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秋思緒陷入回憶時,一邊的容月梨也同樣想著兩人的事,準確來說是琢磨著夏春秋。 兩人日常沒聯係,但畢竟老家緊挨著,每年節假日兩人其實還是能見到不少次的。 而往常的夏春秋麵對她總是有一種逃避的姿態,她知道原因,也很無奈、遺憾。 但今天的夏春秋卻給她完全不同的感覺,那是一種從來不曾有的、發自內心的從容自信。 就先前和江二河的短短幾句對話,便是以前的夏春秋完全做不到的,她當時其實都怕夏春秋直接避讓不接她的“套”。 這讓她很是疑惑,國慶見麵時還是老樣子,為什麼短短兩三個月就變了個樣。 這一點卻是包括夏春秋自己也沒意識到的: 有句熟話“錢是男人膽”,實際不止是錢,權、資源等一切能增加底氣的東西都是男人的膽,而山海圖無疑就是夏春秋的膽,一副很大很大的膽。 即便他暫時還沒摸透山海圖、山海界,也還不確定山海界的修行方法能否適用於現世界,但依然給了他無窮的底氣。 他相信,便是此界無法超凡,他至不濟也能在山海界獲得一些特別的知識、技術,能讓他在現世界有足夠發展。 而若是現世界也能超凡…… 百來米的路很快走完,容母薛紅眉正在院子裡晾曬一些乾菜。 看到夏、容二人並排走來,夏春秋還幫容月梨拉行李,先是一愣,然後臉上便露出驚喜的笑容:“小秋這是去接小梨子了?” 她是知道女兒今天要回來,卻沒聽女兒說夏春秋會過去接。 聽薛紅眉這一問,夏春秋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在容月梨笑著接下話: “沒呢媽,他忙著當鹹魚曬太陽哪有空,就剛好在前麵碰上。” 薛紅眉有些失望,不過轉瞬又露出笑容,放下手裡的活,走過來先一把手拉住夏春秋的手,再一手拉向行李箱: “喲,那可真是巧了,來,小秋,薛姨剛好做了些好吃的,有你們倆都喜歡的炸薑汁排骨、炸香菇腳、溜豆腐丸子。” 夏春秋將行李箱稍稍避開:“薛姨不用,我來,這箱子重。”這箱子是真的重,在平地上推著還好,要進屋過門檻可得費把子力氣。 然後微微一頓後,笑著乾脆應道:“好,我也老懷念薛姨做的炸貨了。” 薛紅眉哈哈大樂:“那是,這些炸的東西我做的可比你媽做的好吃多了。” 容月梨再次有些驚異地看了夏春秋兩眼,這幾年除了過年對方過來拜年時,被她媽硬塞著些吃食外,其餘時候他都再未在她家吃過吃的。 容家房子和夏家的一樣,都是三層小洋樓,建築占地百二三十平左右,帶個百平的大院子,房子是20年前這邊的生產小組好幾戶一起建的,能省下不少錢,現在都有幾分老舊。 進屋後薛紅眉去廚房拿吃的,夏春秋則提著行李箱隨容月梨去樓上她的房間。 “呼~你這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簡直比石頭還重!”上了二樓,夏春秋喘了幾口氣問道。 “哪有什麼東西,就幾件衣服和筆記本電腦啥的。”容月梨嗤聲:“不是我的箱子重,是你太虛了。” 夏春秋斜睨她一眼,信你個鬼,幾件衣服和筆記本電腦能重得跟裝了石頭似的?不過對她的嘲笑體虛他卻無法反駁,整天工作沒有特別運動,能控製飲食保持身材不變形就不錯了,身體素質確實不咋滴。 容月梨的房間她媽媽剛收拾過,自然沒什麼礙眼的東西,就一些粉嫩嫩的少女風格裝飾,表明這是個還有著少女心的女孩子閨房。 夏春秋看著以前很熟悉現在還有些印象的床、衣櫃,以及少數未換的裝飾品,精神略有些恍惚。 容月梨有些不自在,大學前夏春秋是這個房間的常客,後麵算起有7年不曾來過了,此時看他打量房間,雖然沒有什麼未收的內衣襪子之類的尷尬事物,卻依然讓她感到有些別扭。 “走啦,下去吃東西!”於是她輕推了夏春秋一把,催他下去。 夏春秋回過神,笑了下隨她下去。 樓下薛紅眉已經將吃的裝好盤,看到兩人下來,趕緊招呼道:“來來,快去洗一下手,剛好溫的,正是吃的好時候。” 洗手上桌,夏春秋直接用手捏起一塊炸排骨放進嘴裡。 正正好的火候使得酥脆的外皮在嘴裡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裡麵鮮嫩的排骨肉帶著自身的油炸肉香以及些許薑汁味,帶來獨特的口感,每一口都讓他的味蕾訴說著“好吃”。 “好吃!薛姨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夏春秋邊吃邊向薛紅眉豎起大拇指。 容月梨也吃得停不下口,嘴裡一樣連聲稱贊。 看兩人吃得開心,又聽兩人稱贊,薛紅眉眉眼都樂開了花:“好吃就都多吃點,放心,我還煮了涼茶,吃完喝點涼茶,不會上火。” “哎,我跟你們說,這排骨要炸得好,就得先……” 薛紅眉開始滔滔不絕地傳授起她的廚經來,夏、容兩人也邊吃邊時不時附和兩句,場麵看起來其樂融融的,好不和諧。 說著說著,薛紅眉卻突然嘆道: “你們這卻是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坐一起吃了,我都不知道想了多少回、夢了多少回這場麵。” 夏春秋嘴裡正咀嚼著的動作一滯,看著薛紅眉有些濕潤的眼睛,心下有些慚愧。 小時候他爸媽工作比較忙,他經常被送到容家讓薛紅眉幫忙帶。而容家隻有容月梨一個女兒,夏春秋又是薛紅眉看著、帶著長大的,薛紅眉對他極好,說是半個兒子都不為過。 隻是夏春秋自己不爭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讀書不行,又心生自卑,主動疏遠容月梨乃至容家的關係。 此時容月梨也停下動作,虛眼瞧著夏春秋,想看他怎麼回答。 夏春秋看著薛紅眉的模樣,心下難受,當下笑道: “薛姨放心,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的,就怕到時候吃得您都煩了。” 他下定決心,無論和容月梨關係怎麼樣,薛姨這半個媽他是一定要認的。 薛紅眉聞言心下大為歡喜,笑罵道:“你小子說什麼混話,你能常過來薛姨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煩。” 她是真的喜歡夏春秋,若隻是鄰居,隻是女兒小時候的玩伴,她還不會對夏春秋有太深的感情。 但正因為她幫帶過夏春秋好多年,付出過很多精力與感情,所以對夏春秋的感情和對周圍其他鄰居家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幾年閨女長大了,卻和夏春秋關係疏遠了,她心裡是很難受的。 在她心目中夏春秋就是女婿的最佳人選,什麼前途能賺多少錢她完全不在乎。 若兩口子能成,夏、容兩家雖都沒有什麼大富大貴,但底子都是有一些的,扶持好小兩口的小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容月梨嘴角也露出淺淺的笑,夏春秋能經常過來讓媽開心,她便也開心。 而且她和夏春秋雖然不再是小時候的兩小無猜,但若能成為可以談心的好朋友,她也是歡喜的。 又吃了些食物、喝了碗涼茶後,夏春秋便告辭回家,他要回去吃飯再好好休息下,養足精神後下午還有極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