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僞裝容貌的工具也快用完,今晚除了去格鬥場，還要再進點貨才行。

赤/身下床，撿起地上的黑色勁衣套上,勾勒出欣長健碩的身軀,沒有蟲會懷疑這具身體中蘊藏的能量，凱撒希眼底的癡迷一閃而過，落在赫羅修俊美的臉上,又是不同的欣喜。

有些小激動,想要跟萊諾哥哥和凱特朗分享自己得到的寶貝,對方說會永遠保護他,會一直留在他身邊,這樣他就不是獨蟲了。

缺愛的小孩,緊緊的抓住唯一的光，帶著病態執拗的想法,全身心的托付,卻不知這也是他痛苦的開始。

哪怕是最親密的情侶，也需要自己獨處的空間,但凱撒希卻不這麽想,他就想粘著赫羅修，讓赫羅修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亦步亦趨的跟著赫羅修走進浴室，就連赫羅修洗漱的時候，都要湊上去貼貼，一副離不開赫羅修的模樣，看的赫羅修都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搓了下凱撒希柔軟的頭發：“站好了,再擠我可就要出去了。”

“不要。”

凱撒希很聽話的站直身子，手上拿著牙刷,但是另一隻卻沒有從赫羅修的腰間離開，沒有亂動，但是存在感極強，硬是將皮膚下的冰冷捂到溫熱。

他側目看著赫羅修，感覺怎麽看都看不夠。

“好了好了，小祖宗，趕緊洗吧，咱們早點出去，也能早點回來。”

因為凱撒希不讓赫羅修離開，不得已赫羅修直接上手幫凱撒希穿好襯衫，讓擡手就擡手，叫低頭就低頭，好不聽話。

被那雙金眸注視著，仿佛對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赫羅修絲毫沒有察覺出凱撒希的不正常，畢竟熱戀期，黏蟲一點也很正常，自己比凱撒希大很多，赫羅修自然包容所有。

磨磨蹭蹭又過了半個小時，赫羅修終於可以帶著凱撒希出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紅痕，還有些刺痛，他有些不適的扯了扯衣領，擡眸不經意瞥了眼身側的凱撒希，發現凱撒希正好也在看自己。

目光灼灼，真是一刻都不能分開，那以後等自己上了戰場，這還受得了。

赫羅修在心中無奈搖了搖頭，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反正他現在不想打破他跟凱撒希的相處模式，畢竟熱情總比疏離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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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並不分白天還是黑夜，但是大多蟲的作息依舊與外界一樣，晚上十一點之後，真正的狂歡才正式開始，娛樂之都，腐朽與生機並存，充斥著暴力與激情。

聖安酒店，也正是赫羅修和凱撒希居住的這裏，距離格鬥場最近，有錢有勢的蟲都會優先選擇這裏住下，所以這裏也不缺雄蟲，自然上來獻殷勤的雌蟲也不少。

不過因為赫羅修的狠勁，到目前為止，倒沒有那個雌蟲敢等著赫羅修的死亡注釋過來搭訕，當然也有個別。

一樓大廳富麗堂皇，牆體上都鑲嵌著奢靡的明黃水晶，維持大廳的溫度，碩大的水晶燈將銳利的白光折射出柔和的形狀，每次經過，凱撒希都忍不住晃神。

亮晶晶的，很好看，他喜歡。

“凱撒希閣下，聽說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還好您沒事，您……”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隻不過在來到凱撒希麵前時，穆卡頓的聲音還是堵在了喉嚨中。

變化太大，站在凱撒希麵前，穆卡頓竟有種壓迫感，可是雄蟲身上的氣息並沒有錯，紅眸微沉，看向赫羅修的目光都帶著厭惡：“你對凱撒希閣下做了什麽？”

他還從未見過那個雄蟲在短短幾天時間就能長這麽高。

穆卡頓上前一步，想要去抓赫羅修時，卻先一步被赫羅修扣住手腕，隻不過還不等他說話，一抹紫色映入眼底，眼睛猛地瞪大，雙唇微張，想說什麽卻又發現場地不對。

“格鬥場見。”

