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悲憤,業侯哲全速往不遠處的叢林奔跑,掠影模糊不清,隻有迎麵的風呼呼作響。 而追在業侯哲後邊的兵差也絲毫不讓速度,緊緊地追趕,隻是將近三十米的距離一直無法縮近。 跑了將近一公裡,業侯哲總算跑入了叢林。 叢林十分茂密,矮樹灌木繁多,他就利用矮樹的掩護迅速甩開追兵的視線。 因為全速長跑短時間內極其耗能量,他從來沒這樣奔跑過,所以停下來時,兩條腿已經發軟,大口大口地喘氣還是不夠用。 他必須得休息一會,同時又不能被發現,於是迅速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以便恢復體力。 “他人跑哪去了?”一個停在樹邊並扶著樹乾的兵差問,他也氣喘籲籲,但平常經過操練,腿倒沒有發軟。 其他兵差也大都如此。 稍微緩了幾口氣,一個大概是輩分較高的兵差號令道:“他不可能消失得那麼快,一定就在這叢林的附近躲著!大家分頭找,兩個人一組,發現後立刻聲援!” 其他兵差都沒異議,十個人兩兩相伴平分為五組,從五個方向發散搜尋,速度緩慢。 其中往西南方向搜尋的兩個兵差離業侯哲最近,他們提著刀,一邊喘氣,一邊謹慎地往前走,看到可能藏人的密葉處就砍,並很快地接近了業侯哲藏身的地方。 業侯哲知道此處很難再藏下去,而且體力恢復很快,腿也沒之前那麼軟,正想露身往下逃時,一隻野貍出現在他麵前。 他知道小動物比較怕生,受不住驚嚇,於是腦筋一轉,張手朝野貍做個要扔東西的樣子。 那隻野貍果然被嚇到,箭一般躥入密叢不停地往上跑。 接近業侯哲的兩個兵差因為看到有動靜,以為是業侯哲,立刻追上去,當他們看到野貍露出身影時,這才發覺盯錯了目標,相互嘆息搖頭,繼續往原先的方向搜尋。 業侯哲利用錯開的那點時間,迅速地往下逃。 當時他離澎河很近,所以很快就到了河邊。 可惜附近沒有架橋,河麵很寬,水流也比較湍急,盡管他熟水性,但要遊過去並非易事,一旦遊不過就很可能葬身河流之中。 短暫地考慮後,他最終也沒選擇過河。 他想,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如果繼續跑,形式會對他很不利,畢竟對方人多,與其被追著跑,浪費體力,倒不如背水一戰,主動攻擊,以智取勝。 不一會,敵人踩在雜草上的沙沙聲逐漸逼近。 他不能呆在原地進一步思考,又找個隱蔽處躲藏起來。 之前的兩個兵差來到了河邊,左右尋視,不見人影,其中一個便不耐煩地說:“媽的!都躲哪去了!” “也許不在我們這邊吧!”另一個兵差說,“又或者是我們搜漏了什麼地方,回頭吧?” “你先到前邊看看,我小解一下再跟上。” “那好吧!你快點!” 要小解的兵差就地解褲子,另一個則先行一步往回走。 當時業侯哲就在十米左右的地方躲著,他知道這是采取行動的最好時機,於是從腳下撿起一顆手心大的石頭,瞄準在小解的兵差的太陽穴。 雖然他沒有近身搏鬥的技能,但在學府一直都有練習射箭,也常在閑暇時扔石子擊打物品,所以準心相當不錯。 他抓住那兵差的頭沒搖動的瞬間,當即甩手一扔,石頭如炮彈般急速砸向那兵差的太陽穴。 那兵差本來小解得正舒服,還沒來得及注意石頭的來向,太陽穴便遭到了重擊,血花四濺,當即斃命,接著身體往下一倒,掉入了水中。 聽到水聲,剛走的兵差掉回頭,見周圍並沒什麼可疑之人,以為是兵友不小心掉入了河裡,因此一邊走一邊取笑道:“老兄,你也未免太遜了吧!解個手都能掉進河裡,是不是看到大魚啦?” 當他發現岸邊的血跡時(沒注意彈到一邊的石頭),立刻緊張起來,四周張望,沒發現人影,以為業侯哲在水中,便謹慎地提著刀前進。 結果隻看到兵友倒在了河下一動不動,並且鮮血染紅河邊,他不知道兵友還有沒有救,也不確認敵人是否在水下,因此不敢輕易下水。 突然感到後邊有人,他轉頭一看,可惜還沒來得及認清那人的麵目,一顆手心大的石頭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雖然沒致命,卻也傷勢不輕,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捂著額頭苦叫不已,然後忍著疼痛往前看,模模糊糊辨認一番才認出扔他的人是業侯哲。 