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已至,如東海方才到來。 錢老板此刻已經睡下,院子裡,眾人已經散去,隻留下四老在大廳閉目養神,或者說坐著睡覺。 病房內,李大夫堅決不肯離開半步,連四老問話都被掐著時間,時間一到,便將四人趕走。 此刻他正睡在如能旁邊新搬來的小床上。 …… 如東海歸來後,喚醒四老,準備商討事宜,卻被四老阻止。 “那,我們便到偏房議事吧。”待聽到如能三人在旁邊房間休息,如東海伸手向四人示意道。 …… 待聽完已掌握情況,如東海沉思片刻,便已拿定主意,隨即問道:“那十三人如何?” “已有一位重傷不治,離開了;剩餘十二人,五人情況不容樂觀,三人情況穩定,四人精神方麵受到影響。”如文道。 “派出符力大夫去了嗎?”如東海問道。 四位老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四目相望。 見狀,如東海擠按眉心,隨即吩咐道:“立即派出三名符力大夫,無論如何,不能再出人命,這是底線!” “將曹山鎮礦區封禁,嚴禁任何人進出;礦區周圍二十裡內不得有人靠近,在此範圍內的人家就地搬遷!” “立即將錢老板背包送到實驗室,務必在明天中午之前得到結果;著手準備派遣戰鬥序列,配合軍團進入探索,不求有功,保命第一……” 如東海接連下了一連串命令,並將兵符暫時交與如雷,其餘各人按命令各自行事。 如家今夜已是做好不眠的準備。 ———————————— 黑瞎子東北方的鐵山鎮,公孫環營地內,一隊士兵正抬著擔架跑向醫院。後方,跟著一名特殊戰鬥團服飾女子,赫然是特殊戰鬥團的羅意。 原來,在昨天下午,結束戰鬥後,在華星的治療之下,趙顯和淩非傷勢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本來,術貝向秦歌與西門英提議,將二人送往周口鎮養傷;據術貝描述,周口鎮其實已被昆侖軍所掌控。 秦歌與西門英二人自然是沒問題。 而後術貝與諸葛明那邊用信號天牛正溝通著,諸葛明立即答應。 當一切準備出發時,卻遭到了兩個人的反對:一位是秦歌小隊裡的羅意; 另一位則是尚在諸葛明廳前品茶的公孫環,雖然公孫環那抱著茶壺嘴直接喝的樣子確實不太雅觀。 羅意一直在黑俠祠後堂中照顧二人,已知前方發生何事。二人傷成如此慘狀,讓心慈善良的羅意暗自痛心;一聽二人要被送往敵營養傷,說什麼也不同意。 秦歌、西門英也執拗不過羅意,便隨了她意。 公孫環正抱著壺嘴品著茶,諸葛明前來說明前方來意。公孫環一聽,無名怒火從心底冒出,頓時一記飛腳踢出,卻是被諸葛明閃開。 “合著你們昆侖軍就這樣做事?壞事你們帶頭做,好事你們搶著做,天底下什麼事都歸你們昆侖軍管嗎?”公孫環一隻腳踩在方在坐的椅子上,指著諸葛明嗬斥。 一頓嗬斥後,借助諸葛明的傳訊,秦歌一方與公孫環一方商議碰頭地點,便在今天夜裡終於是趕到了軍營。隨行的還有昆侖軍的醫護人員華星。 …… 三樓,恢復得不錯的趙龍聽到一陣動靜,頓時被驚醒,見到羅意開門,吃了一驚。隨即便見到了正在床上恢復的二人。 二人此刻連動的力量都沒有,眼睛盯著樓頂。見到趙龍時,二人咧嘴一笑。這不笑還好,在熒光微弱的光亮下,二人臉色更加蒼白了! 這一笑,把趙龍嚇到了,趕緊用手抓被子;待確定是二人後,趙龍方才淡定下來。 一切整理完畢後,羅禮、華星及諸多醫護人員走出房間,隻留三人在黑暗中。不多久,房間裡響起了呼嚕聲,一個比一個大,趙龍無語,但在傷勢下,還是緩緩入睡。 ———————————— 六月十七日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兵營諸位早已起床,此刻隻有四人尚在整理被子。時晟此時陳家三人送往士兵醫院的途中。 醫院裡,三人待結果出來後,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決定,讓陳牛留下來看一會兒,等吃飯前再去。 今天是休息日,盡管如此,操場上還是有諸多跑操的,晨練的,養神的,等等。世上不缺努力的人,陳家六人也加入進跑操的隊伍。跑操的途中眾人看到一人,正是身為教官的時莉。 