赫羅修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穆卡頓，原本他並沒有想過這麽早暴露身份，但是現在他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穆卡頓的幫助，這位他很久以前的兄弟。

紫色印章扣在掌心中，握緊又鬆開，穆卡頓愣在原地許久，半天才緩過神來，擡眸深深的看了眼赫羅修，雙唇緊抿，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便轉身離開。

在地下城沒有絕對的秘密，亦如當初他們創建這裏的作用，雖然最後他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這裏，但怎麽說也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雖然變化很大，但是每個地方他都異常熟悉。

“你們認識？”凱撒希湊了過來，眼底的好奇不加掩飾。

“認識，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赫羅修手指伸到帽簷下，捏了捏凱撒希的臉，目光柔和開玩笑道：“太危險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長睫微顫，金眸中的情緒一閃而過，凱撒希抓住赫羅修的手，強硬的擠了進去，與他十指相扣：“如果我就是想知道呢？”

“那就等我想告訴你的時候再說。”

說完就看到凱撒希氣鼓鼓的臉，赫羅修輕笑一聲，反握住凱撒希的手：“行了不逗你了，走吧，夜場要開了，待會兒你就能知道。”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赫羅修自然也不會隱瞞凱撒希，他的前半生不是秘密，卻也並不光彩，雖然所有的蟲都說他是不被蟲神祝福出生的雜種，但是赫羅修自己並不認為。

叫嚷聲一如往常，明亮的白熾燈光撒在暗紅的擂臺上，飛濺出的鮮紅重新蓋色，濃重的血腥味久久無法消散，雌蟲站定在那裏，壘出長久不敗的戰績。

“阿修！阿修！阿修！”

“幹死他，快點把他撕碎，掏出他的內核，阿修！”

“啊啊啊啊，折斷他的雙腿，讓他跪下喊蟲神！！！”

……

阿修不再是岌岌無名的雌蟲，他是這個擂臺上新勝出的王者，強到無蟲敢上臺挑釁。

“老大他最開始就是在擂臺上成名的，當時新的製度還沒有創建，生死都由自己負責。”

穆卡頓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下麵的雌蟲，雖然對方已經換了一副麵孔，可是從他狠厲的招式上，多上能看出當年的影子：“我以為老大跟著赫普尼斯叔叔離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沒想到，還是又見麵了。”

大概是赫羅修的突然出現，穆卡頓並沒有再過多打聽凱撒希的變化，心中即便有猜疑，倒也沒有問出來，隻是接著說關於赫羅修的事情，包括主要造就一切變化的主角。

事情還必須從上一輩說起。

地下城，在帝都還沒有徹底統一前，這裏根本沒有法度的概念，真正意義上的黑色地帶，燒殺/搶掠、蟲口販賣、死亡交易……隻要你付足夠多的錢，任何事情，這裏都會幫你辦到。

生活在這裏的蟲，沒有一個算得上是善類，但是卻又不會輕易傷害自己蟲，真正按照等級劃分，強者享受最好的資源，包括雄蟲。

不過在這裏的雄蟲可都是稀罕物，雖然自由談不上，但是待遇卻是極好，如果他們沒有見過更好事物的話。

赫普尼斯，赫羅修的雄父，亦是首都星赫普家族赫赫有名的殘暴家主，也是唯一一個以雄蟲身份坐穩大貴族家主的蟲。

可就是這麽厲害的雄蟲，當年卻被擄到混亂的地下城，甚至差點死掉，那時的赫普尼斯還隻是一個剛成年的懵懂雄蟲，他的堂兄，旁係家族的雄蟲，掏錢買赫普尼斯的命。

但是最後赫普尼斯逃了，逃到了這個索祭菲會場，被當時的首領維爾紐曼所救，也是赫羅修的雌父，首領清除掉危害赫普尼斯的存在，將雄蟲留在了自己身邊。

沒有蟲知道首領跟赫普尼斯之間的事情，隻是知道首領很寵身邊的雄蟲，甚至不惜為他違反地下城默認的規則，率先對政府軍發動進攻。

最後首領冒死將赫普尼斯和雌崽送回了首都星，自己卻獨自回到地下城，但沒多久，卻遇刺死在了與赫普尼斯的家中。

“赫普尼斯叔叔對我們很好，像我們這種被雌父雄父拋棄的幼崽，如果不是叔叔收留我們，我們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我曾經去首都星見過赫普尼斯叔叔一麵，但是太陌生了，仿佛變了一個蟲。”

