷的是小當奶奶。 罵的是自家男人,英子心裡不痛快。 倒想聽聽,是不有啥恩怨在裡頭? 要真有啥欠妥當的小矛盾,自己個兒找個時間給她道個歉。 鄰裡間有啥過不去的,低頭認個錯就是了。 可聽來聽去,英子越聽越膈應。 她是聽明白了…… 老太太犯的是紅眼病,嫉妒自家男人日子過得好了。 不接濟你就得挨罵? 還罵那麼難聽…… 潑辣的長嘴婦,英子也見識過。 可像賈張氏這樣不講理,又罵的這麼難聽,三句不離‘死’的。 她真是頭回見,這不純屬不要臉嗎? 自家男人大氣,忙著為國家做貢獻,沒功夫搭理。 她可不答應,真拿自個兒當回事了。 把鹵鏟到碗裡,給鍋裡倒水燒上。 手在圍裙上抹了抹,一挑門簾出了屋。 楊勝利好奇,正要跟出去看看。 隻聽“哎喲”一嗓子。 “這院兒裡養了狗,怎麼也沒人說一聲。” “聽這聲是條老狗,氣兒挺足啊,這是吃撐了吧?” “我說咱院兒裡老狗關哪兒呢?回頭家裡有吃剩的,我也給端過去。” “這老狗不能餓,餓著容易咬人。” 聽著自家媳婦在門口的吆喝,楊勝利隻想拍案叫絕。 我這媳婦,沒白娶啊! “哪兒來的野丫頭,罵誰呢?” “看我不撕了你那張破嘴,你個……” “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再罵一個試試?”楊勝利出來了。 一個健步擋在李英麵前,瞪著站在自家門口臺子上的賈張氏。 “反了天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天理了,兩口子合起夥來欺負我一老太太。” 賈張氏兩腿一蹬,刺溜坐地下了。 看見老嫂子受了委屈,道德模範坐不住了,“楊勝利,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 楊勝利朝著英子搖搖頭,把她擋在身後直麵易中海。 “這老不死在屋裡罵了我多長時間,我家英子飯都要做好了還沒完。” “我過分?” “張口閉口就是……我都不樂意提,我媽活著的時候欠你了?” “還我過分?見天兒在背後罵我,搬弄是非,當我不知道呢?” “我那是忙工作,不願搭理你,真把自己個兒當根蔥了。” 讓楊勝利一通搶白,易中海陰著臉說不出話。 賈婆子可是沒少在院兒裡罵他,誰家沒聽過個動靜。 還有楊勝利說的,搬弄是非。 這事他聽一大媽也提起過,隻是沒放在心上。 “你個當小的,老的說你兩句怎麼了?” 這就是道德婊桿。 “那你媳婦也不該,不該罵人,怎麼說也是長輩,你倆得叫聲張大媽。” 易中海強詞奪理,直接跟你玩兒道德綁架。 我講理講不過你,就跟你談道德。 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一聽他這麼說,賈張氏哭嚎的更大聲了,“哎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活了……” “小兩口欺負我一老婆子,我活不成了,老賈…老賈,你睜眼看看吧!” 倆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楊勝利都覺著,這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妙人。 傻柱站在一大爺後頭,幾次想要開口都憋住了。 這會兒,他心裡是天人交戰。 矛盾的腦袋都疼,就跟有倆小人在腦子裡打架一樣。 “別,擔不起,我要有這麼個大媽,非得一頭撞死。” 楊勝利一抬手,嘴角顫了顫說道:“從前,我是不跟你計較。” “但我楊勝利今兒個把話放這,誰要是讓我媳婦受了委屈、欺負了。” “以後日子也甭過了,看是你嘴巴硬,還是我手段高。” “在軋鋼廠別的本事不敢說,討人情開個學徒……還是行的。” 一句話,就把置身事外的秦淮如拉了進來。 秦淮如臉色發青,對上楊勝利看來的目光,慌裡慌張的低下頭。 他怎麼敢,就不怕落個欺負寡婦的壞名聲? “你敢。” 易中海吹胡子瞪眼,指著他怒斥道:“我看你楊勝利是要翻天。” “怎地?就是見不得媳婦受委屈,至於敢不敢,你們可以試試!” 楊勝利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一拉英子的手,“走,回屋吃飯。” 跟個老畜生有什麼可說的,有那功夫多吃兩碗飯,逗逗媳婦不香嗎? 被他拉著往屋裡走,英子眼底又是擔心,又是驕傲。 心裡頭甜的,泡在蜜罐都沒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