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偵測(1 / 1)

黑夜如同大幕,將天空完全包裹起來。   夜色下一匹機械馬匆匆掠過,匆匆奔赴南城門,正是如方。   行至城門處,他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城門,陷入沉思。而後,他腦海裡一陣疼痛,停在城門前,捂著腦袋,而後便穿過了緊閉的外城門,最後又出了內城門,而他渾然不知。   隨後他策馬奔赴前方,徑直前往如家大院,而他渾身上下都是泥。   回想起方才發生之事,如方陷入沉思。隻是,忽覺自己是在騎馬,立即驚醒。   對如方而言,黑夜與白晝並無太大區別,可能就是白天看得遠一點;黑夜中如方也能看清周圍,即便是閉上眼睛也是一樣。   當身體秘力完全停止運行,便如同往常一般,隻能用眼睛才能看見事物。   ……   話說如方在山洞內,聽到一陣嗡鳴便暈倒。醒來後,如方發現自己睡在一塊石床上,上麵鋪滿茅草。   茅草被細細分絲,略有韌性,應是處理過的,並不硌人。   下床後,如方環視四周,發現這竟是一處山洞!四處探查下,忽然發現前方路中盤著一條大蟒蛇。   如方下意識後退,運行身體秘力,欲取出武器,卻不見符光閃爍——武器被取走了!   如方很快冷靜下來,思忖道:“如果隊對我不利,我早已沒命,說明對我既非惡也非善。”   想罷便直往蟒蛇方向去,拱手躬身問道:“晚生如方,有禮了!敢問前輩,晚生該如何出去?”   蟒蛇盯著他,並未開口,而是用尾部指明一個方位。如方見狀,道別而後朝著那個方位走去。一路上,不時有蟒蛇指路。   走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黃晶宮殿,閃亮奪目。驚奇之後,如方便環顧四周,隻見前方緩緩打開一道大門,裡麵出現一道身影。   “那是……”   ……   “奇淫技巧如果沒有足夠的約束,隻會重蹈覆轍,成為崩壞整片秩序的起點。”   思緒收回的如方清楚記得,當那位把武器還給如方時,說了這樣一句話。   當時如方也沒在意,畢竟連族長都困惑怎麼去做的事情,他也懶得去想太多。   ……   南城門如家小鎮上,在接到曹山鎮士兵傳訊來後,聯絡部緊急聯絡如東海。   當時正在辦公的如東海聽到消息,心中一緊,但還是強忍著處理手頭工作。   處理完畢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如東海急忙叫助手送他到曹山鎮,卻被助手說了一句話勸住,那助手道:   “族長,如方已經長大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   但如東海對後輩的拳拳關愛之心,整個如家是有目共睹。   不說是族長院內處理工作的四老,便是如家小鎮上的其他家族,即使彼此在一定程度上屬於競爭關係,如東海依舊不留餘力地培養。   遠的不說,如家的實驗室,過去便隻有如家的人可以進去。   再看當下,實驗室裡麵各類項目的開展、各種數據庫的建立,有六成是在如東海手中發展起來的,這些光靠如家一家是無法發展起來的。   如東海在機械車上思忖良久,通知助手:轉頭去如家院子。路上,如東海派人去城門口看著,勒令如方一回來就立即找他。   ……   如家院子,天已經黑盡了,但如方還沒回來,連四老都坐在院子裡一起等,氣氛有些壓抑。   平日裡都會來院子裡玩耍的小孩子們,今日也被攔在門外,但小孩就是小孩,當即就在門外玩耍,門口充斥著稚嫩的笑聲。   “踏踏踏——”   如東海並沒有收到信號,但如方卻回來了,下馬將武器收整完畢便進了院子。   門前一群小孩兒還在自顧自地玩耍,絲毫沒注意到如方進了院子。   如方進門的腳步聲響起,四老與如東海先後沖過去,如東海抓著如方手臂,上下打量著如方:如方渾身上下都是泥土,泥巴已經風乾。   如雷老人見狀,道:“先去把衣服換一換吧!”隨後大聲喊道:“如行,去整洗澡水,再去找一套你爹的衣服來給你哥換了!”   如文老人大聲斥責道:“真敢一個人逞英雄?你就不知道找個人商量商量?那個地方是你隨便去的地方嗎?”   幾個老人一通責備,如方連連道歉並說下次不會了。   “四位爺爺,父親,如方哥,洗澡水熱好了!”走過來一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打破了四人的輪流批評。   如方向五人行禮後跟在如行身後。如方摸了摸如行的頭發,後者一聲尖叫,隨後道:“臟死了,你別摸我!”   “叫你別摸我!”   ……   半個小時後,六人在一間密室內,如東海坐上座;四位老人坐在如東海下方的左右兩邊,每老有一張桌子;如方作為晚輩,坐在如東海對麵,身旁沒有桌子。   四人相去不遠,如東海先道:“說說吧,你怎麼想到去那裡的?”   “想了解情況:那種構型,應該是一種生命結構的衍生品,而不是簡單礦物質。”如方答道。   如東海震驚,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所有人沒想到的方向!   “結果如何?”說話的是如文老人。   如方沒說話,隻是取出武器,慢慢展開,然後取出一張透明物體,那物體很輕柔,能折彎,如方把那如同薄紙的物體送到如文老人手中。   其餘四人都走向如文,各自摸了摸,其中如令道:“怎麼感覺是蛇皮?”   其餘三老人也贊同地點點頭。   如東海是最後一個接觸到的,當接觸到的瞬間,眼神一亮,問如方道:“怎麼得到的?”   “是他們送的,說可能對你有用。”如方回答,然後又繼續道:“他們好像很了解你,族長!”   如東海沉默不語,四老也沉默。“他們還說什麼了?”說話的是如文,說話間五人各自回到位置上。   如方站在原地,回答道:“他們想搬走,隻道‘不願意與人族起沖突,也不願意摻和到人族的內部鬥爭’。不過他們希望族長能夠幫助他們撤離,他們會留下一半黃晶作為報酬!”   “怎麼聯係?”如東海又問道,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該怎麼相信他們?他們又憑什麼相信我?”   如方緩緩吐出兩個發音,但四老一個都聽不懂,唯獨如東海,聽到後,眼睛瞪得大大的,拍著桌子瞬間站起來!   “是他?”如東海在密室內走動。四老見他走過來又走過去,走過去又走過來,便出聲問道:“水牛,到底啥情況啊,你給我們說說唄?”   哪知如東海對如方道:“你見過他了,那他應該說過會和我見麵一事吧?”   如方點頭。   如東海轉過身,問向四位老人道:“四位叔伯,我想做一件事情,需舉全族之力,其間還需要借助其他家族的力量,敢問四老,支持我嗎?”   四老相互看了一眼,如文道:“你做什麼我們都是支持的,問題是,我們要做什麼?還有就是,你做這件事情的動機是什麼?”   “報恩!”如東海伸出手,望著手,握緊拳頭,而後斬釘截鐵回答道:“不僅是我自己報恩,也是為整個丘市報恩!”   ……   ————————————   清泉鎮,傍晚時分,諸葛明身上一隻信號天牛散發出紅色光芒,當即令人查探信號源頭。   不多時,諸葛明身邊的大牛跑過來,對諸葛明道:“葛明哥,是周山峽穀處傳來的。”   說話間,腰部的信號天牛也散發紅光。   捂了捂頭,諸葛青調侃道:“真是禍不單行啊,術貝那邊也被盯上了。”當即對大牛道:“去叫華星到聯絡處,我們馬上要轉移了。”   大牛拱手告退,瞬間消失在原地。   ……   約十分鐘後,後院聯絡處,聚集了十來人,是昆侖軍長期駐守在這裡的全部力量。   “各位,時機緊迫,我長話短說。”諸葛明指了指地圖,對眾人道:“方才我已下令,各部分均實施第三套方案,因此我們此行的首要目的隻有一個字——逃!”   “三個隊長,你們分三處逃去,各率一隊到圖彧、甘青、包吉處集合,到後一切聽從他們命令行事。”   “華星你出鎮後,速度帶領你的隊伍前往中河鎮,趁那一帶現在沒人。術貝已傳訊告知我,觀音橋那裡有援兵在,暫時不會出什麼危險。”   言罷望向身後的大牛,道:“大牛你和我一起行動,專門保護我!”   安排完畢後,諸葛明鬆了一口氣,對眾人道:“此前我已告知軍團長,他會正式向西門家以及淩家求援。”   “但還是那句話,我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於別人身上!大約兩小時後,此處便會有敵人來犯,我希望還能與大家再次合作!”   “所有人,各就各位吧!”   十餘人幾人一組,瞬間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諸葛明和大牛兩人。   ————————————   從葛家村到丘城並不止有一條主要通道,還有水運。   丘市的水運主要是靠丘河。   中遊區域,因為黑瞎子峽穀內的河道幾乎呈直線,水流速極快:在這數百裡峽穀之內,普通的船舶隻能順行不能逆走。   中下遊,為了充分利用好丘河龐大的水運條件,在觀音橋鎮建立港口,成立水係運輸,隻因此地是丘河分流之地。   術貝與項俞二人便走在前往丘河下遊的終點——觀音橋鎮的路上。   原來,當二人走出隧道後,術貝察覺到自己手上被人做了手腳,便欲施展符術清除。   