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插在柳昇眼皮子底下的那顆棋,養的怎麼樣了?” 幽靜的房間響起了幾分嘈雜,伴著春風的蕭瑟,仿佛有兩個人在竊竊說著什麼,燭光昏暗,參不透兩人的麵貌,有人像是不經意的一問,另一人則立馬答了起來。 “大人,近期回來的探子說一切無恙,都安排妥了” “噢?那該下下去了” “是……”隻見那人揮手抱拳,便退出了房間,一切又恢復了沉靜,隻有淡淡的燭光在被風吹得若隱若現,光影帶不來多餘的明亮,那人索性走到窗邊,一手將木窗打開,一寸細膩的月光,直直的跑了進來,在月光的映襯下,那人腰間的一抹綠色微微閃爍 “今晚月色真美。” ——仲春十五日,大夏國都,雲城南門城墻—— 大約是酉時,天上月色瑩瑩,雲城的城墻上,兩隊駐城士兵正進行著夜巡的工作,夜巡部長宋柯提著手裡的酒壺,坐在南城門頂端的瞭望亭裡。 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趁著微醺的臉龐向城墻內望去。 粗看之下,金黃色的銅燈,從四麵八方的城墻處照亮,縱橫交錯,井然有序的匯聚於城市中央,一座華麗的宮殿坐落在燈光交點。 宮中可見一顆參天大樹,高聳入雲,一眼望不到盡頭。 瞇眼細看,街上紅男綠女,黃發垂髫,有帶著長帽,身著玉袍的達官喬貴,有穿著素衣裹布的農民庶人,街上車馬穿行,街邊燈紅酒綠。春雨樓上姑娘們嬌媚的招呼著客人,樓下麵館師傅四處擺手吆喝。孩童手裡拿著紫燈籠,大人拂著金扇銀扇,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掛著紅潤,貪婪的呼吸著醉生夢死的氣息,說得上擁擠,也能看做熱鬧。仿佛一個放大千倍萬倍的金色棋盤,帶著無數人的向往,坐落在春色平原上。 “金枝夜他娘的真熱鬧”,宋珂啐了一口酒渣,轉頭對把守城墻的巡捕說到:“哥幾個今晚辛苦一下,明兒一早下樓請你們去六娘那耍去”,說罷拿起一塊牛肉啃了起來。 自開朝以來,金枝夜就是大夏最重要的日子。當日午時,夏王會協一眾氏族,大臣聚集城市中央,主持國慶大典,朝拜宗室,祭奠神樹,保佑國泰民安。 而到了晚上,宮裡會舉辦金枝夜宴,宴請各方來賓,城內鑼鼓齊鳴,共聚歡愉。上到皇親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會參與進來,人民載歌載舞,一同營造幸福安康的氛圍,好一副空前盛世的景象。 而這時的安差閣,也便成了最後一道護城屏障。 “報報報報!”突然,一個身著輕甲士兵急促而來。 “大好的日子,這麼火急火燎的乾什麼?”宋柯稍有憤怒抬頭,來人是兵務司的斥候,隻見他從袖口拿出一封信,信封赫然寫著,“急報”的字樣。 宋柯不耐煩的鬆了鬆胸巾,接過信件,拆開看了起來,隻見他原本細瞇著的眼角上漏出一絲詫異,眉頭忽然一緊,快速詢問道:“軍督府真這樣說?” “大人,小的未曾看過信中內容,具體事務還請大人自行定奪。”斥候略顯慌張,雙手抱拳說道。 “哦,這不合規矩啊,安差閣可知此事?” 宋柯的困惑並非空穴來風,朝堂自古以來在政事方麵有著兩套體係,一是常相執掌的“三省”文官係統,另一套則是武相執掌的“軍督府”武官係統,自己所隸屬的安差閣一直屬於文官係統,按理說不歸軍督府管,可自己卻偏偏收到軍督府的加急密件,如果就這樣貿然聽從了信中安排,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自己就要背鍋,但信中所述事件緊急,又怕有所怠慢。一時間宋柯也陷入兩難。 “已知會策簿大人,此事由策簿大人傳遞,大人的原話是,軍督府會為此事結果負責,您無需擔憂。” 話已至此,宋柯隻能無奈的接受,他明白,不辦也得辦,雖說軍督府會負責,但至於最終結果是否會釀成大禍,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是有人想咱做替罪羊啊!”於是宋柯甩了甩手說到“你下去吧”,斥候便彎腰離開。 待回神片刻,宋柯抬手招了招,兩名夜巡士兵走到跟前。“大人有何吩咐?” “傳遞下去,所有南門城防,在半個時辰內,全數收隊,退回城門門口迎接重客.” “大人,那這城墻得留人看守,免生禍端啊!”一旁士兵抱拳提示到 “這他娘的還要你說?大夏律法白讀了?他國使臣視如國君,不得俯瞰,你不想掉腦袋吧?直接按我說的去做。” 宋柯說罷,回頭看向城外,向來使臣來訪,城上把手的士兵都需要回避,隻是以往都是白天到訪,且會提前一月傳信告知,此人白天不來想必不是為了金枝夜,那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趕在今晚到訪? 一輪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城外寂靜無聲,向遠望去是一片漆黑。城墻內外恍如兩個世界。隻聽見手下乾脆的回應,一聲明白在宋柯心中回蕩,泛起回聲震耳欲聾。 兩人下去後,宋柯掀開腳邊的火罩,將信件投入火中,火焰在草紙上漸漸蔓延開來,熊熊烈火肆意的燃燒,直至火焰漸漸收斂,才把火罩蓋上 半個時辰後,南門城墻上已空無一人,宋柯懷著忐忑的心情,關上城樓的大門,朝城下走去。 就在宋柯前腳剛走片刻,二層平臺傳來清脆細密聲音。 “噠噠噠噠……”一串密集的腳步聲整齊的落下。隻見城墻上突然站著數個身著黑色鬥篷,麵帶惡鬼麵具的人。 這些人各個看不清臉上的花紋,隻是襯著月光,隱隱約約看到他們釋放的氣息,寒涼刺骨。他們好似嘴上說著什麼,隨即兵分兩路四散開來,仿佛像撕碎了夜色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另一頭,剛下到城門口的眾人麵麵相覷,宋柯回頭看著這喧鬧的夜市,形形色色的人在大街上,如何能騰出一條道來迎接這位重要的客人?從來也沒有過金枝夜開道的先例啊? “難道是我眼花了,信不是這樣寫的?” 宋柯入在安差閣呆了這麼久,像這樣舉國歡慶的日子也不是沒見過外使來訪,但從沒有人晚上入城的。到底是多重要的客人,能讓軍督府發話開門?如果是軍督府的話,或許跟今後某個戰事有關。 “大人,門……開了!” 就在宋柯正準備發話開道時,守在門口的士兵突然開口道。宋柯一驚,連忙往城門趕去,隻見城門上原本碩大的門栓,不知何時竟不翼而飛了,兩道大門微微敞開,漏出一條大約一丈的縫,遠遠看上去和城外景色渾然一體,不仔細觀察確實很難發現。 但這麼大的門栓,光天化日下不見了,守在城門下的士兵卻視而不見?一腔怒火猛然熊於宋柯心中,宋柯飛起一腳踹在一旁的士兵身上,怒吼道: “他娘的,這麼大個縫你們看不見嗎,門栓呢?” 被踹的士兵一個踉蹌跌出兩米開外,而後顧不得疼痛立馬起身跪倒在宋柯麵前,而另一個守城門的士兵也跪下,並喊道: “大人,我們也是聽從您的指示,趕去西南處救火,剛回到此處,走之前門栓還掛在門上,回來就找不到了!” “如此嚴重的事情,為何不報?”宋柯剛想繼續問到,但轉頭一想對方的話,立馬改口問道: “我何時叫你去西南救火?” 