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陸雲山倒是沒有拔劍,他隻是詫異誰這麼大膽,居然直接就來鉆他的帳篷。 一個溫香阮玉,一個血氣方剛,郎有情妾有意,一切自在不言中。 徐海看到了陸雲山的帳篷一陣陣抖動,捏著山羊胡子嗬嗬的低笑了一陣,然後就鉆回自己的帳篷去了。 在他的帳篷裡可是有著兩個漂亮女人在等他。 清晨的朝陽照亮著大地,這一夜無驚無險。 值夜的護衛們草草吃過飯後便爬上了馬車去補覺了,今天的護衛工作自然是由沒有守夜的人負責。 商隊一路向東,停留休息之際,昨晚鉆他帳篷的那個女孩總會滿臉彤紅的拿著水袋過來給他遞水。 他問了她的名字,她說爹娘就叫她桃兒,連個姓氏都沒有。 陸雲山來自後世,在潛意識裡尊重女性的,這種認識讓他在和桃兒相處的點滴中總是不經意的感動到女孩的心。 尤其是昨晚的恩愛,讓初嘗禁果的桃兒感受到難以忘懷的快樂,完全不是小姐妹們私下小話說的那麼可怕。 以前總聽說男人脫了褲子就是粗魯,可她覺得陸雲山一點兒都不粗魯,而且很細心,會和她說情話,會顧及她的感受,他真的好好! 不知道是徐氏的名氣足夠響亮,還是這支商隊一看就是護衛強大。 這一路歸途雖然小麻煩不斷,但一路還算順利,最讓人擔心的大股匪盜並沒有出現,眼見這邯鄲將至,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這些天隻要陸雲山不值夜,桃兒就會鉆他的帳篷子,頗有些初嘗禁果饞上了的勁頭。 桃兒的身材有點青澀,唯一的優點就是長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 從剛開始的隻敢悶頭往裡鉆,到這些天漸漸熟悉了陸雲山,也敢和陸雲山打鬧說笑。 隻是這一晚,桃兒一進來並沒有鉆他被窩,而是安靜的伏在陸雲山的胸口,滿臉愁容的問道:“良人,徐管事說明天就能到邯鄲,以後你會留在徐氏麼?” 陸雲山愣了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倒不反感加入徐氏,隻不過以自己的身手,即便是要加入也得是徐氏鄭重的來招攬,那樣自己才有麵子和待遇。 上桿子的可不是好買賣,這一點陸雲山的心裡很清楚。 桃兒多半是替徐管事在問,最簡單的美人計,自己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女人就交付自己的後半生呢? 當然,他沒有一口拒絕就已經表明可以合作的態度,至於徐氏的條件能否打動自己,還要再看看,一切都等回了邯鄲再做定奪。 這一晚的桃兒很動情,她真的舍不得離開這個自己第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隻可惜,自己已經賣進了徐氏,身不由己的。 自從父親收了徐管事的錢後,自己已經屬於徐氏。 除非徐氏願意把自己送給陸郎,否則今晚之後就是訣別。 相擁而眠,桃兒眼角的淚水打濕了陸雲山的衣襟。 次日上午,徐氏的車隊便抵達了邯鄲城門,這一刻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每一次遠行都有再回不來的風險,無論是跑商還是保鏢,風險都遠大於生活在邯鄲城裡的百姓。 能夠平安回家是商隊每一個人都渴望的事情。 徐管事將傭金結給了十幾個半途加入商隊受傭的武士,價格都是按商議好的交付。 而徐氏商隊的護衛大部分都是徐家人,他們酬勞要等交了任務後由主家賞賜了。 在徐海不舍的目光中,陸雲山接過300錢傭金,然後瀟灑告辭離去。 陸雲山是看到了桃兒希冀的目光的,隻可惜他不可能張口去討要她。 那樣做是落下乘的,不但會被徐海看低,而且就算加入徐氏,也會成為下等人的存在。 不過一場露水情緣,自己若是陷入了溫柔陷阱,怕是徐海有一百種方法擺布自己。 