哪知,手背越來越熱,術貝伸出手,手背在日光下,慢慢凝出一個“逃”字,術貝大吃一驚!   聯想到方才遇到的那位,術貝立即改變方向,改道向南行走,激發機械馬加速行駛,並向諸葛明傳遞求援信號。   身後的項俞在術貝神色變化時,神態也變得警覺,並未多言,隻是緊跟術貝前行。   ……   術貝二人出城門後,不遠處的酒樓二樓,一行腳商人緊盯著術貝二人。那人腰上別著一隻信號天牛,嘴裡嚼著花生米,身體一側靠著圍欄,渾身有些懶散。   “目標出現,西向而行。”   酒樓店員見到那人倚靠在圍欄上,便上前提醒,那行腳商人也連忙道歉。隻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他便失去了術貝、項俞的身影!   “第一偵測點丟失目標!”這人瞬間發出一信號,其在下遊人員接收到信號後,各自提高警惕。   “第三偵測點捕捉到目標!”在約莫四五分鐘後,城門口向南二十裡的街道,一個偵測站點發出信號,眾人鬆了一口氣。   “目標出現在第五偵測點,速度極快,確定是向南逃走!”   “確定目標向觀音橋方向出發,預計目標二十分鐘後抵達,請各偵測點密切注視目標軌跡,務必要在目標到達觀音橋前攔截,請相關站點集中力量,做好攔截準備!”   監視一方的總指揮做出了調遣指示後,各站點紛紛改變行動方針,除卻一些重要隘口用於監測敵人增援,其餘力量均朝著觀音橋方向聚集而去,包括更南方。   ……   丘城南城門,時泰此時已經回到家中。似乎是察覺到時泰要去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陳某人叫來了其他人幫忙頂著崗位,讓時泰先行回家。   家裡麵積不是很大,但是收拾的乾乾凈凈的,沒有很大的院子,隻是簡單的幾個房間,小院子,以及一個大廳。   “蓉兒,我那盒子呢,白色那盒子?”時泰到處翻都翻不到,打開門後,向院子裡正在收蠶繭的陳蓉問道。   陳蓉聞言,放下手中活,朝時泰大喊回答道:“在樓上,樓上的小倉庫裡,我請阿福把它運上去了,我搬不動那個。”   時泰幾步就走到樓道口,幾個呼吸便到了倉庫內,一眼就看到那躺在地上的那個盒子:通體白色,上麵有奇異金色花紋,懂得符力的人都明白這些是符力運行通道。   “噗——”   “咳咳——”   盒子上麵蓋滿了厚厚的灰塵,時泰一口氣吹了大半,吹的滿屋子都是,連他都咳嗽了幾聲。   “咯吱”的一聲!當時泰拿起盒子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腳下樓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再看放盒子的位置,原地已經出現了一個凹下去的坑。   這盒子,很重!好在樓板是時泰、時晟從山上運來的好木材,韌性很好,強度極高。   十幾個呼吸後,時泰提著盒子,身上披著麻衣、盒子套著麻皮正要朝門外跑去,卻見到正在搬運蠶繭的陳蓉。   時泰把盒子放在地上,走過去,便要幫助陳蓉把東西放到架子上,陳蓉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來吧,你早點回來,晚飯等著你吃!”   望著眼前的妻子,時泰走過去,摟住陳蓉,把她緊緊抱住,臉貼著她還年輕的臉龐,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晚飯我就不回來吃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嗯。”陳蓉輕輕答道。   時泰臉上寫滿了不舍,他也不知道此去能否歸來。作為士兵,每一次戰鬥都必須用生命去拚搏,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放開懷中的人兒,輕輕撫摸她的臉龐,好像還是老了些許,但還是好看。   她如今才三十五歲,十九歲那年便嫁給了當時已經三十四歲的時泰。   縱使萬般不舍,終究難以逃避。時泰倒退兩步,拿起盒子,幾步就跨出院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外,陳蓉追了出去,但已經望不到時泰的身影了,眼角流淌出淚水,默默看著遠方。   “鐺——”   城門的鐘聲響起,街上多了許多進出的人,其中有一道身影,身披麻衣,背著一個麻皮包裹,走在人流之中,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