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偶遇(1 / 1)

自丘市建立以來,市長均為終身製。   在歷史上,有些市長被自下而上集體罷免;有些市長不堪重負主動卸任;有的市長在任上崩殂;但更多還是在任上壽終的。   每一屆市長的上任對十一大家族而言都十分重要,因為每個市長可以對十一大龍脈的其中一座山有直接任免!   本屆市長有些特殊,自上任以來,她尚未行使這項權力。因為與她直接相關的如家,則是在她上任前就已將曹家直接趕下去。   ……   作為市長,白玲瓏在丘市沒有親屬,身後沒有娘家人,身後無自家家族支撐。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白玲瓏可以把如家視作自己娘家,可以把西門家視為娘家,可以把公孫家視為娘家。   龍脈,天地自然之造化;這種造化,無法取得,也留不住,更帶不走。   十二條龍脈中,位於丘城中心最大的主龍脈,更是蘊含不可描述的力量!   所以,一般隻要不是出現大的沖突,所有家族在每一次征召令開啟,都會選擇將族中優秀子弟送到市中心來參加征召令。而每三年一次的征召令,也因此也就成為全丘市的熱鬧時節。   可以說,龍脈與整個丘市的發展息息相關。   但也有這麼一兩個家族,他們不依靠龍脈之力,自有造化。   其中一家是位於丘市北偏西方向的諸葛家,世代居住在黑俠山的東側;另一家則是居住在丘市最西邊的葛家,背靠的飛仙湖,是整個丘市最重要的水源源頭。   諸葛家以智慧之名為世人所知。普通的百姓不防備諸葛家,因為諸葛家胸懷廣闊、心懷仁慈而悲天憫人;   眾多小家族也不防備諸葛家,因為諸葛家向來以丘市大局為中心,從不僭越,一般也不參與內部鬥爭;   防備諸葛家的向來都是十一大家族及一些實力強大的家族。   而葛家,現任族長葛抱,是一位賢良長者,方圓萬裡均知其名;連不可一世,連他哥話都隻聽一半的西門驍,麵對葛抱都必躬身問候,下馬拜見,以弟自稱。   歷任葛氏一族族長都並未考慮過向丘市內部進發,專注於向丘市各地輸送人才,培養出一代代傑出英豪,為廣大家族所認同。   此兩家,雖不依靠龍脈發展,卻也是每次征召都派出家族子弟參與。但兩家對族中子弟要求甚為嚴格,三申五令族中成員不得參與任何格鬥。   因此,每年大比都是看不到這兩家子弟上臺鬥爭,世人對兩家的個人實力也是不得而知。但其實,兩家在對外族的戰鬥中不比其他家族少出力。   ……   話說白玲瓏,在接到秘書童欣傳訊,頓時朝著聯絡室走去。待抵達聯絡室後,進入一間密室,聯絡人那頭,正是如家如東海。   一刻鐘過後,白市長從密室出來。經過周密的探討,白玲瓏與如東海對此事有了定性。   白玲瓏下令:對於曹山鎮礦區,暫時停止一切開采、運輸等行為,一切行為依照如東海指令為準;沿著礦區方圓五十裡之內,所有居民立即搬遷,包括但不限於曹山鎮;著附近所有特殊部人員配合如東海對其中探查,聽候如東海調遣……   “童欣,趕緊準備下午會議室,通知十一家族的與會人員。”   白市長在吩咐完童欣後,便朝著休息室去了——午休這個習慣,白市長是一直以來都有的。   ————————————   兵營中,如莉在結束此行之後,就與如方眾人分開了;如方則是在獲得兵營準許允許後帶如家眾學員奔往集市,準備大海一頓。   天氣晴朗,青空中偶爾飄著幾朵白雲。幸得昨日一場驟降的大雨,此時雖是晌午卻也不時有微風輕拂。   如莉一個人在樹蔭下,沿著行道邊緣慢慢倒走著,腦子裡則是想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終身大事。   心中排斥這件事的如莉,其實也有自己的思量。   如勇作為自己的親叔父,向來都是不參和兒女婚嫁之事;叔父此來,想必一定是隱藏了什麼重要信息,而這個信息想來對叔父很重要;這件事,應該還和父親有關,所以叔父才會偶然間提一下父親又略過。   但思來想去,她都隻能得到自己已經知道的答案。對未知的那部分,如莉卻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叔父對父親一事向來不提。   而後,如莉便不去想叔父目的,轉而想起了自己那未婚夫,如莉淡然一笑。   “看起來確實有點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二十三歲。”如莉從兜裡取出照片,看著照片自嘲道。   走著走著,忽然,如莉感覺腳後跟被絆到,猝不及防之下,雙手向後抱住頭部,免得傷了頭顱。   但是,如莉卻感覺到自己被人攔腰抱住,身體也不再向後倒下。   如莉望著抱住自己的那人,那人把如莉扶起站穩後,便問道:“抱歉,沒嚇到你吧、你沒事吧?”   那人神色緊張,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如莉搖搖頭,轉了一圈,回答道:“我沒事,多謝閣下相助!”   “十分抱歉,此番是我腳伸太長了,是我之過失。”