穆卡頓的眸光有些恍惚，明明記憶中的雄蟲叔叔那麽溫柔，可是再次見麵時，卻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影子，雌侍環繞，雌奴跪地，手中還拿著剛教訓完赫羅修的帶血鞭子。

即便穆卡頓爆出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的雄蟲閣下也隻是厭惡的撇了他一眼，便讓他滾出去，自此穆卡頓便蝸居在這地下城中，一直守著他執任長的位置。

每年他都會去祭奠維爾紐曼首領，連帶著老大和叔叔的那份。

穆卡頓堅信叔叔是愛首領的，亦如那個晚夜，叔叔虔誠的吻上首領屍體的額頭，淚水順著他的臉頰落下，叔叔一遍遍懇求著首領醒來，那一幕對穆卡頓的震撼太大，所以他至今都無法忘記。

童年的記憶太過美好，以至於穆卡頓都有些恍惚那隻不過是場夢。

至於赫羅修，他雖然比他們都小幾歲，但是卻是這片領地上的蟲崽王，不僅僅是因為赫羅修的雌父是維爾紐曼首領，更是因為赫羅修一出生就擁有的強大精神力。

從小便有過蟲的天賦，穆卡頓也心甘情願做赫羅修的小弟，而且當時跟隨赫羅修的雌崽並不止他一個。

雖然首領對於赫普尼斯收留幼崽的行為頗有微詞，但是看在赫普尼斯的麵子上，他們都過的很好，就是赫羅修這個小老大有些慘，首領似乎對這個唯一的雌崽異常嚴苛，小小年紀就讓赫羅修參加擂臺比拚。

好幾次赫羅修都差點死在上麵，但好在他都一一堅持下來。

“老大很厲害，他本來可以成為地下城的新首領，但是他還是跟著赫普尼斯叔叔回了首都星，不過也挺好的，老大可是大貴族，還是首都星最強的上將，肯定比地下城好。”

似乎所有的蟲都變了，包括老大也是，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找他，因為不信任嗎？明明最初他們是可以托付後背的存在。

“閣下是怎麽認識的老大？”穆卡頓側頭看向一旁的凱撒希，雖然心中多少為自己感到遺憾，但是既然是老大的雄子，他自然不會肖想。

“飛船上，他闖進我房間，劫持了我，結果星盜炸了飛船，我們就逃到了這裏。”凱撒希言簡意賅，一路經歷的坎坷是隻字未提，他目光黏在場上的赫羅修身上，不肯離開。

就是這樣，赫普尼斯叔叔看首領的眼神就是這麽炙熱，明明他們是相愛的，可是首都星的蟲卻都說老大是叔叔蟲生的恥辱，在這個黑暗之地，與強盜首領，被迫生下的“雜種”。

穆卡頓想反駁，但是赫普尼斯叔叔警告自己，不要再舊事重提，更不要說他們曾經關係有多麽親密，就連老大也遵守叔叔的命令，清除掉他們在地下城的全部痕跡，仿佛他們至始至終，都未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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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他們竟然敢這麽對你，老大是誰？媽的，老在叫暗線弄死他們！”聽說赫羅修是被蟲設計，才不得已隱姓埋名逃亡的事後，穆卡頓氣的眸子更紅了。

雖然他也看到了前段時間網上瘋傳的消息，但是沒有收到內部消息的穆卡頓，並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聽說赫羅修下落不明，穆卡頓也曾派下麵的暗線出去調查，結果沒有一點收獲。

