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爹,娘,玥兒走了。” “好好好,走吧,放心,娘會常常看你的。” “玥兒呀,玥兒呀……不嫁了!不嫁了!咱不嫁了!嗚嗚嗚……我的好閨女呀!爹對不起你,不該逼你嫁人,嗚嗚嗚……” “玥兒,別害怕,別擔心,二哥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保護你。” …… 終於,歷經近一個月的時間,楊世禮總算完成所有接親禮儀,鳥人和秋千決定啟程,帶張玥去年城,與皇帝婚配。出發時,西境張氏核心成員幾乎全部到場,張忻傳哭得要死要活,一會兒向女兒道歉,一會兒鬧著不許張玥出嫁,但終究還要目送心肝寶貝慢慢離開。其他張氏人員倒不太關注張玥,而是盯看一個叫張忻安的同族。 這張忻安便是西境城派去年城打前站的張氏成員,既不是張忻啟的心腹,也不是張忻傳的親信,算是中立之輩;其人天賦一般,實力一般,智力一般,權勢一般,連年齡也一般,四十多歲,不高不低,唯獨輩分和聲望還可以,乃張氏精心挑選出的“人才”。跟隨張忻安一塊的一眾後輩張氏子弟,情況也一樣,實力智力天賦權勢皆屬平庸之流,唯一叫人稱道的特征是忠誠家族——這點很重要。 張忻安等人對這次年城之旅頗為忐忑,生恐遭年城各方刁難,但又有些期待,盼望能為家族破開一條新路,打通年城和西境城的關係。為順利完成任務,張忻安路上時就陪行鳥人和秋千左右,有心說些客套話,拉拉關係,但結果不盡如意,兩個流氓滿嘴胡說八道,一句人話都沒有,難以交流。 “秋鳥王,以後我等,就仰仗兩位了。” “仰仗我們?啥意思?不會是要謀奪我們的家產吧?張忻啟還沒放棄那十幾個銅錢呀?嘖嘖嘖,暴露了!又暴露了!” “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以後我等謹遵秋鳥王命令。” “聽我們的命令?這個可以。以後你們就是我們小弟,我們是你們老大,咱們組個團夥,到處收保護費。我想好了,先從東吉樓收,然後孔雀樓,再之後鳳凰館啦、雲母宮、乾龍殿啦,都不能放過。” “這……秋鳥王玩笑啦,我們是正經的軍武之士,不是混混。” “但我們不正經呀!我們是混混呀!你們認我們做老大,當然也得是不正經的混混啦!放心,雖然你們是正經人,但我們作為資深混混,很大度的,不會歧視你們。” “……” 沒轍,張忻安隻能放棄與兩個笨蛋交流,與一眾後輩悶頭行走,但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沒底,對未來很悲觀,不敢想象自己等人跟隨秋鳥王出門耍流氓的情景。鳥人和秋千瞧西境子弟的焦慮樣子,偷偷笑了笑,沒有與他們多說,隨即請吉義謙負責安撫西境子弟——暫不贅述。 且說鳥人和秋千,原以為順利接到人,隻要按照來時的路回去便是,然而事情不是那麼輕鬆。 “嗖!” 某刻,一個人影突然從喜車內躥出,直奔荒野而去,眾人定睛一瞧,發現是張玥——她又後悔了。在驢車上悠閑欣賞風景的秋千一看這樣,趕忙去追,費了好大勁把張公主逮回來塞進車輛,卻哪知不多久,任性少女又從另外一邊跑掉,剛坐下不久的小狐貍又得去追。於是,張玥一會兒跑出來一次,秋千便追上去一次,一個跑,一個追,漫山遍野都是兩個姑娘的身影,倒也有趣。 “張玥,你有完沒完?!”累得半死的秋千氣呼呼地說,“能不能安生一會兒?你不累,我還累呢!” “秋千!我不想嫁人!”張玥哭求道,“一個人嫁去陌生的地方,嫁給陌生的人,哎呦,好可怕呀!