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你點了什麼？” 　　葉賓提著外賣走了進來，食物的香氣有點喧賓奪主。他把餐盒放在床上拆開，房間內食物的香氣濃度呈指數級上升。我過去一看，足足有兩隻烤鴨。葉賓往床上一坐，說：“我們以前最喜歡吃烤鴨了，那時去餐館吃飯，一碗米飯就給幾塊鴨肉。” 　　“對對，步行街的那家店，一頓飯25元，有喜事了才舍得去吃。” 　　“那時候窮啊，一周最多吃一次，多吃一次都感覺自己犯了大罪。” 　　“現在也窮啊。” 　　“不廢話了，快吃。喏，米飯。一整隻烤鴨你吃得完嗎？” 　　“怎麼吃不完，我這體格子像是吃不完的人嗎？你就這麼躺床上吃了？” 　　“這麼吃舒服，肉體和精神都舒服。” 　　葉賓戴上手套，撕下來一塊鴨肉往嘴裡塞，隨後他將嘴唇緊靠碗邊，右手呈勺狀將米飯扒進嘴裡。 　　“你這吃相太不文雅了。”我還是忍不住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葉賓抬起頭看了看我，隨後又把頭埋進烤鴨裡，滿是油脂的嘴裡迸出一句話：“裝啥裝，吃你的飯去吧。” 　　無奈之下我也放蕩不羈起來。 　　“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葉賓吃飽喝足後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枕著頭問我。 　　“這……實現自己的理想？”我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哼…哼…”葉賓嘴裡哼著小調，翹著的左腿不斷地擺動，或許是在打節拍吧。見此情形，我也不再說什麼，也躺在床上，隻不過我和他呈垂直狀態，他是主人，可以靠著枕頭，我是客人，不能使用唯一的枕頭，畢竟父親交代過，我不能在葉賓家裡當大爺。 　　突然間，葉賓用腳踢了一下我的肚子，說：“這麼活著爽嗎？” 　　“我靠，疼死我了……當然爽了。” 　　“誒，等等。”葉賓猛地坐起來，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a4紙，拿起插在床與床頭櫃之間的筆在紙上寫了起來。我湊過去一看，他寫了幾行代數式。由於他是在床上寫的，字體歪歪扭扭，再加上我數學功底不足，完全無法辨認他在寫些什麼內容。 　　過了一會，葉賓如釋重負，舉起那張a4紙審視一番後放進床頭櫃的抽屜裡。我問：“你在寫些什麼？” 　　“想到一個有趣的關係式，證明黎曼猜想時可能有用。” 　　“你活得像個隱士一樣。” 　　“會嗎？” 　　“至少生活習慣上與常人不同。” 　　“怎麼開心怎麼來唄。” 　　說完，他又躺在床上，嘴裡哼著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