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天換日(1 / 1)

世界先鋒 作家z8oEND 6694 字 2024-03-24

業侯哲沒想到在羅城聽到快要遺忘的母親的消息,雖然他知道薩國的王是女性,但卻從來沒大膽地把她和自己的母親聯係起來想過,所以覺得非常意外。   “當然,你不用當真!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沒什麼根據。”文叔說,“或者薩國本來就有那麼個女強人也說不定。”   業侯哲倒是突然覺得那個可能性變大了起來——盡管毫無根據。   “哲兒,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文叔征求道。   “嗯?”業侯哲不很在乎地應道,因為他父親就這麼叫他,所以他對這稱呼並不陌生。而且對方是他母親的表親,喊他小名也是合情合理。   “現在你是來避難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暫且別想你娘的事為好。等逃出了這座城,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要想知道,去哪打聽都行。”   業侯哲認同文叔的勸告,卻又死要麵子地說:“那是拋棄我們一家的女人,我才沒時間去打聽她的事!”   “是嗎?”   業侯哲趕緊轉移話題,並指著由福說:“我聽他爹說你這有個不錯的藏身處,可不可以先帶我去看看?”   “當然!跟我來!”文叔說著往後門走,並邊走邊問,“我們這有個祭親的習慣,你知道嗎?”   “恕我無知,是什麼習慣?”   “那就是把墳墓建在自家的後院,然後把死去的親人都葬在那裡。”   “哦?你們晚上不會覺得恐怖嗎?”   “外人一般會覺得不自在,但對我們來說,那隻不過是回憶親人的存在罷了。當然,也不是羅城每家每戶都有。”   “我家就沒有。”由福插個話說,“不過我常見,見慣不怪。”   業侯哲沒有理會由福的話,繼續麵向文叔:“問題是,如果前麵有十幾或更多代的人,你們的後院有足夠的地方建墳墓嗎?”   “我們這並不是采取土葬一個人占一塊墳地,而是火化後把骨灰缸放一起共用一塊墳地,所以一般並不太占地方,除了一些達官貴人為了顯擺才會大建或多建。”   “你跟我說墳地的事,這跟藏身的地方有什麼聯係?”   “因為如果你需要藏身,你就隻能藏在墳墓裡。”   “什麼?藏在墳墓裡?”由福突然驚呼起來,作為旁人,他想象業侯哲跟死去的人躺在一起都覺得毛骨悚然。   業侯哲對此並沒反應,隻是不解:“你們的墳墓可以隨意翻開嗎?”   “一般的人家會堆埋得很嚴實,但我圖方便,所以做了個簡易機關。”文叔說著已經到了後院,跟著領業侯哲和由福到墳墓前,又說,“我們這排碑不按輩分,隻按親疏。我妻子前年得重病過了世,所以插在最前麵的碑是我妻子的,之後是我父母,後邊都是沒見過的祖輩。”   業侯哲大概默算了一遍,有七塊碑,都是長約半米,寬約二十厘米的小石碑,全都圍著墳墓豎立。   “那機關在哪裡?”由福好奇地問,雖然他常到這裡,但有機關他還是剛剛才知道。   “我剛才沒有提示嗎?”   “啊?有嗎?”   文叔笑笑,拿下壓在紅色墳布上的石帽,掀開蓋在墳頂的墳布,再往自己妻子的石碑使勁一壓,墳頂便分成兩半,緩緩地向兩邊移開,停止後,顯出的大小剛好夠一個人進去。   業侯哲貼近一看,發覺裡麵除了七個骨灰缸外,旁邊還有不少空間,足夠一個人躺下,這才明白由博讓他來這的原因:“原來如此。確實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但唯一的不足就是不透氣,不能長時間呆著,所以非官兵到來你都不要進去。當然,這機關也很久沒開,需要散散裡麵的悶氣,我就不關了。一旦官兵來,你也好快速進去。”   “想得很周到嘛!”由福贊道。   “這不算什麼。”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除了等待,沒什麼可做的。”文叔說,“當然,如果你願意,那就出去把把風吧。”