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年一(1 / 1)

不惑之塵 不惑的塵埃 2954 字 8個月前

我出生在一個東北的小縣城“平州市”,是一個縣級市,現在聽說已經成為全省有名的貧困縣了,我是在平州市鼓樓街出生的,平州東麵是山,西邊是海,雖然平州是一個小縣城,但還是有些歷史的,平州市內有一些古代遺址,有始建於青銅時代的石棚,有明代建造的烽火臺,有古城墻和古街,還有金元時期和明代的傳統建築,   平州這個地方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現在和當初還是一模一樣,隻不過我當初的幼兒園變成了派出所,小學變成了街道辦事處,鼓樓街已經從原來的窮人街區,變成了現在的棚戶區,平州市的發展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沒發展,鼓樓街由於處在城鄉結合地帶,居民多為老年人和打零工的外來務工人員,所以臟亂差的街道環境是給來到這裡的人的第一印象。話說回來,這個地方一般人也不會來。我是因為在這裡度過了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所以我對這裡有感情,每年我都會回來逛一逛。每次走在兒時走過的路上,都感覺,這一切都沒有變,隻不過房子和墻變矮了,人變得不認識了。就好像兒時的時光就在眼前。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國營飯店的經理,所以我們家住的房子是當初國營飯店宿舍改造的,能有50平米左右,小時候我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一起居住在這裡。但我有記憶時起,就不記得我爺爺的長相,他在我3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可能在我這裡,爺爺隻是一個詞,不寫這個小說的時候,腦海裡可能連這個詞都不會出現,所以爺爺在我這裡應該算是徹底的消失了。   我爺爺有5個女兒和兩個兒子,五個女兒都嫁到了外地,兩個兒子留在了身邊,爸爸是最小的一個,爸爸從我爺爺身上繼承了內向且倔強的性格,這樣的性格也繼承給了我。   那時爸爸和媽媽都是國有企業職工,爸爸在公共汽車公司上班,媽媽在國營商店上班,雖然都是國營企業,但是我記得的家裡一直不富裕,爸爸媽媽又在90年代同時下崗,爸爸一直欠著大伯家的錢,什麼原因欠的不太清楚,可能是下崗的原因。我總是聽奶奶念叨起來這個事。爸爸雖然內向,不像大伯,敢闖敢拚,早早的就下海經商,但我爸爸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煩惱,用我們當地話說就是一個心大的人,他對於下崗、欠外債都沒有太放在心上,隻是覺得以後一定會有個班上,錢在以後的某一天一定會還上。記憶中我的家庭平時很少有歡聲笑語,這樣並不是因為不快樂,隻是內向的人很少會表達和缺少幽默感。   我兒時最清晰也是最早的記憶起點是從一個冬天開始......   “外麵下雪啦!”奶奶從屋外卷完了牛皮紙窗簾回來之後對我說,我聽了之後立馬來了精神,你要知道對於一個小學5年紀的孩子來說,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了。(誒,等一下,是不是有些人不知道什麼是牛皮紙窗簾,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家有沒有這個,我們家在窗外是有這個東西的,主要是冬天用來抵禦寒風的,每到冬天來臨之前,爸爸都會把窗戶釘上塑料布,然後再外麵掛上牛皮紙的窗簾,晚上的時候窗簾放下來,白天的時候再出去卷上,在這個事上,我就有些記憶模糊了,沒有印象,這個牛皮紙窗簾是一直窗外掛著還是夏天時候收起來了)每到下雪的時候,同學們都會從家裡拖著鐵鍬,一路上邊走邊鏟雪叮叮咣咣的走到學校。因為學校老師說過,下雪就是命令,每次下雪都要帶著鐵鍬來學校除雪。   我是班級的勞動委員,這樣的事我是最積極的,雖然平時在家裡一點活都不乾,別說什麼下雪了,下錢我也不會去院子裡撿的,但是一到了學校,那活乾得是相當積極,要是老師一誇獎,那我就忘乎所以乾的更起勁了。   平時不單單是這種除雪的勞動,我還是班級的掌門人,也就是班級門鑰匙的管理者,因為我長得比其他同學要高很多,所以我除了給班級開門,冬天的時候我還要給班級和教師辦公室生爐子來取暖。到現在我還記得,上學時我們都會帶著鋁製飯盒,把家裡帶的午飯放到爐子上加熱,每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滿屋都會飄著盒飯的香味,讓我們無心上課。   “奶,我家鐵鍬呢?”   “佳旺,這才多大的雪啊,地皮都沒蓋上呢。”我爸從他的臥室也出來了。   “不行,下雪就是命令,而且我還是勞動委員,我得起到帶頭作用,我還得早點去學校呢”   “好好好,我去倉房給你找”說著,我爸就披了件衣服朝倉房走去。   “我最喜歡冬天了。”我喊道,因為每當冬天的到來,就意味著將要迎來新的一年,春節的時候我的姑姑們就會回家,哥哥姐姐也都會回來過年。對於一個50平米左右的房子來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十幾個人過於擁擠,媽媽每到這個時候也總是抱怨和心煩,因為需要準備二十幾個人的飯菜,但是對於我來說隻感覺到了期待和快樂。   我對於童年的記憶都是美好的一個一個片段,我的學習在班級名列前茅,身高也是名列前茅,時常得到老師表揚,我也是家裡人眼中的好孩子,是叔叔家表弟的榜樣。這也是為什麼我表弟總是把我當作潛在敵人看待的直接原因。   “佳旺,你去喊一聲你爸”奶奶坐在炕上低著頭,用很小的聲音說。   “奶奶你怎麼了?”   “我感覺心臟有點不舒服。”奶奶這時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額頭已經滲出了一些汗。   “爸,你你過來,奶奶心臟難受。”   “媽,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媽媽聽到我的喊聲也跑了過來。   “把抽屜裡的速效救心丸給我拿過來。”奶奶有氣無力地說“我心臟病犯了”   這時爸爸也跑了回來,跳到炕上把奶奶扶到了被垛邊上倚著,給她吃了兩粒速效救心丸,焦急的一邊給奶奶按摩一邊問“媽,你感覺好點了沒?”   “我感覺這回和以前不太一樣,胸口疼。佳旺,你去上學吧,要不一會遲到了。”   “奶,那我走了。”我記得奶奶一直心臟就不太舒服,常年的冠心病,以前也有時會心臟難受,但是吃幾粒藥就會好。所以那次我也沒有特別在意,拖著鐵鍬去學校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最後一次和奶奶的分別,再次見到的時候就是在殯儀館遺體告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