我不想去!我想我二哥我爹我娘!” 見張公主這麼說,秋千的心立馬就軟了,隻能壓下火氣,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說:“我不是答應過你嘛,保證你不用嫁給皇帝嗎?” “你答應算什麼?!有用嗎?!”張玥哭道,“等到了年城,誰知道什麼情況?!說不定你是騙我呢!” “不會啦~”小狐貍勸說道,“姐妹兒你放心,我玉秋千發誓,肯定不讓你嫁給不喜歡的人。” “我不信!”張玥說,“連我爹都保護不了我,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就是不想嫁人!我想回去!爹!娘!二哥,救我呀!救命呀……” 小姑娘越來越激動,情緒越來越差,秋千沒辦法,隻能使用幻術迷暈她,望著酣然入夢的張公主,小狐貍不禁嘆口氣,可憐這姑娘沒法主導自己的命運。可是,秋千轉念一想,暗道有自己在,百無禁忌,萬事皆宜,保證沒問題,索性也就不理會張玥的想法,反正以後這姑娘就會知道自己沒騙人,生活還會安穩快樂。心想至此,小狐貍翻身離開喜車,回到驢車上,繼續半死不活地欣賞路邊風景,順便和鳥人吵嘴。 “有阿作在,一切安虞。”秋千說,“那家夥素來不喜歡些殘酷的事,我一點不擔心。” “話是這麼講,但也因此導致咱們這書不夠深刻,情感不夠強勁。”鳥人說,“有時候確實需要一些悲劇撩撥讀者心火,待事後解決問題,宣泄情緒,才能讓人有酣暢淋漓的感覺,同時還能讓讀者有代入感,讓劇情更加真實、感人。” “不,不需要。”秋千說,“還是合家歡比較好,沒必要寫悲劇。你又不是不知道,阿作心理有問題,太脆弱,日常哪怕沒啥壞事,尚且患得患失,隨時可能‘KO’自己,何況是寫慘劇悲劇。對了對了對了,這些天,阿作玩個遊戲,僅僅因為結局劇情稍微有點慘,就氣得他一晚上沒睡好,差點把手機摔了。” “阿作就是個渣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鳥人說,“既然是手機遊戲,能公開讓大家玩耍,肯定劇情適中,不特別殘酷,他竟然還能氣成那德行……唉~廢人一個——鄙視他。” “可不管怎麼講,咱們這書肯定沒有那種極其不堪的劇情,即便存在,阿作也盡量避開,一筆帶過。”秋千說,“比如張繪雁之前……” “哎哎哎!別劇透那個好嘛!?”鳥人說,“你倒不如舉吉義絲的例子。” “也行呀。”秋千說,“吉義絲嘛……怎麼說呢,即便是壞人,阿作也不願意詳細描寫她的慘相,反正有一點可以確定,吉義絲會遭到嚴厲報應。本書不會再有吉義絲的劇情,但她的名字會在各種人物的對話中出現,僅此而已。” 鳥人說道:“文學影視等虛擬作品有個神奇的邏輯,現實世界很可怕的死亡,於虛擬世界卻不算什麼,反而是重病、牢獄、失蹤、流浪之類的情況更加觸動人,導致阿作可以寫吉義沙當場被殺掉,卻不願意寫吉義絲的慘狀。說到底,阿作是個渣渣,各種角度的渣渣。而且我呀,最近懷疑阿作已經不是不寫殘酷劇情,簡直是喪失了寫悲劇的能力——當然,他寫其他劇情也蠻差的。” “渣渣就渣渣吧。”秋千說,“阿作早說過,咱們這書是童話,既然如此,就單純簡單幼稚積極向上一點吧,別太現實,別太殘酷,別太叫人難受。” “隻能這樣了。”鳥人說,“話說,這書確實蠻幼稚的,比如權謀,特別簡單,特別不現實,幼兒園的水平。” “湊合吧。” “嗯,湊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