士兵回道:“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大人您從西南角趕來,說西南城墻走水,火勢洶湧,叫我等迅速前往協助救火,您在此替我等短暫看守城門,而我等去到西南角後卻發現並未走水,才連忙趕回來。趕回來後,您和門栓就都不見了!我們以為……” 話到嘴邊,一陣心虛的守門士兵不敢再說下去。 “以為什麼?”宋柯盛怒著繼續問道。 “以為您帶隊出城了!”士兵咬著牙蹦出幾個字。 “放他娘的狗屁!這大晚上的我出城作甚?你連老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嗎?” “當時確實是您,我等還記得您好似非常著急的走到我跟前,說西南角火勢太大,叫我等速速協助救火,以免在金枝夜降下‘聖災’,當時您的模樣、口音和獨有的氣息都和現在一模一樣,我等當時都在場,不會記錯的!” 守城士兵惶恐至極,磕磕絆絆將細節一一道來。 聽完守城士兵的描述,宋柯從盛怒逐漸轉為一種莫名的恐懼,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巧了,巧到看似毫無關聯,卻又有條不紊,緊密相連。半個時辰前斥候趕來給自己軍督府的密件,而幾乎同一時間城墻下的士兵又被打發去了別處。 就是說這段時間內,無論是成城上還是城下,都沒有一人把手!種種跡象表明,這是有預謀的在調虎離山,好讓什麼人能趁機進來。更可怕的是,這個預謀可能已經成功了。事不宜遲,宋柯隻能趕緊稟報安差閣。 他抓起那個守城的士兵,就準備往回走,同時大喊一句:“剩下的人留五個看守城門,其餘人回城墻上繼續守城,今晚再出現任何紕漏,都他娘給老子吃不了兜著走!” 過了許久,安差閣內堂茶亭裡,兩段的聲音稀疏的傳了出來。 “你是說有人以宋柯的名義,調開了守城士兵,而後打開了城門?” 堂內一個身著素衣的人正倚靠在長板床上,四周檀香彌漫,聽完眼前人的匯報,泰爾康緩緩開口道。 “是的大人,方才宋柯領著守城的小卒進來,我已一一問過了”回答之人緩緩倒上兩杯茶,並將其中一杯遞向泰爾康的一側。 “你對此有何看法?”泰爾康拿起茶杯問道 倒茶之人端起自己的茶杯放在摳鼻處,輕輕嗅上一道,說到:“下官以為,有人假借宋柯名義傳遞了假消息,讓城墻士兵信以為真,不過……” “不過什麼?”泰爾康再問。 “不過聽宋柯所言,傳假消息的人應該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法使得聲音、外形都以假亂真的地步,讓守城士兵在咫尺間都無法辨認,才出了差錯。據下官了解,易容術雖常見,但多以麵容的改變為主,往往針對陌生人作用更佳,但對熟悉或是修為更高的人來說卻能通過氣息看穿,而今晚守夜的小卒跟隨宋柯多年,卻無一分辨看出端倪,由此可見,這並非是簡單的易容,而是化形之術,當今能在易容術上做到化形的,當屬《名器錄》上排行第九的狐皮紗了。” “噢?狐皮紗不是自20年前北侯征討欒川之後,就已經失傳了嗎”泰爾康細細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倒茶之人放下茶壺說到:“當年北侯將征討欒川起義,為斷禍根,其一家老小皆被滿門抄斬,焚屍的火在鑲王府燒了三天三夜,這在當時無人不曉,但運回來時屍骨卻因戰損導致不全,連仵作也無法辨認,而且事後……”話說至此,那人突然緘口不言。 泰爾康咂嘴說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怕我責罰你麼?” 