那人一邊道歉,一邊拱手賠禮。   如莉也拱手賠禮,嘴上露出微笑。當眼睛見到那人後,如莉卻是不敢置信,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望著那人;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人見到她,也是十分吃驚,二人不約而同指著對方道:   “是你!”   “是你!”   “如莉!”   “陳某人!”   此人赫然是如莉方才正在思索的對象,也是自己那素未謀麵的未婚夫陳某人……   原來陳某人在結束了交談後,一個人跑到這地處偏僻的角落裡,想著一個人靜靜。   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他此前從未想過的。年幼時,父親的失蹤令他大哭幾場,但在時泰陪伴下,他也未曾覺得自己缺少什麼。   但母親的不知所蹤、終身大事的到來,讓他瞬間沒了主心骨,隻能聽之任之。   陳某人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那麵容模糊的父親,也想到了那位既是大哥又像父親的時泰時大哥……   然後忽然想到了即將與自己共度餘生的那位叫時莉的女子,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於是,陳某人心中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慢慢閉上了眼睛,把腿伸得長長的,後頸枕在長椅上……   然後就把時莉絆倒了。   與隻能依靠本能的如莉比,陳某人反應更快一點,霎時便把如莉抱住。   ……   初次見麵,便是以這種方式,陳某人嘴巴也似乎不靈了,見了許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如莉。   與陳某人相比,如莉則是大大方方,伸手向站著的陳某人,道:“請坐。”   “哦哦,你也請,你也請!”陳某人忙道,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便象征性地擦了擦額頭,仿佛額頭上有汗水。   二人坐下交談一番後,彼此也是放下心中的防備,開始暢談起來。   “所以你這照片上的胡子,是從你外公那裡傳下來的咯?”如莉打趣道。   “哈哈,好像是,因為我外公就是一大胡子,小時候抱我的時候我總被他用胡茬子伺候。我媽也說我很小的時候就會抓胡子了,總把外公抓得叫疼!”   陳某人完全沒了之前的靦腆模樣,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見到外公,有沒有印象,就胡扯一堆。   “姓張,胡茬子,是擅長使槊的張家嗎?”如莉卻是暗忖。   忽然,如莉感知身上的信號天牛有人傳訊,便對陳某人道:“我這有點事,你看?”   陳某人忙道:“你忙你的,別耽誤了!”   二人分別後,陳某人繼續發呆大計,如莉則沿走來的路走回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時莉,陳某人道:“有個人陪好像還不錯啊?”說罷下意識摸了摸胡子,卻沒摸到胡子。   遠處,時莉則邊走邊道:“也沒那麼老啊!”   ————————————   陳雪現在正發呆,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坐著。在她旁邊還有一個人,但是沒敢說話。   今天本來是挺開心的,一大早起來就直奔校門口要見自家哥哥。陳某人也是不含糊,一見麵就直接把陳雪抱飛起來轉一大圈,真的很開心啊。   今天是整個兵營家族來訪日,是每一屆的慣例,也是自白玲瓏擔任市長後新製定的規章製度。   學員們都在操場上自由活動,心中想的是,哪怕是在草地上躺著曬太陽也是好的。陳雪也不例外。   但是當陳某人拿出一個盒子後,陳雪感覺不太妙了。這個盒子,她和哥哥陳某人一人有一個,她也不止一次見到。   ……   陳雪很小的時候,看到娘親總把一些好東西往這個盒子裡存放起來,然後鎖好;並囑咐小雪看好盒子,別讓哥哥亂動。   別看哥哥在外麵橫行霸道,在家裡卻屬於能被妹妹壓住氣勢那種。因為張素素一聽小雪告狀,準會將“愛的鞭策”化為現實,狠狠擊打在陳某人身上。久而久之,小雪在哥哥麵前也養成一些小刁蠻。   當小雪學會認字以後,認得上麵寫了“阿福”和“小雪”四個字,便問娘親為什麼上麵有她們的名字。   娘親告訴小雪,這個盒子是給小雪的嫁妝,那個盒子是給哥哥娶媳婦用的……   娘親腰不太好,乾活時總會時不時歇下,一邊撐著腰,一邊杵著鋤頭。每逢這時,小小的小雪便會舀著一碗水,蹣跚地跑到田間給母親送去;母親也會拍拍她的頭,並誇贊道:“小雪真乖!”   小雪慢慢長大,也會幫助母親分擔一些活。後來哥哥畢業了,會跟隨時大哥去山裡打一些野味。   母親說應該叫叔叔,但小雪卻總聽到哥哥叫時大哥,時大哥,也跟著喊,就喊習慣了,這時候已經改不掉。   