穆卡頓便已經猜到赫羅修還活著，不過他相信赫羅修絕對不會做出通敵賣國的事情，以為不過是有蟲抹黑赫羅修，畢竟網上的消息已經快被壓下去，他也便就沒再繼續跟進。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應該是皇室的蟲。”

赫羅修坐在沙發上，指尖輕點，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凱撒希靠的更舒服些：“他們越來越坐不住了，第三軍總指揮長的位置空出來，他們不會不爭。”

“嗬嗬，除了七皇子，其他的體質連S都達不到，竟還敢爭那個位置，簡直自取其辱。”穆卡頓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視線努力不去看拱在老大懷中的雄蟲。

好黏蟲，他好羨慕。

穆卡頓輕咳一聲，立刻將不該有的想法壓了下去：“老大你想讓我做什麽？”

“奧斯本在不在地下城。”

赫羅修也沒有跟穆卡頓客氣，他既然暴露身份，自然是有事情需要穆卡頓幫忙，順帶傳遞下消息：“航空總部可能已經被大皇子安插了奸細，你讓他自己小心點，短時間內不要跟大皇子硬剛。”

“他前兩天剛走，說是有客機被星盜襲擊……不會就是你們吧老大！”

想到凱撒希剛才說的，穆卡頓的眼睛突然睜大，按照航線，老大他們怎麽就逃到了這裏，畢竟現在的地下城明麵上可隸屬於皇室。

赫羅修自然沒有錯過穆卡頓眼中的錯愕，但是他又不好解釋，畢竟逃亡本身就是一個玄學問題，正當赫羅修準備說什麽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軍雌突然闖了進來。

他一頭棕色短發，藍色眼眸中盡是狠厲，黝黑的皮膚下是強壯的肌肉，看上去來者不善，凱撒希瞬間緊繃身體，冰冷的利刃抵在指尖。

“哎喲，這不是執任長嗎，您大老遠的怎麽來到我這破地方了，怎麽你也看上這個新手了？”軍雌原本是為了新手王來的，沒想到一開門，先看到了衣著端莊的穆卡頓，麵色更加難看。

“耶魯夫？你今天怎麽在索祭菲。”穆卡頓眉頭微蹙。

“笑話，這我地盤，我不在這還能在哪，難不成還要給你們政府當走狗不成。”

耶魯夫嗤笑一聲，不屑的看了眼穆卡頓，隨後便將視線落在阿修身上，對於他身邊粘著的長袍怪蟲視而不見：“你開個條件吧阿修，留下來給我當手下，我不會虧待你的。”

從阿修戰勝安達克後，耶魯夫就盯上了阿修，隻不過阿修好幾天不出現，他也不好直接上門把蟲拎過來，這不下屬說今天又阿修的擂臺賽，他立刻趕了過來，果然是他看好的蟲，身手就是好。

穆卡頓輕哼一聲，環胸站在一側，嘲諷意味拉滿，而耶魯夫本就看不慣穆卡頓，易燃易爆的性格更是更是給了爆發的理由，快步走到穆卡頓身前，一把揪住穆卡頓領口：“你什麽意思，想打架嗎？”

“耶魯夫，住手。”

一把將麵具扯下，露出真容，赫羅修無奈嘆了一口氣，這倆還真是不能呆在一起，以前是，現在也是，他都不知道耶魯夫為什麽對穆卡頓這麽大的怨氣。

畢竟身為上將的他，大概也算得上是政府的走狗範疇，也沒見耶魯夫對自己這麽大的氣。

“老，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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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羅修說他的房産到處都有，這話還真不虛，甚至可以說地下城的大半資産都是赫羅修的，雖然明麵上的並不過他名下。

庭院豪奢，種滿了殷紅的鮮花，一進大門，中央矗立著一座雕像噴泉，是個雌蟲模樣，雖然模樣隻是普通清秀卻級具有威懾力，雙眸中鑲嵌著兩個碩大的紫色寶石，據說這是按照赫羅修雌父的模樣修建的。

是多麽自傲，才在自家庭院中擺上自己的全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