時莉年方二十,畢業便加入特殊戰鬥團訓練,在年齡上並不比眾人大幾歲。此刻如莉正在另一個訓練場地進行訓練,看樣子似乎是在進行拉伸訓練。 眾人一陣咕囔著,議論紛紛,加上時不時看向時莉,這便引起了時莉的注意。 “你們幾個,過來!”時莉停下訓練,向眾人指示道。待眾人過來,排成一列,時莉問道:“你們在議論什麼呢?說來與我聽聽。” 眾人相看,而後陳誠問道:“報告教官,請問您是叫時莉嗎?” 這下時莉愣住了,回答道:“沒錯,我就是時莉,怎麼了?” “沒,沒怎麼……” 六個人,七嘴八舌,頓時各說各的,語無倫次,但都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明白發生什麼,也不敢問,隻敢打馬虎眼。 “立正!”一聲令下,眾人下意識止語,挺身立正,卻是時莉。隨即時莉嗬斥道:“身為一個士兵,說話卻支支吾吾。連話都不敢說,當什麼兵?” 隨即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你,出列,把話說明白!” 陳雷出列,隨即道:“報告教員,我們有一好兄弟,他喜歡你,但他今天生病了,我們懷疑是不是被你給拒絕了!” 時莉先是一愣,隨即臉一黑,手一捏,關節哢哢直響。眾人見此,身子板正,不敢大口呼吸。 “什麼亂七八糟的!”忽然,時莉像是想到什麼,問道:“你說的是……” 隨即描述了時晟的長相和體態。對這名小男孩,時莉還是有印象的,雖然隻是見過幾麵。 “他怎麼樣了?”時莉問道。 陳雷答道:“他發高燒了,現在已經在醫院接受大夫治療,我們有一位好兄弟在那守著他。” 陳牛其實是眾人的叔叔輩,是陳某人的堂弟,陳老三的小兒子。 時莉沉思一會兒,後麵五人慢慢開始了議論。時莉忽然道: “我知道了。麻煩你們給我傳話給他,我謝謝他的喜歡,也接受他對我的喜歡。 但是,如果是作為士兵,我希望他不僅能夠正視自己的喜歡,也能夠正視我的個人想法,休要做過多的幻想!因為過幾天我便要訂婚了。” 時莉說這話時,雖然不是麵向眾人,但說的坦然,大氣,凜凜而然。眾人聽到這話後心頭一震,左右相顧,很是吃驚,似乎明白時晟為什麼喜歡她了。 陳雷尚未反應過來,後方的陳誠打破了沉寂,對時莉道:“請教員放心,我們兄弟幾個絕對會將您的話一字不差傳給我那兄弟!” “好了散吧,你們去做你們的事!”時莉雙手一拍,眾人聞聲散去,時莉也繼續自己的訓練。 …… 太陽東升,紅日漸起,如同蛋黃,透過高山上的樹木,映入眼簾。不多時,太陽升起,紅日褪去,灼熱慢慢撲向大地,慢慢沖散昨日雨水帶來的涼意。 早飯時間到了,陳家六人沖向食堂。在吃完後,六人帶著兩份飯去醫院,其中一份是後廚特意調製的為病人製定的湯和食物。 “哈哈哈,時晟,陳牛,吃飯了!”陳信,陳誠的兄弟,隔老遠就嚷嚷著大嗓門。 推開門後,將二人食物放下,陳雷把陳牛的食物遞給陳牛,然後緩緩打開時晟的那份。 時晟臉色發紅,嘴皮乾裂。 旁邊,陳誠問陳牛道:“怎麼樣?” 陳牛邊吃,邊答道:“大夫已經紮過針了,說是寒氣入侵,本氣虧損。反正大概意思是沒多大事,過兩天就可以恢復。另外,大夫還給了時晟一本書,說是可以在生病期間修上麵的內容,以便恢復。” 隨即,陳牛把一本書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遞給眾人,眾人相互傳看。 陳信推了推陳誠的胳膊,陳誠想起那件事,便對時晟道:“我們剛才遇到時莉教員了。” 時晟神色黯然。 接著陳誠把時莉的話復述一遍,眾人便安靜下來。 時晟望向窗外,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直把眾人嚇一跳。 “兄弟,你別想不開啊!” 眾人七嘴八舌,一個個的忙著安慰。 時晟卻忽然一笑,笑了起來:“我還是挺有眼光的,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這麼優秀。”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謔謔大笑起來。房間裡充斥著歡樂的笑聲。 