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有何良計?”天子望著兩人道。 巫師站上前,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說:“丹真子拜見陛下,陛下可知為何雨降不止,洪水泛濫?” “你有何見解?”天子不答,反問。 丹真子放慢語速,加重語氣,“陛下有所不知,這是天怒。” “天為何而怒,是餘做的還不夠好嗎?”天子質問。 丹真子繪聲繪色地說,“不,陛下德超聖人,仁覆四海,功昭日月。您的豐功偉績,無人能及。天怒是想讓陛下向五湖四海福播天道,讓天下子民都能感受到上天和陛下的仁愛,所謂天道……” “天想要餘做什麼,才能息怒?讓洪水消散。”天子饒有興致地說。 “祭天,慰龍王。”丹真子回答,“陛下需要修建祭壇,祭天需要百玉、百鼎、百鼓、百鐘、百畜、百人。慰龍王需要百畜,百穀,一百童男童女。” 天子聽罷微微頷首,抬起手指向抱著嬰兒的季召問,“你呢,有何良計?” 季召站上前說:“陛下,請給我一柄劍。” 護衛聞之,立刻警覺地用身體擋住天子。天子揮了一下手,讓護衛退下,拿起自己的佩劍遞給內待,道:“賜劍。” “麻煩你一下。”季召將懷中的嬰兒交給伊方,從內待手中接過寶劍。 “刷。”季召拔出寶劍,隻見劍刃寒光閃閃,鋒利無比。他舞了一下十分的順手,然後他看向丹真子,猛地一劍刺進丹真子的心臟處,削鐵如泥的劍直接刺穿了丹真子,濺了季召一臉血。 護衛立刻反應過來,將季召團團圍住,季召不慌不忙抽出寶劍。瞳孔放大,一臉驚訝的丹真子倒地而亡。 “大膽!”天子怒道。 “陛下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殺了我,二讓我治水。如三年之內沒有成效,我就用手裡這把劍割下自己的頭顱獻給陛下。”季召鄭重有聲地道。 天子壓製怒火道:“且說說你的治水良計。” 季召娓娓道來:“伊玄之所以二十餘載治水無功,是因為從根本上的方針就錯了。不應該是以是堵為主,而是要以疏為主。疏通河流,挖鑿溝渠,建立堤壩,將積水引入河流匯入大海………” 天子聽罷點了點頭道:“此法值得一試,你需要什麼?” “軍隊,一支十萬人的專業軍隊。”季召說。 天子皺了皺眉頭,季召見天子猶豫不決,便繼續說,“沒有專業軍隊,此事就無法進展。” 天子沉思了一會,開口道“好,餘許了。” “你叫什麼名字?” “季召。”季召回答。 天子望向伊方叫道:“伊方,餘現冊封你為治水大將軍,全權輔佐季召。” 伊方遲疑了一下,忙半跪下作揖:“末將領令!” ………… 季召抱著小季召跟在伊方的身後,朝宮殿大門走。從剛剛起伊方就沒給季召一個好臉色。 出了宮殿,一輛馬車在殿外等候多時,鉆進馬車裡季召發現馬車裡躺著有一具屍體,他認得這具屍體正是治水無方的伊玄,他這才明白原來伊方是伊玄的兒子,怪不得他不給自己好臉色。 這時小季薑哇哇哭了起來,季召知道他餓了,但此時山羊被寄養在客棧裡,於是他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伊方提出先要去客棧。 不想伊方朝馬夫喊道:“停轎。” 然後對季召說:“趁現在你趕快逃命去吧。” “我為什麼要逃?”季召反問。 伊方望向父親的屍體說:“治水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別說三年見成效,三十年也不一定。你誇下如此海口就是在給自己挖墓。” “信不信由你,但你必須輔佐我,明白嗎?現在去客棧,沒看見我兒子餓了嗎?”季召冷聲道。 伊方朝馬夫叫道,“回府。” “你耳聾嗎?”季召剛打算揭開簾子,讓馬夫改道去客棧。 伊方說:“我家裡也有孩子。” 你不早說……季召默默放下簾子,兩人無言。 操辦完伊玄的葬禮,伊方才問季召第一步該做什麼? 季召望著桌上地圖說:“考察各地。” 兩天後,帶上錢財和乾糧,季召和伊方騎上馬出城,北上。由於是暗訪摸底,所以並沒有興師動眾。 兩人一路快馬加鞭,遇水涉水,遇山翻山,遇廟睡廟,遇洞睡洞。 …………… 天空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山雨欲來,季召與伊方加速趕路。 “季兄,前有家客棧,今晚終於能睡個好覺了。”伊方轉身季召叫道。 季召看見前方,但見一塊黑紅相交隨風飄舞的旗,上寫有一個“酒”字。 “駕。”兩人加快速度朝客棧駛去,天空上落了下雨點。 不一會抵達客棧,“籲。”