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 雨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孤寂的夜裡總有人在飛來飛去的。 帝玉傾借著渾厚的內力震去雨水,在雨幕中穿梭卻不沾染點滴水珠,一手握著油紙傘,一手拎著太傅,視線緩緩落在逃竄中的說書人身上。 她視線從未移開,在快要靠近說書人的時候,直接一把祭出手中的油紙傘。 油紙傘嗖的一下劃過,不偏不倚砸在說書人的小腿根上,瞬間一陣哀嚎聲傳來。 說書人痛苦栽在地上,他嗷嗷慘叫連連,捂著小腿躺在地上滾來滾去。 帝玉傾內心無語,一把放下溫朗,沒有選擇多說,反正看戲的,就該拿捏好分寸感。 溫朗笑瞇瞇上前,上去就是給了說書人一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脆響,說書人都懵了。 不光是說書人,帝玉傾都看呆了,眨巴眨巴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溫朗,心裡還是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幕。 太傅動手打人了? 他打了中年大叔說書人? 嘶,似乎有所感,帝玉傾也開始覺得麵上啪的一下火辣辣的痛。 “你們是何人?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的,何故如此折辱我?我雖是一介書生,可也不是任憑你們欺辱的!我要告官,我要申冤,我要……” 還沒等說書人多言,溫朗慢悠悠攔話,“你要怎麼樣?天下的冤屈多的是,我可數不過來了。” 溫朗鼓鼓掌,“不用多說了,先賜死吧!” “……”帝玉傾屬實是被雷到了,忍不住嗆咳了幾聲,有些尷尬。 不知道這場麵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她覺得這說書人罪不至死,甚至說根本和死牽扯不到一點,這太傅為何就是緊咬不舍呢? “???”聽到了帝玉傾的動靜聲,溫朗微微收斂了些,改口道,“先折磨一番再賜死罷!” 帝玉傾深感佩服。 這古人就是不一般,性子也百變多了。 “等等,不妨聽他說說看,是犯了何罪再說吧。”帝玉傾覺得出門了,總該要知道前因後果吧,不然這豈不是白來一趟了,還看了一場冤假錯案?更何況,看這太傅之前說過的話,似乎還跟她扯上了一點因果關係。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人死得未免太倉促了。帝玉傾扶額,怎麼看就怎麼復雜。 相反,溫朗的反應出奇地異常,情緒異常激動,“他膽敢汙蔑女帝的名聲!” “哈哈,原來是女帝的走狗,我就說我怎麼會被你們這些走狗追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說書人瘋狂大笑。 大雨澆了他個透心涼,說書人神情麻木,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呃…… 帝玉傾很無語,不知道該說啥啥好了,她可是什麼都沒有乾的,就這麼背負殺人的罪孽,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等等,先不要殺。”帝玉傾趕緊攔下太傅,在腦海裡盤算了一遍又一遍辦法,還有解決現下的難題。 其實,說白了,就是這說書人老是編著女帝的事來編故事,本來名聲不好的女帝,就更加“深入人心”,是個見人就要嘠命的殺人狂魔,沒有點同情心可言。 但是,換句話說,解鈴還得係鈴人。 想要洗白女帝的名聲,還得是交由這個說書人。 “其實不殺也可以的,留著他還有點用處,讓他多寫點女帝的美事,去茶樓酒肆多講幾年,到時候他就知道女帝的好了。”帝玉傾舉手提議。 太傅微不可見地麵部抽搐了一下,甚至是一時間卡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帝玉傾的話。 可是,要讓他放過這個成日裡汙蔑女帝的人,他作為一介臣子,那可不能由著這書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