他正想聲援,又見業侯哲拿著匕首沖了過來,慌張之下要拔刀迎戰,但疼痛使他的動作較正常遲緩不少,結果慢了一拍,業侯哲一刀割破他的喉嚨。 他本能地丟下刀,捂著喉嚨,啞叫幾聲後,倒下,死去。 這是業侯哲第一次殺人,而且一次就殺了兩個。 但業侯哲並不為此感到不安和恐懼,因為他覺得這些人從一定角度說也是殺害他朋友的幫兇,而且不分青紅皂白要捉他,就應該有付出生命的覺悟,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他看了看朋友送給他的這把烏色匕首,覺得有些無奈,因為事前他並不想讓這把匕首沾上鮮血,隻不過當時形勢所逼,由不得他。 跟著他把刀刃的血跡拭去,把匕首插回刀鞘,走近剛剛斃命的那名兵差的屍體前,冷靜地思考,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取下對方的兵裝對換,同時帶上兵器,再把穿著自己衣服的屍體推下河裡,順便抓些濕泥往臉上塗抹,最後抓上一把乾泥沙,返回叢林。 另外四組兵差還在按原先計劃搜尋,而且已經分得很散,相互間都看不到身影。 業侯哲謹慎地向西北方向行進,並在敵人發現他之前率先發現敵人。 他沒有驚慌,立刻扮成身受重傷的兵差,用刀支撐著向前邊的兩個敵人接近。 直到引起敵人注意後,他再裝作走不動了倒下。 那兩個兵差以為是兵友遭到了襲擊,自然是急忙地向前跑去。 當他們到達“兵友”身邊時,因為業侯哲戴著兵帽,臉又朝下,所以看不出真假,正蹲下想扶起“兵友”問個究竟,不料業侯哲卻突然翻身把事先抓來的泥沙往上一撒,他們兩人都躲閃不及,眼睛雙雙中招,難受至極,嗷叫連天。 聽到聲音的其他兵差陸續中止自己的搜尋方向,趕去支援。 業侯哲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分別從兩個兵差的背後補插一刀,貫穿胸膛,兩個兵差都是掙紮好一會才斷氣。 他知道剩下的六名兵差很快就會趕到,所以趕緊往之前過來的方向後退躲起來。 果然,剩下的六名兵差不多久便聚集過來,看到自己兩名兵友躺在地上,自然都過去確認生死。 翻過身見已經死去,所有人都緊張並害怕起來,之前輩分高的兵差告誡道:“這家夥應該躲在附近,而且很可能會在暗地裡伏擊,大家提高點警惕!” 其他人都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還是兩個人一組,各取一個方向,提著刀謹慎往前搜尋。 在敵人沒接近自己的藏身處之前,業侯哲首先朝一個空著的方向遠遠地扔了塊石頭。 聽到響聲,六名兵差都循聲望過去。 業侯哲又趁機往東邊一組的方向遠遠地扔塊石頭,把六名兵差的視線吸引過來後,再往西北一組的方向遠遠地扔塊石頭。 “不管是哪個方向,這個混蛋一定在這周圍,大家加快腳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仔細地搜索,別讓他給跑了!”輩分高的兵差號令道,其他人似乎也願聽他號令,都加快了腳步。 待三組兵差分開了一定距離,業侯哲再一邊往原先的西南方向後退,一邊製造動靜,以吸引往南方向搜尋的那組兵差。 那兩個兵差因為隻見動靜,不見人影,所以也沒呼喚同伴,隻是跟著動靜走。 直到他們到了河邊,發現一名背向他們,受了重傷般的“兵友”用刀支撐著跪在岸邊,周圍都是血。 出於本能的反應,兩個人趕緊跑過去。 當他們到岸邊時,正想去問那“兵友”怎麼回事,見那“兵友”指著倒在河流岸邊穿著業侯哲衣服的人,出於好奇,兩人都把視線轉移了過去。 那受重傷的兵差當然是業侯哲所裝扮。 待那兩名兵差背向他的短暫時刻,他突然站起來,眼露兇光,同時把刀高高舉起。 那兩名兵差的其中一名正回頭要問個究竟:“他被你殺…”還沒問上,恐懼驟升,兩眼瞪大,並且來不及喊出聲,業侯哲已經揮刀橫割到了他的喉嚨上,結果他當即丟下刀,雙手捂著喉嚨倒退兩步後掉下了河裡。 另外一名兵差那兵器的右手臂也沒幸免被業侯哲連貫砍了一下,盡管不致命,但疼痛也令他本能地丟下刀,接著用左手捂著傷口,慢慢地轉過身麵對業侯哲。 業侯哲可不想讓他呼喚其他的夥伴,立刻又往這兵差的肚子狠刺了一刀,直穿過腰,沒等這兵差罵兩個字,再一腳把他踹下了河裡,然後注視片刻,重新撿上一把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