醫院外,陳某人四人與陳雪正一同前來…… ———————————— 中午,如方與如莉配合如家三人,對自家學員進行學術上的問答,以及生活必須方麵的調配,將一些箱子送到。 箱子裡麵是家族對自家子弟的支援,包括一些心法書籍,符力解析。 個別如家子弟還擁有家裡定製的武器,這些都是在允許範圍之內,運來之前就已在兵營做了全方麵檢查,且最後,箱子不能留在寢室內,會被專門送到倉庫存起來。 …… 遠在數千裡之外的城南如家,經過調息,如能此刻已經能夠進行談話,一直照看他倆的老大夫李根,在眾人的勸說下到大堂後方休息。 山脈下的城南辦公室,如東海此刻已經整理好內容,聽到傳來消息說如能醒了,提起公文包就往回趕。助手則在收拾整理如東海亂糟糟的桌麵。 約一刻鐘,如東海到家,趕到大廳旁的房間,見到如能,看到他熟悉的笑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隨即,如東海四處張望,向身後兩個年輕人問道:“李大夫呢?” “族長伯伯,李大夫正在後堂休息,他老人家半夜還在為如能叔紮針。”其中一年輕人,十四歲左右,半大小子,向如東海回答道。 如東海點點頭,對二人道:“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們。” 二人退出後後,如東海隨即向另一張床詢問到:“錢老板,您好點了嗎?” “錢熊多謝族長關心,我好多了,看這情況,再過十幾天就好了!”錢老板則向如東海單手做拱手姿勢道。 如東海笑道:“甚好,這次多虧錢老板你,不然如能焉能從蛇口脫險?” 哪知錢老板卻是忽然間止住了笑容,微怒道: “本來我等三人逃出去是沒問題的,那群蛇也沒下死手,隻是一些小蛇追著咬不放,大蛇們並未有任何動作。稍大一點的蛇也未做糾纏,隻是張大蛇口威懾我等三人。” 如東海靜靜聽著,雙手十字交叉握著,胳膊枕在大腿上,身體前傾。 “那到底發生什麼,為何會形成這樣的局麵?”如東海在聽到大蛇的動作後,吃了一驚。 “是曹家那人!”錢老板僅有的一隻手攥得死死的,關節哢哢直響。 錢老板忽然看向如能,掃視一眼後,對如東海道: “曹家那人忽然將周圍的蛇全部斬殺,這讓本來不動的部分稍大一點的蛇瞬間奔襲而來!隻一擊,便將我等三人擊散!奇怪的是,大蛇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行動。” “曹陵可能是心中有恨,從礦區排查開始就心不在焉。”如能忽然道。 “他視作親子的侄子也在礦難事故中重傷。”錢老板聽到這裡,答道。 眾人默然。 如能忽然想到一事,對二人道:“他曾向上麵請求申請符力大夫緩解他侄子的傷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看到他了,但我隻做安慰,想來他是救子心切,才會忽然爆發情緒!” 錢老板忽然嘆了一口氣。 “那二位都稍作休養吧,人已不在,便讓他安心去吧。” 錢老板點頭示意,如能也是閉目養神。 …… 如家密室內的聯絡室,各種機器陳列在室內。說是一個聯絡室,卻比外麵院子都要大,並且位於地下二十丈深。 信號天牛有的主要靠捕捉大地震動獲得地下信息,有的靠捕捉天空中的信號來聯絡。 每一個信號天牛誕生以來,便擁有唯一的編號。 最前麵是龍脈編號,比如如家龍脈編號為醜,如家龍脈方向所有的信號天牛都是從醜開始。 四個方向,依次為東南西北,其信號天牛首位分別為子醜寅卯……以此類推。 丘城龍脈分為三個梯隊,第一梯隊為趙、如、李、劉四家,占最外層的四條龍脈;第二梯隊為公孫、錢、施、羅四家,公孫家在丘城西方,後三家均在丘城東方;第三梯隊為西門、淩、方三家。 十一大家族,每五十年投票一次,根據全體家族決議,根據排序重新擬定重要龍脈的歸屬,選拔新進者,淘汰後三家。 如家則是於二十多年前將曹家從第一順位直接趕下神壇,連根拔起,並非選舉提拔而起。 而白玲瓏,也正是憑借如家的帶頭支持,擊敗由趙家、李家、曹家三家扶持上位的另一名競爭者,成功擔任本市市長。這在丘市有史記載以來也屬罕見。
第13章端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