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茶,怎麼這般苦澀哈!”鄭皮擦了擦身上的茶水,臉上強忍著不露出驚訝的表情。 鄭皮心想這程立要拜自己為師?這不是胡扯嗎?就自己那點小聰明,再加上以前胡亂學的一身三腳貓的本事,要說拿來保命,拿來混口飯吃的話,倒是沒有問題。這拿來收徒教人,那不是丟人現眼嗎? 鄭皮不禁想起了前世某位大神的一句至理名言:“沒那麼大籃子,就別穿那麼大的褲衩!” 更何況收徒弟,那就得管徒弟,管徒弟那得多累啊。鄭皮看看自己,現在才躺平幾天,還沒享受享受,就又要受累?那鄭皮自然是不能答應!這徒弟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關自己的聲譽,徒弟要做的好倒還另說,做不好那自己說不定得落下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這賣力不討好的事?傻子才去做! 想到這裡,鄭皮頓然決定:我鄭皮,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收徒的。 “仲德兄啊,恕我直言,你我年歲相仿,可互敬為兄朋,但若是以師徒相稱,就有些不妥了……” 程立自是不願放棄,見鄭皮不願答應,當即便起身,深鞠一躬後,說道:“仲德自知天生愚鈍,長久荒廢歲月至此,今日所幸遇見大人,果然是與眾不同,於是我心想大人這等少年英雄才當是我應追隨的人,如若大人拒絕收我為徒,則仲德就此長跪不起了。” 說罷,程立當場竟跪了下來! 好家夥,鄭皮又是一臉懵,怎麼,不是說男兒膝蓋有黃金嗎?這怎麼說跪就跪了。這什麼尼瑪的電視劇狗屁情節,若是狠心之人,便讓程立在此愛咋跪就咋跪了。但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鄭皮豈能忍受這般場麵,連忙要將程立扶起身來。 “仲德兄,你這是乾嘛!” 程立板著臉,態度卻是堅決,死活不肯起身:“除非大人你收我為徒,否則我就跪這了……” 一旁吃瓜的張三,屬實看不下去,手中剛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鄭皮兄,我看你要不就收下他吧,反正你現在家大業大的,多一個徒弟也就多一雙筷子,這麼點飯錢對你來說不就是九牛一毛嗎?” “我缺那麼點錢嗎!我這是……”鄭皮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是自己窩囊才不肯收別人為徒吧,還有就算自己說出去了也沒人信。 但任憑程立繼續這樣跪下去也不是辦法,無奈鄭皮隻能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仲德兄,既然你執意要拜我為師,那我鄭皮可要醜話說在前頭了。” 程立見鄭皮鬆口,自是義正辭嚴地滿嘴答應:“大人,我仲德既然決心要拜大人為師,那就是決心要吃苦的了。接下來不管大人說什麼,罵我也好打我也罷,我必然不會說出一句怨言!” “好,仲德兄,記住你剛剛說的話!”鄭皮也裝模裝樣地背過身去,說道:“要想成為我鄭皮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我現在尚且可以收你作我的一個記名弟子,要想真正成為我的徒弟你還得成為完成我鄭皮要求的三件事!” 記名弟子?這一跪,就跪了個記名弟子。弟子?不過是記名的。這聽上去,好似有些侮辱人了。但程立轉念一想,鄭皮這般做無非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罷了。 程立暗自竊喜:看來,鄭皮大人這是低估了我的毅力。 殊不知,與此同時,鄭皮嘴角偷偷上揚:這小子,未免太低估我了…… “首先,這第一件事……”隻見鄭皮略有所思,然後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然後不緊不慢地給程立講了一個故事: 吾鄉有一大師,姓馬,名牛逼。 何謂牛逼,乃是深旨。 更牛逼乃創為一學,深入絕倫,而精彩無雙,吾鄉人謂之抽象。 程立聽後,竟沒有任何的懷疑,更是眉頭緊鎖,甚是不解地問道:“抽象?仲德孤陋寡聞,從未聽過有這麼一門深奧的學問。還請大人授教於我!” 鄭皮卻搖了搖頭,表示:“抽象一學,並非你我發奮圖強就可精通的……不過我這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這抽象有關,若你自覺不能,那便及時棄之。畢竟,這也非甚羞愧之事。” 毫無疑問,麵對鄭皮的“好言相勸”,程立拒絕了。 “既然如此,那就隻好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抽象了!”說完,鄭皮長嘆一聲,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也不用說做什麼準備,立刻馬上,真正的抽象隨時都可以進行,然後三人(鄭皮、程立、張三)就來到了這市井之上。 市井正如往常一般熱鬧…… “大人,我等來此,不知是要作甚?” “抽象之事,自然要在人多的地方進行才是刺激。”鄭皮說。 刺激?哪來的刺激? 見程立似懂非懂,鄭皮隻好給程立講了一遍馬牛逼當年的事跡。 隻聽鄭皮講: 馬牛逼為真牛逼,出入於眾中,卻見身甚瘦,智目中露一絲堅,但見其所作,作此初話,開口頃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眾皆奔湊,其聲擲地有聲,如雷貫耳,眾以為欲開觀,則馬牛逼曰:我是馬牛逼也,諸位可知吾之牛逼有多牛?吾可食屎!汝等能乎?! 聽到這裡,程立才發覺出不對勁,這是什麼玩意?什麼馬大師?怎麼這般粗俗,其竟敢吃這般惡心之物! 但他還是相信鄭皮不會讓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然恰恰相反,鄭皮要求程立所做的正是讓其復刻一下馬牛逼的名場麵。 程立懵了,他真沒想到鄭皮是來真的,而鄭皮看著程立呆住的表情,心裡滿意地笑了,畢竟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其實簡單想一下就知道,程立是萬萬不可能去做這件事的。首先這古人,特別是讀書人,禮義廉恥那是非常重要的,其中一點,也就是麵子這一樣更是重中之重,這種東西像是根刺在每個人的生活土壤裡。因此就算是讓鄭皮來,他也未必就能去做這件事,就算真的做了,也會覺得非常不自然。 這一點上,馬牛逼馬大師確實是遙遙領先於眾人。 沉默了一會兒,程立問道:“大人,非做不可嗎?” “倒不能這麼說,做與不做,全由你決定。當然,前提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話……是……那麼說……”程立支吾地說:“大人,恕我……辦不到!” 鄭皮臉上差點繃不住,似笑非笑。 “嘿嘿,這就對了。遵從你內心之想,非要為了一時之興起而做!”說罷,鄭皮拍了拍程立的後背。 然正是這一舉動,讓程立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