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刀2斷(1 / 1)

戈烏村並沒有伊斯班克那樣酒莊之類的組織,也沒有派駐太多的衛兵去監管村民,不過仍然有一個高等精靈林務官在這裡駐守。林務官法德·弗斯特,在戈烏村主要負責製造保鮮箱子裝香絲,他本人就是一名中級法師,更重要的當然是敦促村民早點將箱子裝滿。法德大人原本的工作十分輕鬆愜意,與村裡的人們關係也不錯,隨他一起履職的女兒托尼婭也很喜歡這片風景秀美的地區。   可是隨著發生意外的消息傳來,上半年的工作全部白費。而補救工作花的時間越久,王庭負責貢品的官員催的越急,中級法師法德大人,更是急的直跳腳。他可不希望自己負責的工作出紕漏,導致以後升高級法師的通道被堵死。   法德一開始還能保持住風度和體麵,沒有過於逼迫村民。隨著氣溫驟降,池水寒涼,願意繼續抓魚的人變少,法德不得不絞盡腦汁,損招頻出。他對於不願去抓魚的村民,先是換著法的惡毒嘲笑,再用法師之手乾擾村民的休息,甚至用冰凍射線將房屋變得如同冰窟。一係列的威逼利誘,村民們敢怒不敢言,隻能全都住到了山上,日夜捕魚。   因霍特了解到現狀以後,沉默不語,如果他也是高等精靈就好了,說不定能在這件事上做點什麼。可惜他不是,他隻能變身成各種動物,在這片地區反復遊弋,期許能找到奇跡。因霍特想不到那麼多那麼深,他隻是想起了兩個隊友,更加的嫉恨起他們晉升高等精靈的事情來。   ……   佐納跟著部隊朝恩法河前線行軍已經半個多月,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在這駐紮的村子外看到林務官的女兒,一剎那間他呆住了,站在他麵前的竟是托尼婭·弗斯特。   托尼婭好容易才認出這個瘦高的戰士是佐納,和旁邊戰士沒什麼兩樣的服飾,兩隻普通的皮靴,一件墨綠的軍隊製式鬥篷,臉有些天沒洗了,隻有那一雙眼睛,還是同從前一樣,炯炯有神,正是他的眼睛才讓托尼婭想起了這個童年時暗戀過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隨著父親的工作調動數次搬家,現在又是隨著父親來慰問路過的軍隊。真想不到,她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少女時代的‘戀人’,她甚至沒好意思開口說些什麼。佐納不過是個最低層的精靈戰士,真叫人心裡不是滋味。看來,這個廚娘的兒子一直沒有什麼長進,隻能成為戰場上的屍體。   她猶豫不決的站著,耳朵尖因為復雜的情緒而變得緋紅,她的父親,林務官法德不悅的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女兒的人,他覺得這個年輕的戰士太放肆了。他將托尼婭拉開了幾步說:“我們還有其他部隊需要慰問呢,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禮數。”   佐納鼓起了勇氣粗聲粗氣的回敬了一句:“高等精靈大人,您自然是不會記得為您煮了十年飯的廚娘的兒子!”   林務官被嗆的臉色發白,但是他又礙於自己的種種身份,不屑於和一個普通戰士在這裡爭執,更何況他是真的不記得那無數個為他服務過的下等精靈。他隻好大步的離開了這裡,甚至忘記帶走他的女兒。   托尼婭再次走到了佐納的身前:“你好,佐納!坦白的說,我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樣。難道你不能在軍隊裡搞到一官半職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練就了一身本領,成為了高級戰士呢。”   佐納用驚奇的眼光打量著托尼婭:“我也沒想到你會變得如此的勢利。”佐納想了想,才找到了這個還算溫和的字眼。   托尼婭的臉也和耳朵一樣紅了起來:“你還是這麼粗魯!”   佐納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邁開大步走向了隊友,走了幾步他才回答道:“我的粗魯比起您的彬彬有禮來說,要好的多,我的生活不用您擔心,一切都好的很。但是您的生活,卻比我原來想象的要糟的多。三十年前你還敢跟廚娘的兒子玩鬧,對家裡的仆人也是真心誠意的友善。可現在呢,你渾身都是刺鼻的香水味兒,我們行軍路過時遇見了那些抓魚的村民,您父親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可惜我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我和現在的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佐納心中的幻影已經徹底的破滅,他現在隻想和他的兄弟們待在一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裡才是屬於他的階層。羅姆和科霖卡早就將一切看在了眼底,他們親熱的箍住了佐納,笑嘻嘻的和他開著玩笑,他們知道托尼婭是佐納心中的女神,童年時愛慕的對象,所以現在的佐納才更需要他們友情的支撐,稀釋掉心中所有的難過和惆悵。   托尼婭在原地楞了許久,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早已看不到佐納的身影。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母親的離世使她缺少了母親的影響,又或許是不斷搬家使她周圍的人越來越陌生。總之,她已經習慣了身份的優越和生活的優渥。   對佐納來說,他可以像瘋狗一樣對周圍一切發癲發狂,也可以破口大罵,詛咒命運,但當到了最後,他必須得放手。所有人注定要失去所愛之人,不然怎麼知道他們有多麼重要。他的心中燃起了一團火焰,這個世界本不該這個樣子,每個人都應該有相同的權力,去做自己認為一生無悔的事,去愛自己想愛的人,誰都不該被其他人奴役歧視。可是到底要怎麼實現這樣的夢想,消除階級之間巨大的鴻溝,佐納現在是毫無頭緒。他又想起了出發前,母親給他收拾出門行裝時的場景,她在偷偷的流淚。   “佐納,你別走啦,可以嗎?我歲數大了,一個人孤零零的,日子該多難熬啊,不管養幾個孩子,一長大就都飛了。你哥哥也是的,一句話沒說就去做了傭兵,這麼多年也沒有回來過。你呢,現在也要走了,是不是等你們受傷了,我才能再見到你們。”母親一麵低聲的訴說著,一麵將兒子的衣物裝到乾凈的布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