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內亂之兆(1 / 1)

巡狩大唐 尙嬴 6380 字 2024-03-24

從粱鳴海口中丁焺才得知,當時侯君集領兵西征,旨意未到便滅國屠城,再加上蘇將軍一戰滅三國,太宗下令,未得旨意不許滅國,這次丁焺隻是作為正使一職出使扶桑,未經過兵部、閣部就攻陷扶桑王城、屠殺扶桑王室,確實屬於違製。   粱鳴海帶著丁苻入宮覲見,丁焺孤身上路,他心裡清楚,所謂的違製不過是個借口,如今丁武貴為閣老,自己和兩個弟弟又身居要職,雖然比不上那些老牌門閥,但過於耀眼,如今正好借著此事為由,狠狠的打壓一下自己,或許這並不是件壞事。   很快長安城就有了消息,丁焺因為長途跋涉,身染重疾,危在旦夕,隻能送回老家養病,粱鳴海接任正使,丁苻接任副使。   粱鳴海出身高貴,外加戰功彪炳,長孫家也不敢過於壓製,丁苻是丁武的嫡子,得罪一個手握重權的閣老,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弄不好就會家破人亡,於是出現了一副極其和諧的畫麵,粱鳴海加封勛爵,丁苻調任涼州長史,妥妥的正五品上的高級官員,這可是領諸曹參軍,通判本州各曹事的實權大吏,丁武內心雖說有些對不住大侄子,可一想到自己兒子如今也是一方大吏,開心的好幾天沒睡著。   從一個小小的八品候補縣丞,再到出使團六品副尉,這下又直接蹦到了正五品上的涼州長史之位,一下子風頭五無雙,整個長安城都想結交這位大唐青傑,丁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丁焺也得以安然歸鄉。   大運河畔   起初幾天,丁焺還算老實,在家侍奉了幾天父母,沒過幾天就待不住了,為了掩人耳目,以花十娘的名義買下來大運河畔的一座酒樓,每日烹魚煮酒,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功成歸物外,自在樂丹霞”   “看來你還是不滿啊”   丁焺正舒舒服服的喝口酒吃口魚,一道驚雷炸響耳畔。   “陛……咳咳,你們都下去吧,十娘,看住樓梯口,任何人不得入內,擅闖殺無赦!”   “是”   一眾下人急匆匆的下樓,丁焺急忙跪拜在地。   “罪臣丁焺,叩見萬歲”   “嗯,不錯,會享受啊”   李治可不客氣,繞過丁焺,自顧自的躺在睡椅上,有樣學樣的喝口酒吃口魚,王伴伴當即嚇的一激靈。   “陛下不可呀”   “有什麼不可的,他丁焺能吃,難道朕就不能,你躲一邊去,丁焺你過來”   王伴伴隻能退到一邊。   “陛下”   “緊張什麼,朕又沒降罪與你,修養了大半年,這病是不是該好了”   丁焺剛想推辭,又看了眼李治,你都跑我家來了,還說什麼好不好的。   “陛下聖明,臣這幾日確實好了不少,隻是還有些許病灶未除”   “拉倒吧你,讓你以病為借口,躲開長安的是是非非,你還真來個假戲真做,是不是心有怨氣”   “臣不敢”   “天底下就沒有你不敢的,你就是太聰明了,古往今來有幾個帝王會喜歡聰明人,若非朕,恐怕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臣萬死”   “行了,別撿好聽的說法,出使扶桑你有大功,但也闖下了大禍,讓你躲起來,不隻是保全你,最重要的是讓這份大功不落到粱家手中,這些門閥越來越猖狂了,再不壓製……”   “恐怕江山不穩社稷不牢”   李治還沒說完,丁焺就接上了,李治眼中多是贊賞,卻閃過些許殺意。   “聰明,那卿有何計?”   “無計!”   “你敢戲弄於朕!”   “臣不敢,臣說的都是實話”   “如今這些世家籠絡大臣,控製科考,就連朝廷十二位也難逃其手,就連後宮也……”   “所以臣說無計”   “哈哈哈,倒是忘了能這個聰明人,說吧,你要什麼?”   “陛下,臣父乃一介商賈,臣也想做商賈,富貴逍遙,一生足矣,至於登廟入堂,乃是家母所願,非臣所願”   “隻要你丁焺在,丁家富貴不消”   “臣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丁焺行跪拜大禮。   “陛下請看”   丁焺掏出袖中的一塊龜骨。   “大楚興,這是……”   “此物乃是臣偽造的,不過道理卻是一般”   “這……”   “陛下,如今這些世家早成附骨之蛆,小打小鬧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使這些蠹蟲越附越緊,隻要斬斷病灶,才能痊愈”   李治在躺椅上假寐,直到天黑,這才起身立刻,隻留給丁焺一塊衛府玉牌。   “十娘”   “公子”   “我記得你是江南東道人吧”   “公子記性過人,婢子正是嚴州人”   “哦,明日,我們出發去嚴州”   “公子這是?”   “去了便知”   等丁焺幾人到了嚴州,發現衛府首領已經等候多時。   “衛府江南東道閣領陳石見過大閣領”   丁焺手中的玉牌,正是衛府殿值大閣領的身份牌。   “嗯,衛府在此地有多少人?”   “上千人”   “看來這嚴州早就被你們監控了”   “嚴州數次滋生邪教異端,衛府早已發下嚴令”   “好,立刻撤出實務內衛,隻留下外圍內衛看守”   “這……大人,衛府曾嚴令卑職……”   “你要抗命?”   “卑職不敢,立刻執行”   “是”   很快監控嚴州的內衛便全部撤離了出去,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外圍內衛還在,而丁焺此刻正在嚴州城最大的酒樓,燕來樓之上飲酒做樂。   “章兄好酒量,佩服佩服”   “賢弟也不錯呀,來來來,在飲此杯”   “不…不…”   丁焺大著舌頭,話還沒說完,就被兩旁的樂女灌了進去,搖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了樂女懷中。   “哈哈…廢物…”   看著丁焺被樂女扶進了房間,章叔胤哈哈大笑,自己也喝的酩酊大醉,被樂女扶了出去。   剛一出門,章叔胤就醒了過來,打賞了樂女,轉身上了馬車。   “大人,如何?”   “不錯,果真是丁家那個廢物”   說著,章叔胤從懷中掏出十幾張銀票來,數了數,足足五萬兩。   “哈哈,老天真是不公,這個廢物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落得個被革名的下場,連他叔叔都保不住他,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   “大人,我們到了”   馬車停到了一處隱蔽的宅院,章叔胤並沒有敲門,而是從一條小道摸了進去。   “誰!”   “章叔胤”   “大人回來了,快去通報”   章叔胤直奔內堂。   “夫君回來了”   “嗯”   “這次收獲如何?”   “足足五萬兩,早知道這家夥這麼有錢,咱們還費勁鼓搗這些鹽鐵乾嘛”   “這麼說姐姐明天就可以出來了”   “我明日就去贖人,這些個天殺的狗官,我一定要將他們的頭顱掛上屋簷!”   第二日嚴州大牢,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子被幾個差婆丟了出來。   “姐!”   “這些該死的差婆,收了錢,還將人打成這樣,我……”   “住…住口”   “姐…”   “先離開此地,你放心,這個仇,我陳碩貞一定會報”   三人上了馬車,直奔隱蔽宅院。   燕來樓   “公子,人已經放出來了”   “嗯,盯住沒有”   “沒,這些人非常謹慎,外圍內衛根本跟不住,我們的人又不在城內,所以……”   “沒跟住就沒跟住吧,命令內衛,一部分化妝成乞丐流民,沿街乞討,一部分取代大牢裡的犯人,盡量取代那些不起眼的,有名有姓的萬不可動”   “是”   “還有,立刻命令內衛,我不管他們用什麼手段,立刻查清城內的幾家糧商”   “是”   看著內衛離去,丁焺喊來花十娘。   “十娘你立刻通知書生和毒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們兩個立刻帶咱們的人悄悄入城,查清糧行和櫃坊以後,盡可能取而代之”   “是”   花十娘走後,丁焺看著陳碩貞的畫像圖文,不禁有些咋舌,區區一介女流之輩,居然能籠絡出這麼一大批民眾,還創立了火鳳社,看的出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陰雨連綿十餘日,丁焺的心情不是很好,習慣了長安的晴空朗日,對著連綿半月的陰雨有些煩躁。   “公子,府衙傳出消息,昨夜城西發生命案,四名差婆被殺,現場被大雨沖刷,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   “十娘去過了”   “正是,怕打擾公子,婢女先行去過了,現場非常乾凈,四名差婆均被是被溺死的”   “溺死?”   “正是”   “屍體可曾移動過?”   “沒有,婢子仔細查看過,屍體沒有移動的跡象”   “這就怪了”   “婢子也感覺奇怪,特意詢問過書生”   “書生怎麼說?”   “書生剛剛去現場了,還沒回來”   “回來立刻來見我”   “是”   李生熟讀刑文,對驗屍查體更是有心得,一聽十娘所說,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直奔現場,恰巧遇到縣裡令查案。   看著縣令挺著個肚子,一旁的捕頭左翻翻右看看,李生暗罵幾聲草包,不多時仵作到了,裝模作樣的翻了翻,畫了屍單就回去了。   當夜,後衙   李生剛摸進後衙屍間,還沒來得及掀開裹屍布,外邊就亮起了燭光,李生縱身一躍,爬到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