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這邊。 　　張玥初時害怕姚慕玉，但稍稍交流幾句便放鬆下來。作為年城初陽院院尊，姚太妃最擅長逗孩子，張玥這種不成熟的少女麵對她，堪比遇到“天敵”，手拿把掐，輕鬆逗得小姑娘哈哈笑。反而是秋千，講話顛來倒去，東扯西拉，一點規律都沒有，好似一隻不通人性的小牲口，時不時蹦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氣得姚慕玉想打人。 　　“哎呦，好無聊呀~”交談好一會兒，秋千覺得沒意思，“你們講話太正經，我不適應，我還是去‘報仇’吧！”言罷，小狐貍閃身沖向小驢，兩個家夥在草地上追來趕去，像倆傻子。 　　姚慕玉樂不得秋千去一邊玩，這會兒總算可以輕鬆與張玥交流。張玥這姑娘，天真活潑，純潔單純，像個小孩，姚太妃很是喜歡她。而且，本身在年城時，姚慕玉便很喜歡吉時壬和吉寧寧，今日見到和吉寧寧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張玥，自然十分愛護。 　　張玥對姚慕玉的態度比較復雜，既有點害怕，還有些好奇和崇拜，對法聖級別的姚太妃頗有興趣，纏著她講述過往傳奇故事，尤其講述關於鳳凰王的一切。於年國人來說，鳳凰王是百餘年來整個國家的偶像，特別是女子，沒有一個人不崇拜玉秋之，將其當做神一般的人物。 　　“……鳳凰王私下什麼樣？不會也和秋千一樣流氓吧？”張玥問道，“我覺得不太可能，像秋千這麼流氓的姑娘太少見了。” 　　“嗬嗬嗬……說得對，罕有人像秋千這種不正經，嗬嗬……”姚慕玉笑道，“我師父不這樣，絕非流氓，其人剛正，威德如山，光明磊落，霸氣外露，哪怕是對待最親近的弟子，也照樣嚴肅，不茍言笑。講一句不太合適的話，我師父半點女兒家的溫柔都沒有，比男子還強硬。” 　　“哦？這樣呀~”張玥滿眼都是星星，對鳳凰王充滿幻想，“真好~剛正的女子一定比男子更加有英氣~真想見見鳳凰王~”說到這，張公主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秋千，“不過像秋千這樣也不錯，歡歡喜喜，玩玩鬧鬧，有點流氓也不礙事。” 　　“嗬嗬嗬……是呀，不礙事，也挺好。”姚慕玉說道，“其實，在某個角度上看，秋千比我師父更好。” 　　“哦？！”張玥不解，“怎麼可能？！秋千怎麼可能比得上秋之！？” 　　“能比得上。”姚慕玉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沒誰規定剛正的人是最好的，像秋千這種能屈能伸的笨蛋，其實也不錯。比如之前北吉之事，若是換做我師父，北吉怕是要血流成河，而當年‘皇室作惡’，如果換做秋千處理，有些事情應該會不同。唉~說起來，今日北吉之惡，實乃我師父當年留下的隱患。” 　　“太妃，你在說什麼？”張玥問，“我怎麼不懂？” 　　“不懂嗎？其實很簡單。”姚慕玉說，“當年，其實擎空館尊有個‘削皇富民’的計劃，分為兩步，第一步是卸掉占據大量官位的各地皇親，給普通百姓入仕為官的機會，第二步是想辦法將聚在皇親手裡的大量財富土地分給民眾，重啟年國內外，疏通淤血。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擎空館尊幾乎瓦解除中吉之外的其他皇親特權，完成了第一步，可第二步……唉，因‘秋之滅皇’，擎空館尊提拔的眾官遭罷黜，隨後東吉入主年城，為穩固權位，決定信任族人，挑選大量親戚做官入仕，各地吉姓重新得勢，普通百姓又變得難以出頭——今日的北吉就是那時掌控北原城，盤踞一方。” 　　“誰叫當時北吉的壞官幫皇帝害人！”張玥不認可姚慕玉的話，“鳳凰王沒錯！” 　　“嗬嗬，別激動，我沒說師父有錯，隻是覺得她太強硬。”姚慕玉說，“當時的官員皆由擎空館尊擢升，擎空館尊對‘皇室作惡’不管不顧，官員們又能如何，他等人遭罷黜，不能說錯，但一概而論……有點可惜。唉~擎空館尊長勝年國六十載，最終一年之內便敗了聲名功勛，真是叫人遺憾。我師父也一樣，為人處事以正義公平為標準，可造下的結果反而不妥，導致擎空館尊精簡優化年國的長遠策略功虧一簣。” 　　“反正鳳凰王沒錯！”張玥不懂什麼策略，隻知道玉秋之是好人，“那太妃，你認為秋千能做得比秋之更好？她會放縱作惡？” 　　“當然不會。”姚慕玉說，“秋千北吉之旅，當著北吉的麵轟碎吉義沙，這等魄力，這等對正義的堅持，不比我師父差多少。如果當年是秋千處理‘皇室作惡’，我猜……額……” 　　姚太妃猜不到秋千能乾出什麼，剛好秋千這會兒走過來，開口道：“當年的皇帝必須廢掉，大部分皇親清理掉，但不全部換東吉，而是留下一個小皇帝，繼續以鳳凰館尊的身份監國；若小皇帝長大後明事理，便慢慢把年國給他執掌，若小皇帝長大後是個混蛋，那就繼續擎空館尊的策略，重選新皇，找書苑www．zhaoshuｙuan.com 直到出現一個明君。期間，繼續擎空館尊的第二步計劃，散財於百姓，避免物資集中，造成年國發展停滯，對有錯之官甄選處置，大懲小戒。” 　　姚慕玉點點頭，“嗯，這樣極好。” 　　秋千道：“說到底，玉秋之就是不行，懲惡而留患，治一時之兇，養長久之禍。當然，李擎空也不行，一是圈養皇室的手段乃惡性循環，二是對權勢太過看重，明明已經因為修煉而走火入魔，意識不清，還非要把持大年，太貪了——哪怕不把權勢給皇室，交給玉秋之也可以呀。” 　　“都不行！就你行！”張玥譏諷道，“你個流氓，還驕傲起來了呢！” 　　“就驕傲！咋了？！”秋千說，“要是我出生早，居於玉秋之的位置，別說是皇親的權勢和財富，連西境城都保證想辦法收拾掉！張玥姐妹兒，別怪我講話難聽，現在的西境城是吃得多，做得少，有功不假，卻討要無度。甚至……” 　　“甚至什麼？”張玥很不高興別人說她家族，“我張氏單憑防禦聖光國的作用，就值得上現在地位。” 　　“嗬嗬……我就是說這個。”秋千略有擔心地說，“據我所知，西境軍團雖有年國最強的稱號，但已然有多年未參與作戰，我有點懷疑西境軍團到底有多強，張氏是否有能力擋得住聖光國的進攻。” 　　“這！”張玥和姚慕玉皆一愣。 　　秋千沒有繼續說，而是喃喃自語道：“張忻傳想派西境城子弟入局年城？嗬嗬，可以，但非是文德之序，而是武藝之列。這西境張家，該鍛煉一下筋骨，表現一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