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由福說完就往外走,好像接到了什麼有趣的任務一般,興致很高。   業侯哲跟文叔回到大廳,並問:“話說回來,你家就你一個人嗎?”   “不,還有個兒子。按年齡說,算是你表弟,正當著差呢。”文叔說,“如果計劃順利,你會見到他的。”   業侯哲根據文叔的話揣測:“他就是那個內應嗎?”   文叔沒有回應,隻是笑笑,算是默認了業侯哲的猜測。   在北邊搜了半天,赤侯達和官兵們終究沒有發現。冷靜想想後,赤侯達果然懷疑最初的西南區,於是又下令徹查西南區的每家每戶,包括由博一家,但結果還是什麼人影都看不到。赤侯達不死心,為了不漏過,再下令徹查東南區。   由福接到風後,立即回去通報。   “官兵搜到這邊來了!”他一進文叔的家門就喊。   “終於還是要搜這邊嗎?”文叔自言自語,很鎮定,跟著再對由福說,“行啦!這已經沒你的事,你先回自己家去。城門開後你再到指定的地點等候。”   “好的!我就先走一步。”由福認真地回應,再麵向業侯哲,“那麼,業大哥,城門開後再見!”   業侯哲不作回應。   待由福離去,文叔再帶業侯哲到墳墓,然後讓業侯哲小心爬入墳坑,躺好後,他再按上機關,關上墳頂,把墳布蓋上,壓上石帽,一切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當有兩個官兵搜到時,文叔裝做無知的樣子,囉囉嗦嗦地纏著在下邊搜查的其中一個官兵,東問西問,使他心煩。所以這官兵搜到了後院,見除了墳墓外,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可以藏人的東西,同時也不會猜到墳墓有機關,掃了一眼就走。   直到附近的官兵都走後,文叔才關上大門,快速走回後院,再次開啟墳墓,請業侯哲出來。   業侯哲從墳墓爬出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輕鬆地說:“看來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搜查這關。”   “驚險的事還在後頭呢!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經文叔提醒,業侯哲頓時覺得自己天真,說:“確實!”   如由博所料,聚集在南北兩邊城門前的百姓漸漸地多了起來,到了下午,兩邊都超過了百人,同時門外也有不少要進來的人,抱怨聲很強烈。   雖然赤侯達平常蠻橫霸道,但也知道父親掌權尚未登基,民怨太多可能會帶來嚴重的負麵影響。無奈之下,他也隻能下令——開門。   南北城門一開,裡麵的百姓都急著要出去,外麵的也搶著要進來,現場立刻形成一片混亂。   這在赤侯達的意料之中,而且他覺得業侯哲很可能就混在這之中,因此要求守衛采用強硬手段警告百姓,使他們遵守秩序,一個一個接受調查方可出門。   盡管如此,直到聚集的百姓都走完,赤侯達也沒有發現業侯哲的蹤影。正當他氣惱時,業侯哲卻出現在了他前邊五十多米的地方。雖然有些遠,但他憑著對業侯哲的熟悉,一眼就確定了那是業侯哲本人。   他懶得想為什麼,陰笑起來,並遠遠地對著業侯哲說:“你這混蛋!終於現身了嗎?!”   隔著那麼遠,業侯哲不可能聽到赤侯達說些什麼,也不需要聽到,隻見他身子一飄,立刻跑入了巷子。   “這回你休想再跑掉!”赤侯達自言自語,看旁邊的官兵沒行動,大聲喝令,“你們還站在這裡乾什麼?還不給我去追!”   站在赤侯達周圍的官兵在赤侯達看著業侯哲說話時,確實也都看到了業侯哲,隻是沒赤侯達那麼肯定,見赤侯達自言自語又不敢擅自行動,所以隻好聽到命令才行動。   官兵們都行動後,赤侯達再冷靜地想想,跟著要來一匹馬,不緊不慢地坐上,再次參與搜捕。   業侯哲跑入巷子後,因為那是他們計劃中指定的交換地點,作為替身的由福早已在那等候,於是他搭著業侯哲的肩膀,說:“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同時祝你好運!”   “你也是。”