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不是對別人好的人。 他死了。 在一天上午死的,離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不過六個月。那天早上我出門去公園寫生,我沒畫出來幾幅像樣的畫,回家的路中還在想晚上吃什麼。 一回到家,房間一片狼藉,像是進了小偷一般,櫃子倒還好,但擺在地上的東西全都倒了,亂七八糟的。 我呼喊他的名字,見他不答應,我便走進房子尋找他。 我先是去了廚房,因為有門,所以廚房裡的情況還好,至少證明家裡沒有進小偷,我快步走到洗手間,悲慘的一幕在我眼前出現。 他把插座弄在地上,地上正好有之前打翻盆子流的上水… 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電死了? 我不理解。 我在自己的腦中一步步思索自己的行為,想著我有哪部做的不對? 我好像,都做對了。 在我處理這一切之前,我為我眼前的景象畫了一幅畫,是一副以冷色係為主的油畫,畫的過程中,我腦海不停的想象他在地上抽搐的樣子。 如果我不出去,這樣的事會發生嗎?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我在自己的人生中畫下了一個汙點。我第一次殺掉了一隻生命。 夜晚的繁星仍然在天空閃爍,又是梧桐樹枝葉繁茂的一年。 在我為數不多的記憶中,那是天上午,天上烏雲密布,有點快下雨的跡象。 我認為這是一個寫生的好時候,便帶著自己的畫具去公園。 我在水泥地上走著,厚重的步伐踩到了更加厚重的大地上,順著一條街便來到了公園的入口。 這公園裡有很多古跡,有一座樓是整個園中最顯眼的,明顯比其他建築高出一個頭。 我想著把這個建築描繪的又高又大,再直插入灰蒙蒙的天空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便在原地做準備工作,把架子支好後才發現沒有帶畫筆,我正準備回去拉屎,一道身影向我奔來,他的嘴中叼著三兩支畫筆。 我的門鎖著,他為何會出來? 想想我就明白了,我租的房子在一樓,所以他也許是從沒有關的窗戶中跳了出來,可是我總不能讓他再跳回去吧。 所以說我的畫沒有畫成,還浪費時間把他送回去,但我並沒有埋怨他。 他是通人性的,知道人缺什麼就送什麼,很多時候幫了我大忙,我不感激,畢竟我為他提供了衣食住行。 但他畢竟是我生活中唯一能說話的夥伴了,他死了。 死後會去哪裡呢?難道是我所認可的那個“神”那裡嗎? 不管他去了哪裡,我相信他的待遇不會差的,願主保佑他。 記一位陪了我六個月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