在時大哥的幫襯這個家的背後,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小雪很小很小便了解到的秘密,或者說是小雪偷聽到的,那就是:時晟本該有弟弟或者妹妹的,但是因為自己家,為了幫襯自己一家三口,都沒了。   小雪還小,根本不懂事情,反而問娘親:“娘親,為什麼我沒有弟弟妹妹啊?”   這時張素素都會慈愛地蹲下,撫摸小雪的頭發,對小雪道:“小晟不就是你弟弟嗎?你要好好保護小晟啊!”   小雪總會撇撇嘴道:“那是我大侄子,才不是弟弟。”但小雪還是從行動上保護了自己的這位大侄子。   小雪是女孩子,現在十六歲,比十五歲的時晟看起來高了快一個頭了。   全市都實行六年製公共教育製度,小雪小時候便每天都帶著時晟上下學,保護好自家侄子。   本來這次報名,張素素是不同意的,小雪問原因,張素素卻答不上來。但小雪就以為娘親是不想自己一個女孩子去當兵,去服役,便偷偷跑去報名。   所以當陳某人念到名字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因為母親沒對他說過這事兒。   其實小雪不知道的是,其實當她跑出去的時候,張素素就倚著門,望著她的身影,望了好久好久。   今天收到這個盒子,剛開始挺開心的,但是當聽到母親不在時,小雪腦袋蒙了,忽然間就懂得了好多事,也明白了許多道理。   昨天,小雪看到自家這大侄子那不爭氣的樣子,就想一腳踹過去;今天看到他,看到時晟滿臉不解的樣子,小雪忽然明白,時晟為什麼沒弟弟妹妹了,也知道娘親沒了意味著什麼。   錯綜復雜的情緒交織在小雪心中,她反而哭不出來,心中無比平靜。   ……   隻是陳雪的平靜,嚇壞了時晟。自己無論做什麼鬼臉,這小姨就是不動聲色。   時晟自認為自己確實沒膽子去碰自家這小姨,隻敢拿手指頭去輕輕戳陳雪。   奇怪的很,往常,如果時晟敢這樣做,陳雪一定是怒目而視,雖然很少動手,但也有動手的時候。   見陳雪沒反應,就又戳了戳。   陳雪還是沒反應。正當時晟準備繼續自己的小動作時,陳雪忽然望著他,這可把他嚇一跳!   但出奇的是,陳雪既沒有瞪他,也沒有打他,隻是望著他,眼中忽然間流出淚水。   而後,陳雪的淚水,如同泉湧般噴薄而出,又如同那墜落的銀河一般瀉下人間……   “你別哭啊小姨!”時晟手舞足蹈,卻是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一邊站著安慰她,一邊又不知道說什麼。   “是我哪裡做錯了嗎?我改啊小姨,你別哭了,我錯了,你再哭我就要哭了啊!”時晟見陳雪眼角那止不住的眼淚,眼眶紅紅的,眼看就要哭出。   見時晟這樣子,陳雪卻是慢慢笑出了聲,隻是聲音特別小,隻有時晟自己聽到,陳雪也沒注意到自己笑了。   陳雪一邊流淚一邊笑,順手一把把時晟拽到凳子上,用一隻手臂環抱著時晟的肩,對時晟道:“以後別叫我小姨了,叫我姐姐。”   “啊?”   時晟愣住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敢相信陳雪的話,也沒注意到陳雪前所未有的溫柔,隻是右手摳了摳頭,吞吞吐吐地說道:“可,可,可可是你是我小姨啊!”   陳雪被逗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這家兩兄妹,皆為性情中人。   ————————————   鐵山鎮,公孫環營地內。   趙龍躺在床上正與華星吹著牛,得知華星是華眉的親哥哥,趙龍便打趣道:“那就是大舅哥了,來大舅哥,乾一杯!”   華星白了他一眼,卻也慢慢抬手品茶。   “不過,大舅哥,說真的,你們的配合完成的真不錯啊,五個人一組,單打獨鬥我根本不是對手啊”趙龍笑道。   華星也沒回話。但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嘻嘻哈哈的男子,差一點就將一隊人馬連同隊長一起乾掉。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事情傳開後,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己方無論哪一隊,都沒想過要奪取對方性命;雖然招式狠辣,但對眾人而言,傷筋斷骨也不過躺幾天。   “你也不錯。”華星鬼使神差地忽然答了這樣一句話。隻不過很快便後悔了。   “真的嗎?你看過我戰鬥?你知道基礎符陣嗎?你懂符陣演變嗎……”   趙龍一連串問題,直把華星問得答都答不上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但很快,他的救星來了。隻見一女將軍模樣的魁梧英姿出現在視野中,隔很遠就能聽到皮革踏地的聲音。   來人正是此駐地最高指揮官公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