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家仁愛堂(1 / 1)

駕~   街上一輛馬車正在專屬車道中奔馳,車廂裡坐著的正是夏春秋。   離開葉淩霜租住的小院後,他便不惜銀兩租了一輛馬車,目的地則是夏家仁愛堂所在。   這馬車內竟然還有頗為高明的減震裝置,加上柔軟的坐墊,夏春秋都感受不到多少震蕩,比坐一些減震性能一般的汽車還舒服。   夏春秋掀起窗簾透過馬車玻璃窗欣賞著街上的風景。   此界玻璃據說是有商人觀摩兩位修士切磋時,其中一位禦火轟擊大地,使一片土地化為結晶體,然後商人突然有了靈感,多番試驗後,製造出了玻璃。   不過馬車上的玻璃也隻能裝比較小塊的,基本上最多一尺見方,再大的就很容易裂開碎掉。   街上人來人往,頗為熱鬧,有不少人身邊都帶著幻獸,當然,這所謂的不少人若換成總人口占比其實是個很小的數字。   多數普通人是沒有契約幻獸的,強大或有潛力的獸類他們買不起也養不起,弱小普通的獸類契約了他們又擔心哪天運氣不好,契約獸橫死他們成了傻子。   修行者契約幻獸後,雙方靈性相連,幻獸若自然老死修行者無恙,幻獸若慘遭橫死,修行者靈性受損,輕則變傻一點,重則徹底變成傻子癡呆。   反過來若修行者自然老死,幻獸運氣好就絲毫無恙,運氣不好靈性輕微受損,但若修行者橫死,則幻獸同死。   夏春秋欣賞了會街坊景象和幻獸後就沒興趣了,絕大多數幻獸都隻是普通的凡獸,極少有靈獸,所以也沒什麼好看的。   放下窗簾後他閉目沉思起來,思量起等下到了夏家仁愛堂的應對策略。   ……   夏家仁愛堂如其名是有仁有愛的地方,當然,這份仁愛隻有夏氏族人才能享受到。   夏家在沉蛟島發展繁衍三百餘年,其根枝樹葉早已經繁盛到誇張的程度。   據不完全統計,島上大概有一萬五六的夏氏族人,若算上在外發展的,當初來沉蛟島的廖廖十餘位夏家人,繁衍到現在已經是有了接近兩萬人的龐大族群。   這麼多的族人別說夏家不是什麼大國的皇族,便是大國皇族要供養這麼多的皇親貴胄也……呃,小國的皇家也吃不消,因此隻有主家和幾個主要分支核心人員才能享受到夏家的供給培養,其餘族人全部自謀生路。   不過終究是夏氏族人,夏家不會對族人完全不管不顧,如這仁愛堂,便是夏家對族人的關懷。   若有夏氏族人真的山窮水盡,過不下去了,隻要不是因賭破家(此界無毒)、憊懶之極或犯有不可饒恕之罪,皆可來仁愛堂先求個溫飽,仁愛堂再幫忙找活計。   有其他自己力有不逮、又理由充足的事,也可來此申請族中幫忙。   夏春秋打的也就是這個主意。   籲~   一輛馬車在龍心城東南方位最邊緣的地方停下,這裡正是夏家仁愛堂所在。   夏春秋付了車資下了車,抬眼看向眼前的夏家仁愛堂:   隻見當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門亭,以石為柱,雕龍刻鳳,上覆青色琉璃瓦,飛簷鬥拱,各種神獸異獸小雕像坐於其上。   左右石柱刻有一副對聯:   仁愛待人,春風拂麵暖人心,   慈心為夏,明月照窗潤夏族。   上方石梁刻有三個大字“夏家仁愛堂”。   透過門亭,可以看到裡麵是一大片錯落有致的平房,以二十間左右密集平房為一個小坊區,劃有十幾個坊區,其間另有市集醫館等建築。   夏春秋看著巨大的仁愛堂,心裡也不禁對夏氏族人這個身份生出些許認同感,夏氏族人這個身份不能保他們富貴,卻可保他們生活下限要比其他無依靠的平民高得多。   柱足片刻後,夏春秋邁步進去。   進門亭後,左右手就分別有兩座占地頗廣的三層大樓房,分別是“仁愛樓”和“慈心樓”。   仁愛樓是求溫飽求活計的;   慈心樓則是族人在外被人欺負,或是有了劫難,又或是有其它需要族中幫助的,皆可來此,族中永遠會像母親包容自己的孩子一樣,對族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可以看到仁愛樓裡進出的人還是比較多的,時不時就有人麵容愁苦又帶著期待走進去,出來的人則多是有了笑意與希望。   