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問玉先生一句，如果張氏敗落，秋鳥王會落井下石嗎？” 　　“原則上不會。但如果張氏作孽太甚，秋鳥王將是推張氏下井的人！” 　　……………………………… 　　（這章比較復雜，但並不重要，不太影響劇情。） 　　從張忻啟那回來，鳥人心情不太好，進入駐地時，池青早早等在門口，似乎對烏鴉頗有期待。鳥人知道池青的意思，但很遺憾，他暫時沒辦法幫池青達成願望，很抱歉地搖搖頭。池青甚為失望，但“對事不對人”，他很清楚西境王的強悍，完全不責怪鳥人，強忍心傷，嘴角微微翹起，擠出一點笑容表示沒事。 　　鳥人拍拍池青肩膀安慰，而後把一張紙條交給他，“路上撿到的，你……要看嗎？”既不說是誰給的，也不說寫著什麼，烏鴉錯身進屋。 　　池青望著手裡的紙條，愣在原地許久，激動而緊張又膽怯，不知看還是不看。猶豫許久，癡情人終究還是決定打開，看看紙條內容，但僅僅掃視一眼，便當場癱坐在地，心如刀絞，淚水撲簌簌往下流——沒人知道紙條裡寫了什麼，隻曉得池青那天哭了一整晚。 　　鳥人這邊，進屋後與秋千說了說張忻啟的意思，小狐貍不時點頭，表示“張大”和“張二”的想法看似一樣，其實不同。張忻啟為家族謀出路隻是手段，最終目的是為西境城釋壓，避免張氏內部相爭，而張忻傳則比較直白，就是單純地帶領張氏部分族人出走西境城，去年城新立廚灶，也就是分家。 　　“……明顯張忻啟的想法更容易實現，他說得對，鳳凰館和東吉對張氏十分抵觸，輕易融不進去。”秋千說，“不過既然兩方都希望通過咱們打開門路，咱們倒也沒必要把他們分得那麼清楚——不管他們怎麼想，但一定要按照咱們的命令。” 　　為了討論張氏出路的問題，鳥人和秋千特意請來楊書方和李守烈，問問他們的意見，尤其谘詢年國文武官員的升遷事宜。聽完鳥人和秋千的話，楊書方沒什麼表示，李守烈也並不反對，認為隻要張氏能聽話，能為國貢獻，入局年城也無妨。 　　“……西境軍團物資充沛，裝備齊全，戰力……想來不會差，”李守烈說，“以前對外作戰，年國無法調動西境軍團，白白浪費一股力量，如今他們既然願意交出部分家族子弟，對年國是好事。” 　　“至於升遷問題，”楊書方說，“年國文武升遷比較復雜，各種細節規矩難以全部復述，但大致與三方有關，即皇帝或大丞相，麒麟館和官職所處府部。” 　　鳥人道：“不太明白，你舉例說說。” 　　秋千說：“就以你自己舉例。我們想好了，回去後便推薦你加入萬財館擔任門員或堂員。” 　　“好，我便以自己為例。”楊書方說，“年國的尊官升遷，歷史上分為兩個階段，以乾天盛世為界，之前的升遷基本上完全受德龍烈鳳和乾龍王主導，金口玉言，乾綱獨斷。可是自乾天盛世後期，循潛館尊強勢崛起，為了鳳凰館的利益，他開始著手更改升遷事宜，最終形成一套新的律令標準。” 　　秋千說：“我懂。其實自乾天盛世開始，年國便徹底尊吉勿用為絕對主宰，往後的皇帝隻是臨時替他管理年國，鳳凰館則是他看管、掣肘皇帝的府部，所以沒人有資格單獨管理升遷。” 　　“就是這個意思。”楊書方說，“官員升遷，從舉薦開始。以我即將加入的萬財館為例，擁有舉薦權的人有皇帝、大丞相、麒麟館、萬財館和我本人，以及玉先生和玉小姐擔任的群星院院尊。這裡麵，皇帝和大丞相是‘一體’的，五品以下的官員升遷一般不勞煩皇帝，由大丞相處理，五品以上則需皇帝親自過問。” 　　鳥人說：“我們要做群星院院尊，就是看中這個舉薦權。” 　　楊書方繼續說：“舉薦之後，需要經過考核，人多的話還要有排名，第一名才有資格成為候選補缺。順利成為候選補缺之後，需要得到皇帝或大丞相，麒麟館和官職府部三方中至少兩方的認可，以我為例的話，就是大丞相、麒麟館和萬財館。其中，皇帝和大丞相擁有一票否定的權力。” 　　秋千說：“這麼說的話，還不容易呢。麒麟館和萬財館都是東吉的人，他們如果執意阻礙，該當如何？” 　　“這個也簡單。”李守烈插話道，“官員升遷過程，無論是認可，還是否定，都需要有理有據，如果理由不充足，而且三方中有人不服，那麼第四方將會強勢登場。” 　　“第四方？”鳥人不解，“誰？鳳凰館？” 　　“不，是明鏡館。”楊書方說，“明鏡館沒有推薦權，也沒有否定或認可的權力，但能向‘三方’發起質詢，一旦受質詢方無法解釋行為，不但其否定或認可的行為不算數，而且本身也可能遭到明鏡館彈劾——包括皇帝。” 　　“哦？！”鳥人和秋千大驚，“明鏡館如此厲害？豈不是說是所有官員的天敵？” 　　“可以這麼講。”楊書方說，“但明鏡館的禦史諫臣不容易，雖然確實可以質詢任何官員，可同時也受所有官員質詢，稍稍有些行為不端，必定身敗名裂。” 　　鳥人說：“如此說來，有明鏡館監督，想來東吉也不能輕易阻礙書方你加入萬財館，畢竟你無論是功勞，還是個人能力，足以輕鬆擔任那個職位。” 　　“不一定。”楊書方言道，“我剛剛隻是描述官員升遷的普通程序，找書苑 www.zhａｏsｈuyuａn.com 這裡麵還包含其他詭異復雜的潛規則和利益、權勢、物資的交換，絕非簡單靠功勞和能力就能成功，畢竟雞蛋裡挑骨頭還是蠻簡單的。而且，我很懷疑大丞相對我的看法，也許他和東吉直接三方否定我呢。” 　　“那倒不至於。”秋千說，“楊世延就算再討厭你，也肯定支持你加入萬財館，哪怕他厭惡你，但能撕下東吉一口肉，他定然很樂意看到。” 　　“這是文官，武官呢？”鳥人問，“武官的升遷又當如何？” 　　“差不多。”李守烈說道，“區別在於武官的升遷，軍功影響極大，稱得上‘有功必升，無功難升’。然後，武官升遷的‘三方’是皇帝、龍虎館和官職所在軍團，‘第四方’是鳳凰館。再者，三品以下的武官，如果沒有較大爭議，不需要皇帝參與，由武官所在軍團直接認定即可，龍虎館隻要不反對，便成了，而若是龍虎館反對，則請皇帝參與——一般情況下龍虎館不會反對，軍首可以全權處置。其中，有個特殊的地方，龍虎館的館尊及其成員，即便是出身軍武，卻屬於文官，受麒麟掣肘，也就是說武官的升遷間接與文官相聯係。張氏如果想加入年城軍武，請皇帝出麵推薦即可。” 　　“這樣呀~”秋千想了想，“不太好辦呀，張氏應該不會願意加入現有各家軍團，各家軍團恐怕也不願意收納、舉薦張氏子弟。” 　　“如果猜得不錯，”楊書方說道，“太後應該會與鳳凰館、東吉做交易，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解決？” 　　李守烈說：“新建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