業侯哲麵無表情地回應,但卻是他真心的祝願。   由福點點頭,撒腿就跑。   這是由博計劃的一環:首先是業侯哲親自現身,引起官兵的注意,然後再換由福作為替身引開官兵,好讓後邊空虛,城門搜查鬆懈,給業侯哲創造出城門的最佳時期。   “快點進來!不然被發現就糟了!”巷子旁開著窗的一個婦女催道,她自然也是由博安排好的人。   業侯哲雖不認識,但知道進去準沒錯,因此二話不說就翻了進去。跟著那婦女左右看看,見沒什麼人發現,再迅速關上窗。   進了屋裡,業侯哲正想需要換些什麼衣服,一個青年便拿著一套款式相同、顏色有別的衣褲走了過來,並把那衣褲遞給業侯哲說:“如果不介意,就穿這套吧。”   “謝謝!”業侯哲接過那套衣褲,就地換上,接著問:“之後是你陪我出城嗎?”   “是的。”那青年說,“忘了介紹,我叫盤立,給你開窗的是我娘。”   “你叫我湘姨就行了。”那婦女親切地說。   業侯哲點個頭表示禮貌,正要問盤立什麼,這時聽到有官兵的叫喊聲,隻能先安靜下來,待官兵一過,再問:“我們要以什麼身份出城?”   “什麼都行!”盤立輕鬆地說,“不過為防其他守衛的懷疑,你最好想想怎麼改頭換麵。”   業侯哲腦子一轉,問:“你這有剪刀嗎?”   湘姨立刻從旁邊拿出了一把,似乎早已準備一般。   “可否幫我把頭發剪了?”業侯哲請求道,雖然自己一直都習慣長發的樣子,但當前必須改變形象,他可顧不了這點。   “你找對人了,我可幫過不少人剪頭發。”湘姨得意著說。   “那就麻煩您啦!”   湘姨抓著業侯哲的長發快剪十幾下,掃一掃殘餘就算完事,雖然亂,卻不難看。   業侯哲以中短頭發出現,感覺確實換了樣。   湘姨再給業侯哲貼上早就準備好的假胡子,再問盤立:“這樣可以了嗎?”   盤立從下往上打量一番,點頭說:“可以了。”   一切準備就緒,業侯哲正要跟著盤立出門,發現赤侯達正好騎著馬經過。   赤侯達對業侯哲的熟悉可不是剪剪頭發,貼把胡子就能蒙混過關。所以業侯哲得在赤侯達看到他前,趕緊轉過身背對著,同時心想(這畜生也真是夠謹慎的),為免被懷疑,他立刻裝做在跟湘姨對話的樣子。   湘姨本來覺得奇怪正想問業侯哲怎麼了,見業侯哲指著後麵,她才注意到赤侯達。雖然她沒見過赤侯達,但也知道是敵人,因此機警地配合業侯哲,隨便地說:“你記得要早點回來啊!等著你吃飯呢!”   赤侯達看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看著裝和頭發完全不是之前的業侯哲,而且還有個婦女在關心兒子的樣子,所以也就沒懷疑,繼續緩慢地前進。   待赤侯達走得稍遠,業侯哲才轉過身,接著跟湘姨道個別,再與盤立朝南城門走去。   到達南城門,盤立便朝一個年輕守衛走去,業侯哲緊隨其後。   盤立接近那年輕守衛,自然地說:“一天到晚都要嚴查,一定很辛苦吧?”   “這還用說!腳都站軟了!”那年輕守衛錘錘自己的大腿說,“不過剛才已經發現了罪犯,希望其他同僚能捉到他吧!”   那年輕守衛就是內應,叫耕平,盤立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兩人對話很自然。當然,他也注意到了業侯哲,但不好自我介紹,隻能默默地點個頭表示。   業侯哲從耕平跟文叔相貌的相同點也猜到了他便是文叔的兒子。   為免另外三個守衛懷疑,耕平又引道,“你要回去看你祖母嗎?”   業侯哲早有準備,配合著說:“是的。她病了,唯恐時日無多。”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們還要趕路呢!”盤立說,他怕說得太多,會引起另外三個守衛對業侯哲的留意。   “那好吧!回來再見!”耕平揮手說。   業侯哲也禮貌地點個頭,然後鎮定地跟著盤立往城門外走。   另外三個守衛因為之前見官兵已經去追捕業侯哲,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而且見他們的同僚耕平像在跟朋友說話,所以也就沒仔細地觀察剪了頭發,貼著胡子的業侯哲,直到業侯哲出了城也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