獨自走在邯鄲的大街上,陸雲山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趙人的悲傷。 可以說一場長平之戰,讓邯鄲城幾乎家家戴孝,每家的門前都插著白花。 那45萬被坑殺的趙國軍民,至少有一半都是從邯鄲征招的士卒。 街巷裡不時響起的哀鳴,讓陸雲山體會到了白起這招的毒辣,對趙國的打擊深入骨髓。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懂得顏色革命,怕是分分鐘都能蠱惑起掀翻趙孝成王統治的反抗浪潮。 在陸雲山看來,戰國七雄中最能打的就是秦趙兩國,而此次長平之戰為趙國最終的敗亡埋下了楔子。 邯鄲,趙國都城,這是一座戰國雄城。 邯鄲興於殷商後期,繁榮於戰國,邯鄲最鼎盛的時期當屬趙武靈王在位時。 趙武靈王推行胡服騎射,率先做出軍備改革,訓練出一支以騎兵為主體的強大軍事力量,不但將北方遊牧民族殺的退到蒙古草原不敢侵犯,林胡王更是承諾年年敬獻良馬,向趙國求和。 一位雄主就能造就一個戰國霸主的國家。 可惜了,後人不爭氣,昏庸墮落如趙孝成王,可以罵他一句昏君了。 歷史對此人的評價也就是一個詞:利令智昏。 做為趙武靈王之孫,趙惠文王之子,他將一手王炸開局打了一個稀爛。 趙孝成王繼位趙國時,趙國已經經歷了趙武靈王、趙惠文王父子兩代六十年的國力積累,國勢鼎盛,兵強馬壯,正是一副興盛景象。 趙惠文王臨終前為兒子留下的大臣班底文有平原君趙勝,上卿藺相如、虞卿等人,武有馬服君趙奢、廉頗、樓昌、樂乘等人。 可謂是文成武就各有所長,一派人才濟濟,為繁榮國家、持續盛世奠定了良好的條件。 結果趙孝成王上位後,貪圖韓國送來的上黨一郡,不惜讓趙國長時間直麵秦軍的攻伐。 如今長平之戰打了三年,以45萬軍卒被坑殺的方式慘敗告終,這讓年輕氣盛的趙孝成王狠狠嘗到了失敗的苦果。 知道這段歷史走向的陸雲山甚至知道在接下來的三年,趙國會被迫深陷更深戰爭泥潭,白起的兵鋒會一直打到邯鄲這座雄城之下。 邯鄲保衛戰! 若不是有廉頗、趙豹這些忠貞老臣苦力支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趙國大概就得被白起滅國了。 如果說趙括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話,趙孝成王就是昏聵無能直接葬送了趙國的大好河山。 陸雲山的思緒也漸漸從歷史記憶轉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之中。 兩年前他被征軍入伍離家衛國,走的就是這條青石鋪就的長街。 那時候百姓歡呼夾道相送。而此刻回到這裡的隻有他一個人,那些袍澤同伴都已成為了白起的刀下亡魂。 悲傷的情緒有些難以抑製,畢竟那些記憶既然歸了自己,其中蘊含的情緒便也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記憶中的舊日裡,這條長街熱鬧非凡,有賣糖葫蘆、油紙傘、百花燈的商人,有那走過上百遍的石拱橋。 那時候的長街上到處是擁擠的人潮,熱鬧的集市中人們吆喝著買賣,進行著錢物交易。 可僅僅時隔兩年,他再次踏上這條長街上時,一切都顯得蕭條,記憶似真似幻,仿佛那些繁華都是蜃夢,眼前的冷清才是這裡的真容? 陸雲山穿過長街,步伐立即就開始加快,他的心中惦記起一件事,家裡還有操勞的母親,他想要立即要回家。 那個未曾謀麵過的娘親,一直在盼著他回家。 長街再長終是有走完的時候,前麵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雜亂民宅。 陸雲山憑記憶走到最邊緣地的一條小巷子,這條巷子叫柳巷,在巷子的盡頭有一個土坯壘起的院墻和一扇破舊的老木門。 這裡雖破舊,但卻是我家,有娘親在的地方那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