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欣欣當真天才,學會禦劍的時間並不長,此時帶上朱玉石,竟也沒有絲毫不穩,一路風馳電掣,但由於那小鬆鼠是在林間穿梭,縱然驅使仙劍,由於各種枝椏的阻礙,速度也隻比上次快不了太多。 但畢竟是禦劍而行,兩者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而那小畜生像是有靈性一般,感覺到身後的怒意近了,竟不跑直線,一路左拐右拐的向前跑著。搞得身後的兩人苦不堪言,身上被樹枝劃出許多細小的口子,不過他們也毫不在乎,今日誓要抓住那惱人的小畜生。 朱玉石緊緊地摟住鄒欣欣的腰肢,身子也緊緊地貼住她,他的臉上早已變得滾燙,呼吸也變得急促,就這般摟著她,他多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讓這追逐永遠地持續下去。 他對那小畜生的怒意其實早已消散了,或許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是一頭野豬的關係吧,對於非人類的動物,難免會有憐憫之情。 鄒欣欣卻不知身後的小師弟諸多想法,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小鬆鼠身上,生怕一不留神便失去了它的蹤影。 他們就這般追逐著,也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讓人不得不驚嘆,這小畜生竟然有這麼好的精力。 此時他們已來到密林深處,這些地方,從未有本門弟子去過,無人修建的樹木胡亂地生長著,遮天蔽日。地麵上的灌木雜草也長得比其他地方高大,讓人感慨,明明漏不下多少的日光,他們也能長得這樣茂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鄒欣欣忽然笑了出來:“哈哈,這下還抓不住你。” 朱玉石探出腦袋一看,原來不知何時,眼前出現了一塊方圓十來丈空地,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物,隻有幾塊石頭散落在上麵,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那鬆鼠就停在空地前,像是懼怕著什麼似的,遲遲不敢向前,但是它一轉頭,見著那半空中已近在咫尺兇神惡煞的臉,終於下定了決心,向那空地跑去,但是剛跑了幾步,便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 兩人此時已到了那空地上方,鄒欣欣見那畜牲倒地,忍不住叫了出來:“小畜生,我叫你再跑,沒力……”話音未落,頓感一股腥臭的氣味傳來,這氣味一入口鼻竟讓她失去了意識,兩人一劍,就這般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朱玉石此刻也覺得腦袋中昏昏沉沉,剛才這重重的一摔,險些讓他暈倒。 那氣味源源不斷地襲來,朱玉石忍不住一陣乾嘔,但由於沒有進食,嘔出來的隻有一些酸水。 他爬過去看了看落在自己前方的師姐,將她翻過身來,她身上有很多之前劃出的小口子,衣物也變得破破爛爛,剛才掉下來時又是頭著地,雖然沒撞在石頭上麵,但這地麵比起山中泥土,依然硬上許多,致使鄒欣欣的額頭上還是鼓了一個大包,源源不斷地滲著血珠,口中竟還吐著白沫,像是中毒了一般。 腦袋混沌的朱玉石此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這塊空地一定有問題,他不再多想,用盡全身力氣拖著躺在地上已失去意識的鄒欣欣向外退去。 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脫離了這片空地,他將師姐扶起,讓她坐靠在一棵大樹下,自己也靠在一旁,不斷地喘著粗氣,但那腥臭之氣仍滯留口鼻,好在每喘一次氣,情況便有所好轉。 此時他回頭去看那片空地,隻見在那空地的中央是一處看不清深淺的坑,其中貯藏著的,不是水,而是一種黑色的液體,那液體黑到極致,表麵反著油光,足見非常粘稠,其中還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當那氣泡炸開,便有極其稀薄白色的氣體從中噴出,倏爾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坑中插著兩根通體漆黑的大小均勻柱子,瞧不出材質,遠遠看著也覺得滲人。 朱玉石本想著就這樣等待著師姐清醒,兩人一起回去,但心中卻忽然冒出了那小鬆鼠的模樣來,抬眼看去,不知何時,那不斷抽搐的小鬆鼠像是被那黑潭往身邊吸一樣,剛剛還在空地邊緣的地方,此時卻已近那黑潭,看樣子,不多時便會掉落進去。 來不及多想,朱玉石便站起了身,向著那黑潭走去,剛踏進這空地一步,那濃烈的腥臭氣息便又向自己襲來,每走一步,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氣息便愈發濃烈,幾乎令他當場昏厥。 他就這樣艱難地挪動著步子,隻覺得時間過得怎麼如此之慢,身體怎的不聽自己使喚?到將近黑潭的地方時,甚至需要用手輔助,才能繼續挪動腳步,而每挪動一步,下一步便更是艱難,及至再也無法抬腿,隻能一步一步地磨著地麵前行。 終於,他來到了黑潭邊上,在那小鬆鼠離黑潭隻有兩三寸時,將它抓在了手心,此刻那小鬆鼠已不再抽搐,但心口還在起伏著,一切,都還來得急。 此刻那氣息直沖天靈蓋,猶如一頭猛獸肆意地撕咬著朱玉石的腦子,那鉆心的疼痛讓他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此時若鄒欣欣清醒了,定會被眼前的景象嚇到,隻見朱玉石周身被黑氣纏繞,一雙血紅的眼睛瞪得巨大,嘴角不斷地滴落著鮮血,麵露癲狂神情。 好在朱玉石的腦袋是還殘存清醒的意識,隻是無論他如何用力,竟再不能起身,就算想跪著向前行進,亦前進不得,全身上下,已沒有任何東西聽自己使喚,除了體內那似有似無但蠢蠢欲動的真氣。 真氣! 朱玉石用他的些許殘念調動著那可憐的真氣,將他們全部匯聚到自己手上,而後卯足全身的力氣,用力地將那小鬆鼠扔了出去。 在空中一陣飛行後,那小鬆鼠終於飛出了空地,落在布滿落葉的地上,看那樣子,應該是無礙了。 像是被抽乾了最後一絲力氣,朱玉石的腦海中再沒有清醒的意識,隻剩下一片混沌,順著剛才扔的力,撲倒在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