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召看到圓桌上的行囊與配劍,目光移到隻穿著一個紅色肚兜的女人和衣不蔽體的小二身上,兩人神情緊張,小二的目光飄向窗戶,突然一個沖刺,撞窗而逃。 “季兄,我去追。”說罷,伊方抓桌上的佩劍,跳窗追出。 季召拿起自己的佩劍緩緩走向女人,女人癱軟在地,眼睛裡流出了淚水,邊哭邊喊:“好哥哥,我從未害過人,我真慘啊,芳齡二十八全家人被賊人所害,他們欺我辱我,若我不從又打又罵,好哥哥真真是奴家的救命恩人。” “塔塔塔。”馬蹄聲的聲音傳來,季召開向窗外隻見一匹馬絕塵而去。 “恩公若不棄,奴家願為恩公做牛做馬,以報救命之恩。”淚眼婆娑的女人朝季召爬來,突然她抽出頭發上的發簪就朝季召的心臟處刺去。 “刷。”季召拔出了劍,一行鮮血噴濺在床簾子上,劍身上鮮血流過劍刃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季兄,在下無能,慢了一步讓他給跑了。”伊方出現在門口。 “無妨,我們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季召擦掉劍上的血跡。 拿上行囊,兩人騎上馬離開客棧後,改走小路,一夜未歇。 ………… 第二日,太陽高照,昨夜的暴雨讓空氣煥然一新,季召兩人經過昨晚的一夜奔波,現在是人倦馬累,他們不得不減慢了速度。 季召攤開羊皮紙地圖,望向前方的山峰,“翻過這座山就是吳國了,就在前麵稍作休息吧。” 天子的權力並不能輻射吳國、蜀國、楚國等等諸侯國,天子名義上是天下共主,但實際上諸侯國封地兵權和稅收權都在諸侯君主的手中。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塔塔塔的馬蹄,一群馬賊極速奔來,其中一個的鼻子上有個黑痣。 “還是沒甩掉。”季召自語一聲,“既然你們想死,那就成全你們。” 伊方大悅,“來的正好,這次不會讓你跑了。” 馬賊迅速將兩人團團圍住,馬賊有十幾人,為首的是一名五大三粗,滿臉胡渣的大漢,他的身旁是昨夜逃走的小二。 “大哥,就是他們殺了大嫂,小五子和老七。”小二狗仗人勢指著季召叫道。 季召聞之,朝小二冷笑一聲:“小六子,昨晚和你大嫂在床上玩的還開心嗎?” 大漢眉頭皺起,狐惑地望向小二。 “你胡說。”小二神情緊張地爭辯道,看向大漢眼神閃躲說:“大哥,你聽我說……” “哢”大漢揮起一板大斧,一斧砍在小二的肩頸處,將其砍翻在地。 大漢望著地上小二的屍體吐了一口泡沫,“小六,沒有你緊張什麼?” 大漢將目光移到季召的身上:“並肩子,甩個蔓?” “說他娘的什麼鳥語?”伊方拔出劍。 季召製止伊方,笑道:“李樹枝站鳳凰,外哈。初來貴地,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 隨後拍了拍伊方的肩膀朝大漢說,“瓢把頭,小兄弟初來乍到,道上的規矩知之甚少,把頭莫怪。”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裡碼人,原來是個空子。兄弟們給我插了。”大漢朝眾馬賊叫道。眾馬賊揮刀,就殺向季召兩人。 媽的,浪費我口水……季召拔出劍,側身躲過攻擊,一劍刺穿一名馬賊。 季召看見在一旁觀望的大漢,擒賊先擒王,他朝伊方叫道:“伊兄,他們交給你了。”遂駕馬朝大漢沖去。 “好。”伊兄此時已經殺紅了眼,他是武將出身,區區幾個馬賊,對他來說如同砍瓜切菜。 “駕!”季召提起長劍沖向大漢,一名馬賊揮著大刀襲來,季召向後倒去,避過砍過來的大刀,手中的劍刺穿馬賊的腹部,拔劍,馬賊摔地而亡。 大漢雙腿鞭馬,掄向兩把板斧就朝季召沖來,季召迎麵而上,“當”金屬撞擊的聲音,兩人分開,均未傷到對方分毫。 調轉馬頭,“駕!”兩人沖向對方,大漢揮著雙板斧劈來,季召猛男踩著馬蹬跳起,一劍刺穿大漢的脖子。季召站在大漢的馬的馬背上,提出大漢的頭發,揮動劍,直接將大漢的腦袋給旋了下來,鮮血狂噴,大漢無的屍體從馬背上摔下重重砸在地上。 “殺!”他高高舉起大漢的頭顱,沖向剩下的馬賊,已被伊方殺的所剩不多的馬賊見自家大哥已被殺,立即落荒而逃。 季召翻身下馬,蹲下在馬賊的屍體上摸索了起來。 “你在乾嘛?”伊方一臉好奇。 “戰鬥結束了,哪有不舔包的道理。”季召從馬賊身上摸出幾個銅板在手上掂了掂,“怎麼就爆這麼點裝備。”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你把他們的兵器都收集起來。”說著,季召來到大漢屍體前。一番搜索,除了大拇指上戴著扳指值點錢,便沒什麼有價值的。 馬賊們最有價值的就是馬,但剛剛打鬥的時候,無主的馬早就跑不見了,其次就是他們身上的武器。 一番搜刮,兩人稍作休息,繼續趕路。 ………… “季兄,前麵就快到吳國了吧?”