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龍書院外空地上的篝火晚會引來不少人,許多學生跑來湊熱鬧,現場氣氛越來越好,最後連柯悟英等教工都參與進來,與大家唱歌跳舞,玩得很樂嗬。哪怕是李守烈和吉寧寧,兩個心情不太好的人,也受歡樂氣氛感染,暫時放下心中的“疙瘩”,與眾人圍著篝火歡笑。可此刻,偏偏有個人臉色冷漠,站在不遠處,冷冷地凝視歡樂的人們。 “這一代的秋鳥王好像有點不同。”曾經的三皇子,現在年國一品皇郡王吉信渤自言自語道,“前時相見,以為他兩個還如過往‘雙王’一般低劣,現在看來……額……還是低劣,但稍稍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吉信渤身邊站有東吉係的一眾青年貴胄,他等人不關心秋鳥王,更在意本次羊骨案。東吉樓少主吉義熊說道:“三哥,這次去北方,你得小心,李守烈和楊書方都不是好相與的人,你可別著了他們的道。‘北吉’素來孤傲陰戾,不太願意參與年國事務,固守寒冷北方,盤踞一處,根係深紮,十分頑固,咱‘東吉’雖說不怕他們,但最好別得罪,省得平白無故惹麻煩。還有,‘北吉’的人脾氣硬倔,心黑手狠,誰的麵子都不給,這次羊骨案若是真查到哪個核心‘吉’的頭上,說不定他們狗急跳墻,搞出大事情。” “難不成北吉敢殺了我們?”吉信渤說道,“北原城終究是年國境內,他們北吉就算再霸道,敢放肆到哪去!” 吉義熊說道:“三哥,你的話對,但不得不防。北吉自然不敢公開殺人,但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北方常年積雪,那雪下到底埋了什麼,誰又知道呢?” 吉信渤瞧了眼吉義熊,冷笑道:“瞧你說的,好像我必死無疑一樣。” “那倒不至於。”吉義熊說,“如三哥所言,北原城終究隸屬年國,北吉再兇,也得掂量掂量三哥你的身份和咱東吉的實力,我隻是提醒三哥小心點。三哥,不是堂弟我故意氣你,你的脾氣有時候也挺倔,若是到了北吉,遭楊書方、李守烈利用,與北吉起了沖突,那可就不好了。這次三哥你就當是去旅遊,看看雪山風景,別管什麼羊骨案牛骨案,咱東吉和北吉進水不犯河水,沒必要和他們對付。” “這個嘛……”吉信渤略有猶豫,“若是北吉真乾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羊骨案的內幕若真的駭人聽聞,我怕是不得不和北吉對一對。義熊,我知道東吉的叔叔大爺們怕我出事,但我總不能純靠一個名分硬等皇位吧?我得建立點功勛吧?得有點功績吧?” “功勛、功績有呀,咱東吉早晚幫三哥你搞出些成就,但這次涉及到北吉,真沒必要認真。”吉義熊勸說道,“我是怕三哥你和北吉起沖突,北吉弄不好偏向太後或鳳凰館,那你的皇位……”後麵的話,他沒敢明說,“反正呀,堂弟勸三哥壓壓火。至於羊骨案,嗬嗬,不用想都知道咋回事,肯定涉及核心吉,有大問題,咱東吉最好能置身事外,少摻和。三哥,二爺爺已經傳來了話,請你為了東吉,稍微受點委屈,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這……行吧~”吉信渤不耐煩地說,“看情況吧。” 東吉的公子少爺們常年和吉信渤廝混,曉得其脾氣,單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還不服。吉義熊想了想,又說道:“三哥,我估計楊家和李家也得囑咐楊書方和李守烈別參與太深,這次呀,就秋鳥王兩個當頭,有事他們扛下就是了。況且,憑北吉的能耐,昨天出了事,今天估計已經‘處理’了該處理的人,你們去北方大概什麼也查不到,走走形式而已。” 內心煩躁的吉信渤懶得再和身邊的狐朋狗友講話,再次把目光投向遠方。說來也是怪,明明自己和東吉的年輕公子少爺是多年的交情,平日玩得很好,可今日望著遠處歡樂的人們,吉信渤莫名疏遠吉義熊等人。相比東吉的“族內兄弟”,吉信渤覺得遠處的秋鳥王等人更加讓人喜歡、讓人親切,那種肆意綻放心中歡樂的感覺,絕對不是酒肉朋友能夠帶來,那是最純真最淳樸最真實的情感。驀然間,吉信渤突然有種想加入篝火晚會的沖動,可惜這個想法隻存在一瞬間便消散了。 “回去吧。”吉信渤冷冷地說,“明天啟程去北方,我要提前好好休息一下。” “這麼早?”吉義熊等人原本還想找個酒樓樂嗬到天亮,可是見吉信渤臉色陰冷,他等人沒敢多說,“行,三哥你好好回去休息,助你北去之旅一路順風。” 吉信渤沒回應東吉少爺們的祝福,默默離開,很快一個人消失在黑夜裡,而東吉的少爺們則勾肩搭背離開,跑去西年城逍遙。 …………………………………… “有點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篝火晚會另外一個方向,楊書方也在觀看熱鬧,“我很期待這次去北方。” 楊書方身邊有個掌櫃模樣的老者,低聲道:“少爺,老相爺和大相爺的意思很明確,不希望你為羊骨案與北吉發生矛盾,咱孔雀樓的生意還得靠北吉照應,為了區區小事與他們出現隔閡,得不償失。” “我會酌情對待。”楊書方麵色平靜,看不出一點悲喜,“你回去放心與他們講,我盡量避免孔雀樓生意受損,但……” “但什麼?”掌櫃問,“少爺,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如果有的話,還請趕緊講出來,好立刻知會大相爺。” “沒什麼,”楊書方言道,“我隻是怕秋鳥王和北吉鬧起來,不得不做些什麼。” “應該不至於。”掌櫃說道,“兩個流氓王爺而已,哪是北吉的對手,別看在乾龍殿時二人出了些風頭,但那是因為咱們和東吉、鳳凰館都想拉攏他們,可北吉不同,北吉才不慣著秋鳥王呢,若是二人還敢亂來,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楊書方轉過頭問,“北吉敢殺秋鳥王?敢殺新皇的欽差?敢殺鳳凰館員?” “不知道。”掌櫃說,“就算不殺他們,也可以叫他們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什麼人都見不到,讓他們在北方成為睜眼瞎。書方少爺,您理解什麼意思吧?” “當然。”楊書方不再多言,緊盯正在篝火邊玩鬧的鳥人和秋千,“睜眼瞎嗎?你們會如何應對此事呢?你們的篝火能頂得住北原的寒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