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3位老師!(2 / 2)

紅樓讀書郎 商狄 7175 字 2024-03-24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交給趙主事。後者對陳恒的謀劃已經佩服不已,又有林如海在其背後站臺,也不扭捏,直接接過,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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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中午,從秋浦街的賬目上拿了十兩銀子,在酒樓開了兩個雅間。陳恒拉著信達獨坐一處,等上片刻,就聽到隔壁屋裡,傳來趙主事接客的聲音。

  今日,他們要請的人,是城中的珠寶商。他們是黃文東死後,李卞手裡最大的資金來源。秋浦街跟他們的矛盾,就來自於當時趙主事改絲為金的策略。

  其中恩怨沒有詳表的必要,同行是仇家。涉及自身的財路,沒仇的也成了大仇。好心辦錯事的趙主事,今日得了陳恒的指點,親自出麵見一見這些貴客,也是抱著化乾戈為玉帛的想法來的。

  此事易爾,到了如今的境地。陳恒幾番謀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批人,以及他們手中的錢。更重要的是,他們背後那千絲萬縷的揚州大戶。

  珠寶商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上頭的鹽商們被林如海一頓收拾,才刮去了幾百萬兩。又少了黃文東這樣的助力,光靠他們硬頂,也是叫苦不已。

  現在秋浦街跟蘇杭的織造局搭上線,報紙上又說對方給了一大批布,準備放在秋浦街賣,這就跟他們的本意背道而馳了。

  他們原先是賭府衙手中沒錢,秋浦街必然熬不下去,又有李卞作保,替他們搖旗吶喊。才動了等此事黃了,去盤下秋浦街店鋪的心思。

  如今秋浦街的生意,眼看來了強援,要起死回生。最近更是每天在坊裡發錢,存著蘇杭布匹的庫房又是官兵把守。珠寶商們也是投鼠忌器,卡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現在退,之前的投入都打水漂,李卞還會怪罪。不退,就要一直僵著繼續砸錢,可秋浦街又有蘇杭後援。真要彼此耗下去,堅持不下去的人,恐怕會是自己。

  趙主事見今日來的人一個沒少,心中已經升起幾分喜意。他是個會做事的人,雖然眼光差些。可有陳恒在旁說明其中利害關係,趙主事也明白該如何拿捏他們。

  人是他出麵請的,客人笑嗬嗬坐下後,趙主事卻一句話也不說。坐不住的珠寶商,不得不主動發問,讓趙主事快把來意道明。

  這話聽起來硬梆梆,可先說話的人,不免漏了自己的底氣。這又是一處問題,二十多個珠寶商,終究做不到同心同意。

  就像他們的家底一樣,有人尚能支撐,有人已經入不敷出。打價格戰的難處,也就在這裡。

  趙主事笑了笑,他今日特意穿了身嶄新的吏袍。既在暗示自己的官方身份,也為接下來的話語增加說服力。

  “我啊,今天是來救各位的命。”

  陳恒給他訂的談話策略是快,越快越好。快刀斬亂麻,避免夜長夢多。他不會給珠寶商回去調查的時間,更不容對方回去找李卞商議。

  所以趙主事後聲奪人後,各位商人的臉色一變,又強撐著聲音道:“主事好會說笑,我們每日吃好喝好,何來性命之憂。”

  見這些人還要犟嘴,趙主事也不廢話。從袖子裡掏出兩份蓋印文書,直接輕飄飄的放在桌上,“蘇杭兩地的織造局,答應為我們提供三年的布匹。”

  這話有假嗎?一句假話也沒有。情況屬實嗎?自然也是真的不行。幾日來,碼頭上的熱鬧,珠寶商們都是看在眼裡,也是今日來此的最大原因。

  當一件事,形成大勢之時。就不容局裡的人,在車輪駛來前慢慢細想。能做的就是跳上車,或是被車輪碾過去。

  前期投入這麼多錢,這些珠寶商的腦中,沒有避讓的選項。隻要避讓,那些錢就都打了水漂。

  試問,誰願意?

  趙主事直接將文書甩在桌麵,一副想看隨便看的意思,更坐實了珠寶商心中的猜測。他們一直認為,這是揚蘇杭三地的官府,連在一起要拿自己開刀。

  此刻就如不得不出麵接待織造局的薛瑱一樣,珠寶商也是無可奈何道:“趙主事,你直說吧。你們想怎麼辦?”

  他們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的對手是揚州府衙,也算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大家想聽的也不是廢話。問來問去,即為財路、也為生路。趙主事記得陳恒的吩咐,笑道:“我們的想法很簡單,想請諸位一起做個秋浦街的管事。”

  來過硬的,就該吃些能下咽的軟菜。商人們一聽都有些吃驚,無不對峰回路轉的情形大感意外。他們以為自己要像鹽商一樣,留些買命財下來,沒想到趙主事是這樣的安排。

  當聽到趙主事說,以後的秋浦街的金器事項,全權交給他們打理。隻留下自己的工坊工匠,以及兩間店鋪,今後專心做低價便宜的首飾時,他們的心思已經活動開。

  你個姓趙的,要早這麼乾,何來眼下這麼多事情???

  再其後的內容,就是雙方商量價格的事情。陳恒聽到這,就已經起身離開。其後不論珠寶商是交多少的買路財,有多少人願意接下這份好意,都不重用。

  局麵上,秋浦街已經跟他們形成‘前為刀俎,後為魚肉’的情況。

  隻要他們交錢,讓秋浦街發的出工錢。以後他們繼續做他們的上遊生意,秋浦街就委屈一下改一改路子,往中低端的金銀首飾走。

  合則兩利,分則你死。

  陳恒帶著信達站在酒樓門口,今日的陽光正盛,照的人眼睛有些發暈。他跟表弟聊了兩句,後者見哥哥精神中還有些疲乏,就勸其先回家休息。

  陳恒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趁回家前,繞路到陳啟的木匠鋪,看了自家老爹一眼。陳啟對這個稀客也是大感意外,大兒子才進門,他這個當爹的就揶揄道:“還記得路啊,不錯不錯。”

  陳恒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前番翹腳遠行,影響很不好。就將老爹的抱怨,當著耳旁風。反而討好的站在大姐身邊,問道:“姐,店裡的生意好嗎?”

  陳青已做婦人打扮,因大姐夫思想開放疏闊,她成了婚後,還能出來幫娘家的忙。此時,她就坐在櫃臺上核對賬目,見小弟滿臉討笑。她也扭過身子,哼了一聲,“倒沒把你個陳少爺,丟在外頭。”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還能笑的,自然隻有陳信達。

  陳恒忍不住對其怒視,信達也是聳聳肩,根本不怕自家的兄長。

  “姐,這事。信達也有一份。要罵,連他一起罵。”

  “大姐,別聽二哥胡說。你是知道我的……”信達立馬叫屈。

  “我當然知道。”陳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兩個弟弟,“恒弟就是要上房拆家,你也是在旁找梯子的那個。他要打什麼主意,你哪裡還敢有意見。我不止說他,也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