兩人令馬停下望向客棧的匾牌,但見上麵刻著——白龍客棧。 兩個拿起行囊和佩劍翻身下馬,一名鼻子上有個黑痣的店小二迎了出來,滿臉笑容:“客官裡麵請。” 伊方賞了店小二幾文錢,小二便笑嗬嗬地幫他們把馬牽到馬廄去。 走進客棧,他們發現客棧裡十分冷清,隻有他們兩個客人,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正在櫃臺前敲打的算盤。 “喲,兩位客官裡麵請。”女人抬起頭朝兩人露出嫵媚的笑容,“兩位客官需要點什麼?” “兩間客房。”季召說。 “要上好的客房。”伊方補充道。 女人朝樓上喊了一聲:“小五,準備兩間上好的客房。” “好嘞。”樓上傳來聲音。 “有什麼吃食?”伊方問。 “客官請坐。”女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朝外叫道:“小六子,上客了。” “來咯。”鼻子上有個黑子的店小二跑來。 季召和伊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笑嗬嗬地道:“吃食,本店有燒雞、燒鵝、豬頭肉、羊肉、炒時蔬、饃、麵,喝的隻有本店釀的烈酒。本店的酒是這方圓十裡最烈酒,本店的醬羊肉也是一絕,吃上一口羊肉,喝上一口烈酒,賽似活神仙,客官不可不試啊。” 伊方想了想,道:“那好,來一份羊肉,一隻燒雞,一份炒時蔬,一壺烈酒。” 很快,一壺酒和一份醬羊肉就端了上來。 伊方為季召倒上一碗酒,“季兄,我們好幾日沒開葷了吧。” 季召望著醬羊肉喉嚨不自主的蠕動了一下,他們天天啃乾糧,都快啃吐了。 “季兄,來我敬你一杯,算是給你賠禮。說來慚愧,我以為你是要從我這裡騙錢財好逃命。”伊方舉起酒碗。 季召端起酒碗與伊方碰了一下,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然後一飲而盡,不愧是烈酒,喉嚨頓時火辣辣的。 夾起一塊醬羊肉送進嘴裡,羊肉竟沒有一點膻,反而是滑滑嫩嫩的。 忽然季召感覺到一陣頭暈,四肢乏力,他看向伊方,發現伊方已經倒在了桌子上。 不好,酒裡有毒,季召暗叫,忙拔出寶劍,他歪歪扭扭的站起揮劍指向咯咯笑的女人和店小二。 “倒,倒,倒了。”店小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圍繞,他看見小二鼻子上的黑痣開始在旋轉,變大。 “哐當”的一聲,寶劍落在地上,季召一頭栽倒,失去了意識。 季召艱難的睜開雙眼,他覺得他頭好重,耳邊傳來鐵鏈摩擦的聲音,他感覺自己正在一點點地麵。 視線逐漸清晰,他看見一條肥大的腿,另一邊是一根木樁,然後他看見了肥大的腹部,他眼前的是肥頭大耳,隻有一條腿的大漢。季召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捆住,正被大漢拉動鐵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給倒吊起來。 季召看向四周,看見了地上被雙手被反綁,雙腳被捆住的伊方,目光往上移,他看到一個咕嚕咕嚕冒著泡的大鍋,鍋裡麵煮著的是一隻手一條大腿,鍋的一旁是一塊案板,案板上有著一堆腸子和一個腦袋。 季召被完全被倒吊了起來,大漢將一個木盆放在他的腦袋下麵,然後轉身選了一把鋒利的殺豬刀,季召趁機朝伊方使了一個眼神。 大漢抓住季召的頭發,往後將他的頭扯,露出脖子,就在他要拿起尖刀之時。 “噗。”季召突然朝大漢的眼睛吐了一口唾沫,被捆住的雙手猛的套入大漢的脖子,身體上卷,雙手往上拉,死死的勒住大漢的脖子。 伊方翻滾過去,撞向大漢的木棒腳,木棒打滑,大漢瞬間失去了平衡,一隻腿根本站不穩。大漢的掙紮越來越激烈,而季召勒得更緊,不一會大漢便不再動彈了。 季召放開大漢,擺動身體伸手拿起尖刀,然後身體蜷曲,割開腿上的繩索,摔在了大漢的屍體上身上。 季召爬起割開伊方手上的繩索,然後讓伊方割開他手上的,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響起,抱怨聲傳來:“老七乾嘛呢,宰兩頭牲口這麼費勁嗎,弄這麼大動靜。” 一個隻有一隻眼的人,出現這個門口,四目相對,那人發出驚叫。 季召甩出尖刀,正中那人的腦門。 正在床上纏綿的女人和店小二聽見聲音,瞬間分開從床上跳了起來。 “哐。”房門被一腳踹開,拿著刀的季召和伊方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