隻見那人拿起茶壺又為泰爾康斟了一杯茶,後將茶壺放在一旁的爐邊,繼續說道: “也非下官不願說,隻是後麵的事情確實過於蹊蹺,當時押送欒川屍首歸雲的除了北侯以外還有三位上品官、分別是:三品刑正司鞠偉、三品兵務司夏青以及文書院五品勤郎杜芳宴,因征欒有功,幾位皆得陛下歡心賜賞封爵,而後當日三人便在家大擺宴席,並邀請一眾賓客,直至深更。 不料暖食的小吏因犯困走神竟在離開前將未滅的柴火隨意扔進竹筐,一時夥房燃起大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連片的房屋都被大火點燃,三位大人與賓客因沉迷酒色未能及時發現,錯過了逃生時機,火勢如猛虎般蔓延,等下人們趕到正堂時,堂內早已烈火熊熊。 眾人驚慌失色,有的下人反應過來趕緊找水滅火,有的早已被這陣勢嚇破了膽,最後歷經三個時辰,大火才被眾人熄滅,而堂中的人早已成了焦炭枯骨。不慎引火的小吏也被發現燒死在夥房中,不過說來也蹊蹺,因火勢引起的濃煙化作烏雲在這雲城整整停留了三日才遲遲散去,導致後來坊間都傳是欒川的冤魂化作火鬼回來報仇了。” “那三年我雖遠在蘭州任職,這’冤火燒歸臣‘的風也吹到了蘭州,但後來聽聞陛下安排了新上任的正司接管此事,你當時好像也在刑正司吧?” 見那人點頭回應,泰爾康一口喝完手上茶杯裡的茶,放下茶杯繼續問道: “不過坊中都傳冤火燒歸臣,而這欒川作為西鑲王擁兵自重,引的朝中惶恐不安,當年陛下念及舊情也是猶豫了許久,最後正是在方才說的幾位大人極力勸說下才下旨討伐,卻沒想到這些年西鑲王近私自積囤了五萬大軍,這一仗整整打了兩年之久,消耗了大夏多少國力,他這一死,換來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談冤又從何說起?” 聽聞泰爾康這樣問,一段許久未記起往事也緩緩湧現出來,那人抬頭細細回憶說到: “其實那日大火雖來勢洶洶,但三位歸臣並未全數喪生,下人們在後堂的水缸中發現了杜芳宴,聽下人們陳述歸案時說,找到他的時候,杜芳宴半身浸入水中,兩眼怔怔,甚是惶恐,口中反復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好似失了心智的模樣。 陛下雖嫌其胡言亂語有礙朝廷顏麵,但又念及有功,便賜他榮歸故裡,告老還鄉。本以為事情暫告一段落,誰知聖旨遞到家中卻發現其已自縊身亡,掛繩旁的案臺上密密麻麻的用血跡寫滿‘悔過書’,供述這些年來自己貪贓枉法的汙跡,坦言如此並非本意,且大罵朝中百官無一不是虛情假意罪惡多端之人,甚至譏諷陛下優柔寡斷,此君無能,天下當亡。 當時我正值刑正司策簿,看到血書時,也著實震撼,但不得不將此事一一記下。結果案章傳到朝中,陛下勃然大怒,直接抄了杜家,並下旨令其九族三代人不得從仕貶為賤民,當晚值守的下人們也全都發配北黎充軍,陛下不願再為此事所紛擾,而刑正司最終也以此結果歸案,一樁樂極生悲的鬧劇才算徹底結束。” 聽完這段塵封的往事,泰爾康不由得嘆了口氣: “好在陛下宅心仁厚,這些行徑可都是連坐之罪,若當時陛下心狠一些,如今這雲城便不會再有‘杜姓’之人了。” 隨後,泰爾康緩緩將頭側向一旁,雙眼直視著那人問道: “所以你認為,當年這件往事與如今這事尚有關聯?” “當日凱旋之臣有四位,三位卻在短時間內死於非命,而恰恰出征放火之人卻安然無恙,這中間的原委是否有些貓膩下官不得而知,但又不得不產生遐想,所以欒川之死至今仍然存在疑慮,加之今日宋柯描述的過程和狐皮紗那獨特精妙的手法如此相近,下官就不敢輕易排除是狐皮紗的可能。” “哈哈哈哈” 聽完對方說的話泰爾康放聲大笑。 “雨昇啊,你確實在聰慧過人,但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就是喜歡過度揣測,既然你聽聞此事都覺得蹊蹺,那朝中那群管事的會蠢到想不到這之間的關係嗎?” 康爾泰頓了一頓,又麵無表情的說到: “如此,你是覺得陛下愚鈍嗎?” 一語說完,隨即空蕩的內院中陷入一片死寂,隻見皎月晴空之下,竟忽然降下驚雷,將一旁的花壇劈成兩半,一股淩厲的寒風撲麵而來,直直撞在策簿秦雨昇的臉上。 “回大人,下…下官隻是一時糊塗胡亂猜忌,還請大人責罰!” 秦雨昇咽了口口水,連忙放下手中倒水的茶壺,雙膝跪地等待泰爾康降責,背後早已是一身冷汗。 聽罷,泰爾康將懷中信件拿出,放在案臺上繼續問道: “那當年的北侯,現在在哪?” 秦雨昇一眼就看見信封上“軍督府”這三個字,愣神許久,才仿佛恍然大悟般說道: “下官明白了,那今晚這件事大人您覺得怎麼處理更為妥當?” “軍督府要辦事,我們安差閣何德何能能夠乾涉呢?更何況,辦案是刑正司的事情,用不著你我插手。” 說罷,泰爾康揮了揮手,躺在了曲著身子木椅上,“但是……夜巡的職責還是要做到,既然有人喜歡玩遊戲,那就得陪他玩一玩。” 秦雨昇雙手抱拳,隨即退出了內院,而躺在椅子上的泰爾康,卻不知為何獨自嘆了一口氣。 今夜的月色色格外明亮,街上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隨著時間的流失逐漸散去,隻剩零星的攤販在收拾著準備打烊。 宋柯雖喝了許多酒,但經過剛才的驚嚇,早已醉意全無,他搭著城門士兵的肩膀,稍顯慵懶的說到: “今天算是走了狗屎運了,策簿大人居然沒有怪罪下來,你小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是今天因為你這個事情闖了大禍,就不是兩個月俸祿的事情了,別說我這頂剛帶上的帽子了,你和我的腦袋都要搬家。” 被搭著的士兵也是冷汗直流,經過剛才這件事情,原本的困意也消失殆盡,如果當時這件事情上頭怪罪下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向家人交代! “剛才稀疏聽見正司和策簿大人在內堂說了許久的話,估計是正司大人覺得我們罪不至死吧。”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緩慢走向南門,但當他們到南門的那一刻,呆住了。 那個碩大的門栓,竟完好無損的卡在城門上。 宋柯急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這門栓怎麼就突然回到門上了?你們在哪找到的?” 一名留守巡捕回話到:“大人,方才我等聽到城墻上有響動,以為有歹徒伺機進城,我等迅速前往查看,但就在我等進出兩個來回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再回來門栓就完好無損的卡在城門上了” 宋柯這下是完全一頭霧水了,究竟是什麼人大費周章就為了搬運一個門栓,還要原封不動的送回來。 但立馬他又轉念一想,既然城門已經關好,門栓也恢復如初,如果上頭沒人再責問,倒不如就當做這件事沒發生,讓弟兄們管住自己的嘴巴,豈不是安然無恙了。想到這裡,宋柯嚴肅的說到: “別讓我再聽到今天的事情被傳出去,不然你們小心腦袋!” 說罷,便走上城墻。 城鳴鐘聲十二下,伴隨著敲鐘人最後一次敲擊。城內漸漸歸於平靜。仿佛剛才的鬧劇從來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