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肌若無力出奇兵(1 / 1)

我緩緩的睜開眼,空氣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我躺在床上茫然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然後慢慢的坐起身來。我的眼睛渾濁而空洞,一言不發,也不看其他地方,隻是直直愣愣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這樣過了很久,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我沒有回應,推門進來的是個穿著白色大褂的護士,她麵帶微笑,推著治療車進來。我癡懵的盯著她,她走到我麵前站定,非常客氣的說道:“先生您好,我是您的責任護士,我叫繆惠娜,一會兒我將遵醫囑為您進行靜脈輸液,您能告訴我您的床號姓名嗎?”   “啊?”我偏著頭,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她微笑著重復:“我將為您輸液,您能告訴我您的床號姓名嗎?”   我梗著脖子看地,完全不搭理她。   繆惠娜衣領上夾著的對話機傳來聲音,“進行評估。”   “先生,讓我檢查一下您的手臂皮膚是否完好無損。”她說著走了過來,拉過我的一隻手臂,雙指合上貼在我的手臂上,她在我的手臂皮膚上下移動,我的半邊胳膊傳來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的麻意。   “啊,好痛!”我甩開她的手。   “不好意思先生,我在評估您的血管情況,請您配合我好嗎?”   我卻抱住自己的手臂不願再讓她看。   她試探的看向我,“先生,您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   我隻是抱住自己的手臂,珍重的仿佛在抱一個繈褓嬰兒。   “實驗對象10000失敗”對講機裡的人嘆了一口氣,“把他放到西區病室吧。”   我被護士帶著去到了西區,西區比東區熱鬧很多,不時傳來咿咿呀呀的哭聲,還有亂七八糟的說話聲,路過護士站的時候,我看見幾個護士坐在電腦麵前好像在寫什麼記錄,她們的表情既不是僵硬冷漠,也不是麵帶微笑,而是吊著一口氣似的倦怠疲乏,工作臺上的鈴聲響個不停,她們總是迅速的接起又迅速的掛斷。   護士把我領到一間病房門前,打開門,裡麵有四張床,三張床上麵有人。我被帶到了空床,安置我坐下後,她對我說道:“先生,您就暫時在這間病房裡接受治療,有什麼需要請及時按床頭鈴呼叫就可以了。”   我現在這副腦癱樣子我能聽懂嗎,隻是機械的點頭,她揉了揉我的碎發,就像哄孩子一樣,說了一句:“可惜這張臉了。”然後徑直出門。   門被關上,我悄咪咪的用餘光看一眼有沒有攝像頭,發現沒有後,眼睛恢復清明。   “媽的,可惡的南崇嗣,讓我裝腦癱。”我站起來,在房間走了一圈,南崇嗣應該撐不了多久,我得在他忘光之前趕緊行動。   我同間病房的幾個病友安安分分躺在床上說胡話,我擼起袖子輪流給他們一人甩了一個大耳刮子,然後打開門沖出去。   “打人!他打人!”雖然他們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經病了,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比正常人情緒更不穩定,受到刺激之後,甚至會做出一些極端舉動,挨了我超痛的一個大耳刮子之後,恨不得追上我,抓住我,把我捶爆。   我在各個病房裡麵亂竄,刺激得不少病人躁動起來,身後跟著越來越多的神經病。   “怎麼回事?快把他們抓住!”在護士站當社畜的護士們沒有預料到會突發這樣的情況,她們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我聽見有人說,“西區亂了,快叫東區的人過來!”   有護士慌慌張張的往東邊跑去,我不在意,她越快去越好,最好把東區的人都叫過來,老子才不怕。   有膽子大點的試圖上前把我的神經病大軍攔住,但是憤怒的神經病哪是那麼好攔的,他們可以控製一個正常人,卻無法控製一群神經病。我領著他們把西區折騰得沸反盈天,輸液架,玻璃瓶碎了一地。   剛才跑去東區的護士又慌張的跑回來了,她對著一個帽子上有三道杠的護士說:“東區的人剛趕到半路,不知怎麼的,東區的病人也全被放出來了,好多還是尚未證明的實驗體,現在東區甚至比西區更亂!”   聽到這個好消息,我也不在西區折騰了,直接往東區跑去,後麵跟著一大群躁動的神經病。   “是剛來的53床搞的鬼!”受製於護士站的護士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為所欲為,聽見她們喊我53床,我邊跑邊回頭大聲說道:“你們記住了,老子不是什麼鬼的53床,老子沒病!老子叫江延!”   南崇嗣果然給力,我領著人跑到東區的時候,他已經好整以暇等我多時了。   “啊,南哥,快快快,我快累死了,幫我解決一下後麵的麻煩。”我在西區上躥下跳的折騰,又跑了一路,要不是因為停下來真的會被打死,我早就不想跑了。   南崇嗣抱手挑眉看向我,“看來你下手挺狠呀,他們恨你恨成這樣,追了一路也不嫌累。”   我累得不住的喘氣,半彎著腰,手撐著膝蓋上,邊調整呼吸邊罵道:“你他媽別說風涼話,你出的主意你給我搞定,不然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他“嘖”了一聲,“別著急呀,你看,我這邊的援兵到了。”   我心想哪來的什麼援兵,隻見從東區黑壓壓的來了一群人,皆手持槍械穿著防爆衣。   我站直了身體,“這是……”   他對我眨了一下眼,“來抓我的,比你有牌麵吧。”   我在心裡抓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對他比大拇指,“南崇嗣你真牛逼呀。”   他頷首微笑,欣然接受了這個贊美。   眼看雙方的人都越來越近,我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倆確定不會被兩邊拍成肉泥嗎?”   他理了理衣服,“站著不動當然會被拍成肉泥。”   我大腦宕機,“那我們是要……?”   他伸出腿,一腳踹飛一個即將要呼死我的病人,然後很是平靜說道:“當然是開打。”   “我不會打架啊!”雖然領悟到他的意思,但就像學渣認識漢字卻做不對數學題一樣,我看向裝備齊全的黑衣人,欲哭無淚,“憑什麼是你對付神誌不清的精神病,而我對付有槍有防護的一米八猛男啊!”   他又踹飛一個撲上前的病人,把我往那邊一推,“別廢話了,他們不會開槍的,你隻要別被他們捉到就行。   好好好,堂堂男子漢,吃飯不能讓人看噦了,做事不能讓人看扁了,不就是有幾塊腱子肉嗎,跟誰沒有似的。   我坦然迎接持槍而來的黑衣人,氣勢洶洶,眼神非常堅定的,在他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跪了下去:“好漢饒命!”   領頭的黑衣人被我這通操作搞懵逼,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扣住他手上的麻筋,把他手上的槍給搶了過來。我將槍抵在他的腦門上得意笑道:“哈哈,想不到小爺會這招吧,還是跟你們學的。”   那個叫繆慧娜的護士扣我麻筋的時候我快疼死了。   病人們擁上來和黑衣人糾纏,我挾持他們的頭兒,帶著南崇嗣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