慈心樓裡人就少多了,夏春秋進去後,發現偌大個大廳,除管事辦事人員外,隻有四五個或單人或數人的小團體,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人。   夏春秋看了看幾個櫃臺,最後向其中一個寫著“大事要事”的櫃臺走去,他的事說大不算大,但因銀兩金額比較大,且其中涉及到家族撫恤,所以可以算得是大事。   “見過族叔!”夏春秋對櫃臺後的中年管事恭敬行禮。   “嗯~”管事看了看夏春秋:“報下身份。”   夏春秋便將自己的父祖姓名、以及一些家族特定的編號告知。   夏家族譜正譜隻記錄主家和幾個支脈的核心人員,副譜記錄支脈乾支人員,正副譜都有排輩分,普通族人則不排輩分,不過普通族人也會有相應的記錄,記錄於數量眾多的葉譜上。   管事翻找到相應葉譜的復本,翻了幾頁後找到夏春秋的名字,再問了幾個問題確認其身份後,問道:“說吧,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小侄因近年前父親離世,心傷不已,又加年少無知,被人所欺……”   夏春秋將他和葉淩霜的事用春秋手法美化了下,卻又“如實”告知於管事,最後他道:   “之前三日小侄埋首苦讀,突然明悟諸多道理,幡然悔悟。今日小侄本欲再去尋那葉姓女子,說清斷開我們的關係,希望她能將先父撫恤歸還,卻不想又碰到她與另一男性私會,便沒多提。”   “事後細想,之前多虧沒多提,否則怕是非但拿不回財物,反會打草驚蛇。左右思量過後,隻能來此尋求族中幫忙,望族叔憐憫。”   夏春秋一番長篇大述,說的是聲情並茂,時而傷心、時而慚愧、時而憤恨、時而憂慮,不一而足,說到傷心委屈處,更是眼眶通紅,滴下幾滴淚珠。   他並不純是演戲,或者說一開始是演的,但當將自己代入其中後,真的感受到種種情緒,難以克製。   管事坐在這裡,可以說是見慣諸多慘事悲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比夏春秋更慘的都多得是,但夏春秋年齡尚小,與他兒子差不多,加上說的極是動情,管事便也受其感染,臉上有了幾分動容:   “知錯能改,尚是好孩子,孩子,那你是要族中如何出麵?”   “小侄隻求拿回先父撫恤,以做修煉資糧,告慰先父,這本是他出海的目的所在。至於其餘玉石金飾等物件便不敢有所求,願交給族中,以幫助更多族人。”   管事滿意點點頭,看向夏春秋的目光更加慈祥了:   “你能有此心便是好的,隻是你這又非是行商貿易之事,族中怎有拿你父祖遺物的道理。”   頓了頓後他又道:“那葉姓女子你又待如何?”   這話說完他便稍稍凝神,更加注意夏春秋的神情。   夏春秋猶豫了下後道:“若她肯主動歸還財物,便將之驅離沉蛟島罷,畢竟也未對小侄真正造成傷害。”   管事眼裡越發滿意,不沉迷於女色,卻又保有一分仁心。這若換是個年紀大些的,他就得斥責其婦人之仁、軟弱可欺了,但十七歲的少年若便有了一副鐵石心腸,反而不美。   不過他麵上卻是搖了搖頭:“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族中決定。”   然後便聽他喚了一聲:“小豆兒,你去將你叔請來。”   待一小少年應聲後,管事又對夏春秋道:“你這事族叔給你料理妥貼,今日內就能完結,你就安心等候結果吧,老夫夏希言,以後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沒事也可以過來找我閑聊。”   “多謝族叔,小侄記下了。”夏春秋起身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