伊方朝季召問道。 “嗯,估計是日落時分能到達。”季召回道。 話音剛落,突然有一群人從路邊的草叢裡鉆了出來,擋住季召兩人的去路。季召回頭看去,草叢中又有一撥人擋住他們的退路。 他們身著布衣,麵黃肌瘦,手裡拿的武器各式各樣,有的是菜刀,有的是鐮刀,有的是鋤頭。為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男人,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大刀。 男人高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還沒死夠是吧?”伊方眼睛裡冒出怒火。 季召忙製止想要大開殺戒的伊方,很顯然這一群人並不是真正的山賊,隻是一些流民。 季召抬起手,握拳心平氣和地說:“各位兄臺,我兄弟二人路過貴地,盤纏所帶不多,還請各位兄臺高抬貴手。” “沒有錢就留下你們的馬。”絡腮胡男人叫道。 “這恐怕不行。”季召道。 “不行也得行,大夥一起上殺馬吃肉。”男人揮刀叫道。眾人聞之,眼睛亮了起來一窩蜂的沖向季召兩人,饑餓已使他們陷入瘋狂,根本沒有去想別人騎著馬意味著什麼。 “找死!”伊方駕馬朝他們碾去。 “伊兄,莫動。”話音落下,季召握著劍,雙腿蹬馬跳飛了出去,利劍出鞘,一陣寒光閃過,季召的劍刺進了沖在前麵領頭的男人的左胸膛。 季召抽出劍,甩掉劍身上的血,男人倒地而亡,其他人紛紛止住了腳步不敢上前。 “滾!”季召怒吼一聲,眾人一哄而散。 季召翻身上馬,對伊方說:“伊兄,在吳國附近出現了流民作寇,吳國內肯定不容樂觀。” 兩人繼續趕路,晌午時分一個村莊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望著裊裊升起的炊煙,兩人不約而同的感到肚子餓了,而他們的乾糧已吃光了。 “伊兄,我去找村民買點吃的。”季召說罷,將韁繩交給伊方,翻身下馬,朝冒著炊煙的農戶走去。 逐漸靠近,季召驚奇的發現這戶人家的雞圈裡是空的,豬圈裡也是空的,連牛圈裡竟然也是空的,季召聞到了一股肉香味,他隱隱約約的聽見了房間的對話聲。 “娘,這是什麼肉呀,我姐呢,她怎麼不來吃啊?” “這是羊肉,你姐姐出去玩了。乖,來吃肉。” 季召一陣反胃,他捂著嘴轉身快步離開。 “季兄,你怎麼半路折返?你拉不下臉嗎?那讓我去吧。”伊方不解地問。 “走,離開這裡。”季召翻身上馬,神情凝重地說。 離開村莊後,一路上他們看見了許多洪水被淹沒毀壞的農田,被沖垮的房屋,路邊無人埋葬的屍體,以及光禿禿被剝皮的樹。本是秋收的季節,突如其來的大洪水讓農民們顆粒無收。 日落時分,一座城池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流民們正在向城裡遷移,然而守城的士兵是有選擇性地放人進入。沒能進城的流民聚集在城墻根下,或坐或躺。 季召兩人牽著馬混在流民隊伍中,肥頭大耳的官兵站在高處高喊:“鄉親們。沒有路引的就回去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這裡杵著也是沒用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放你們進去,我們是要掉腦袋。” “官爺官爺,我有我有。”季召他們前麵的人,高高舉起一塊竹牌。 官兵拿過竹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身著布衣的人。 “呸,竟敢耍大爺。”官方將竹牌砸到那人的臉上。 “官爺,這是真的,小人可不敢欺瞞官爺。”那人哭喪著臉叫道。 “給大爺滾。”官兵怒斥,兩名小兵立即將那人強行拖走。 輪到季召兩人,就在伊方拿出路引之時,他們身後傳來暴躁叫罵聲: “讓開讓開,都讓開。不長眼的東西。” 隻見一名身材強壯,手持鐵棒大漢在驅趕流民,大漢的身後是一輛豪華的馬轎,轎子後麵是好幾輛馬車,馬車上裝載著滿滿當當的糧食和貨物。有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家丁在護送。 “起開起開。”官兵推開季召兩人,笑著臉迎了上去,朝大漢笑道:“爺,一路辛苦。” 大漢掏出一塊碎銀,悄悄地塞給官兵,“鄉裡遭了水災,我家老爺要到城裡住幾日。” “好勒。”官兵笑嗬嗬地說,將碎銀在衣服上擦了擦,收入囊中。回頭朝小兵叫道,“放行。” 車隊通過,甚至連檢查都沒檢查一下。 “唯利是圖的狗官。”伊方握住劍柄,季召忙按住他的手,不可多生事端。 季召將路引畢恭畢敬地遞給官兵,官兵打量了兩人一眼,然後看向路引。 官兵微微就起眉頭,欲言又止,“這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