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爺爺拖著飛向屋外, 腦袋中想著那三個頭骨帶著腐肉的惡心畫麵揮之不去, 一時有些呆住了。 從小也聽聞爺爺講過一些鬼怪故事,可是我並沒有真的見到過。 爺爺在鎮上和臨近的村子幫人看風水做法事這些,是不會帶上我的。 他的說法是怕我的九死一生之命,見到的鬼怪多了起來,長時間受陰氣影響會變成十死無生! 我在爺爺懷裡隨著他一個跟頭翻到院子內的老槐樹下,爺爺背靠著我, 我背靠著槐樹,爺爺死死的護著我。 白衣女子扭頭看向腱子肉壯漢,嚶嚶一笑, “狗腿子,抓個老頭兒要這麼麻煩麼?” “看來你堅哥是藏了私心,沒有教你真本事呢。” 腱子肉壯漢臉上陰晴不定,陪笑道, “春月姐說笑了,都怪我太笨,學不到堅哥的真本事。” 話音剛落,隻見腱子肉壯漢從後腰掏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青銅鈴鐺, 雙手合十將鈴鐺持住,幾根手指迅速捏訣。 “叮鈴......” 房子裡哢嚓哢嚓震動著, “叮鈴......” 三個僵屍一樣的邪物一瞬間頂破了房頂磚瓦,站到了二樓樓頂。 映著微微的月光,僵屍眼白亂轉,格外的陰森恐怖。 腱子肉嘴上低沉,“擒下,散!” 瞬間三個僵屍消失在我和爺爺的視線裡, 我環顧著四周,哪裡都沒有僵屍,可是卻覺得哪裡都是僵屍。我緊了緊抱著爺爺的雙臂。 “砰!” 一雙白骨手掌從我身後貫穿老槐樹樹乾,緊緊掐住我的脖子, 樹乾劈開的碎木片瞬間在我的臉頰割出了幾條血印。 爺爺回身準備救我,突然止住身形,雙臂向上一擋。 兩個僵屍從樹梢飛落而下,兩腳踹筆直砰砰踹到爺爺雙臂上。 爺爺身形失衡仰麵倒在地上, 僵屍身影並未停下,左右跟著飛到爺爺上空,鉛球一樣的筆直落下。 “啊” “爺.....”我想喊出來,可是現在的我呼吸困難,根本喊不出。 隻見僵屍一左一右踩在爺爺雙臂之上, 爺爺的胳膊呈現怪異扭曲的形狀,攤在身體兩側。 白衣女子和腱子肉走到爺爺身旁, “李有財,你說你掙紮個什麼勁呢?” 腱子肉跟著道,“就是就是,聽俺春月姐的,少遭罪。” “書上說的什麼來著,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對就是這句!” 腱子肉對自己的知識儲備表示肯定。 “你李老頭馬上就是這種了,別怕!” 白衣女子臉色一沉,“多嘴!舌頭多餘就切下來給我當搓澡巾。” “春月姐,別,不切俺也能給您當。”腱子肉壯漢捉了我和爺爺,似乎是立了大功,和白衣女子說笑起來。 “呸,惡心人!”白衣女子啐了一口。 爺爺臉上汗珠一滴滴順著臉頰落到地上,忍著痛道, “不管你們是誰,我這條老命不要了,放過孩子。” “哎呀,我說你這老頭,你咋知道俺們不殺那孩子?”腱子肉一臉疑問。 白衣女子並未理會爺爺和腱子肉,緩步朝我走來。 “眼下是不能讓你李家絕後,不過......” 白衣女子半蹲在我麵前,右手捏訣拍地,緩緩抬起。 “噬筋小鬼!”女子嘴上低沉,手卻不停。 一隻和我身高一般大小的惡鬼邪魅被女子從地下提了出來, 這惡鬼慘白鋒利的牙齒呲出嘴巴,舌頭斷了半截,不過還是比活人的長了一大截, 黑色粘稠的汁水從舌頭上滴滴落下。 女子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惡鬼乾癟的頭顱, “不過殘廢的後代,不也是後代麼,你說是不是?” “呸!”我朝著白衣女子吐了口童子水。 女子伸出手掌立馬擋住臉頰,隨後將手掌撤回到嘴邊舔了舔。 “嗯......這活生生的小娃兒,是比成年的臭男人香呢。” 說罷拍了拍醜麵惡鬼的腦袋, 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 惡鬼張開了沾滿黑色粘稠液體的大嘴,朝著我的手腕一口,一口。 “啊”我兩個手筋都被咬斷,豆子大的汗珠順著臉而下。 我咬緊嘴唇不再吭聲,即使變成殘廢,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有朝一日我也要殺了她。 痛苦定將加倍奉還。 黑色汁水摻雜著血水滴落到我身上,惡鬼在我麵前咀嚼了片刻, 轉而走向我的腳腕處,盯了一下,又看了看白衣女子。 “可以” 女子微微點頭媚笑著說。 “停下!” 爺爺雙腿蹬踹著,在地上吼道。 醜麵惡鬼低下腦袋,我的左腳腕一口,右腳腕一口。 殘缺的嘴巴蠕動著,咀嚼著。 手腕加上腳腕的痛苦,一時間我的意識已經慢慢模糊。 當一個人遇到無法忍受的痛苦時,會暈。如果暈厥解決不了,還可以死。 白衣女子手指輕點我的腦門,一股寒意使得我一個激靈,意識再度清醒, 痛苦再次襲來,我不由得抽動著四肢,咬緊嘴巴。 腱子肉雙手捏訣搖晃青銅鈴鐺,掐著我的僵屍雙手一鬆,我癱坐著靠在老槐樹上。 “春月姐,俺們走吧,回去晚了不好交代。”腱子肉朝著女子示意著。 女子微怒看向腱子肉,後者不敢再說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後白衣女子伸手在懷裡掏了掏,手上拿著透明玻璃管子,裡麵裝滿了綠色的液體。 伸手到我嘴邊,“張嘴,喝了” 我並未理會她。 白衣女子也不惱怒,扭頭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我。 “喝了,或者他死。” “吾法別喝,爺爺活了這麼大歲數,不虧本了。”爺爺朝我喊道。 我上身連帶著腰部用力挪了挪,稍微直起了身子。 張開嘴來。 一管子液體一下子灌到我嘴裡,冰涼又刺鼻,我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 忍不住想噦出來。 白衣女子用手指輕輕堵住我的嘴巴,笑著道, “吐出一滴,砍老頭一根手指,不過分吧?” 我強忍著惡心一大口咽了下去,隻覺得身體內翻江倒海,一時間連手腳上的痛苦都感覺不到了。 癱倒地上弓著身子來回翻滾。 “吾......法!”爺爺朝著我喊著。 雖然都在院內,可我感覺爺爺的聲音離得我好遠。 我在地上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小,痛苦使得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眼皮越來越沉。 耳邊響起女人的說話聲,“真是期待會是什麼結果,可惜看不到了。” “走吧。”我聽到女子招呼著腱子肉離去。 透過沉重的眼皮中的縫隙,我看到似乎二人在前,僵屍抬著爺爺在後麵跟著而去。 “吾法!”是爺爺在喊我麼? 我不知道,我隻想睡覺,一下子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