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著酒杯緩轉的雪竹一聽,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是看得上他,你自己上了他,別把我扯進去。”
“你怎能這般無情呢?遙想當年在育英山,我們姐妹在印月潭戲水時,某些人可三番兩次在偷窺我們呢,可惜就是有賊心沒那賊膽。但凡那時候勇敢一些,我也就半推半就了,說不定啊,我還能幫某些人按住妹妹呢!”素月笑道。
“所以說男人都是些下流坯子!”雪竹冷笑了一聲。
“說得你好像不想一樣?”素月笑道。
說完,她瞥了魏無咎一眼,顧影自憐般說道:“魏師兄,師妹也長得也不差吧,你與其守著雪竹這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還不如給我嘗一嘗是什麼滋味!”
聞言,陳雲洲以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笑道:“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會玩,我老嘍,跟不上你們了。德操,我們到一旁去商量下,等到了巨乘大澤,需布什麼陣法才好。”
“還能是什麼陣法,我與雪竹師姐有玄武靈傀,那自然是《南鬥玄武大陣》操風控水最是合適!不過我並不擅長這兩道,若是由我主陣,終究是差了些意思。”曹魏緩聲說道。
言罷,他與陳雲洲結伴,走到了甲板一邊。
在那飛舟上,他們看著落日餘暉,鋪紅了雲層,在雲下倦鳥成行,入林歸巢。
若說是煉丹上的造詣,他距宗師隻差了一步,那在陣符兩道上的造詣,其實也就隻是尋常的大師而已,並不算太過於出眾。
縱然他有提示詞的幫助,在修行百藝上能查缺補漏,自身不會陷入迷障之中而停滯進步,可修士的精力和時間都是有限的,難以成為那種全才之輩。
諸如魏無咎這等異靈根修士,縱然有著青霞宗這種傳承近萬載,如今已有大宗氣象的宗門相助,可他如今修行到假嬰境界,也將近七百歲的年紀了,而人族金丹其修士也就八百年壽元。
不過曹魏身具句芒血脈,先前又得了玄申從青陽氏族中所帶來的甲寅木神珠,從而真正覺醒了血脈,若是放在大荒神朝時期,他按部就班修行下去,怎麼說也能混一個男爵爵位。
如今大荒神朝已覆滅,這等好事自然是沒有了。
可起碼眼下他壽元大漲,天壽足有一千兩百年之長,比尋常人族金丹多了一半。
“不過眼下也隻有你能主陣了。本來我們也有打算讓白文懷那小子過來,不過你也知道他在修行上天資平平,如今離金丹後期還差了幾分火候,若是過來隻怕難以自保,因而思索再三後,師尊師兄等人便也就斷了這個念頭了。可惜了方遊太過於著急了,若他能成功點化金丹,成為假嬰修士。那以我們的實力,此次隻要不碰到那些化神親傳,便不懼其他任何一方的修士。”陳雲洲拿著一壺酒,手臂放在了欄桿上。
若是方遊還在,那加上曹魏,便是兩位陣法大師。
再加上陳雲洲煉器、左丘畫符、雪竹煉丹,那可以保證後續法寶、靈符、靈丹等物資源源不斷。
在修行百藝上,青霞宗修士從小便開始選擇合適自身的技藝學習鉆研,可以說每個金丹修士,多多少少都有一技之長。
諸如魏無咎所習的潛行暗殺手段,起碼曹魏若是沒有提示詞相助,以他的神念難以發覺到對方的靠近。
等到魏無咎出手,如今他本身又是假嬰修士,再依仗青霞劍的鋒芒,那些同階修士也難以抵擋。
而文圳為執法殿糾察使出身,他所學既有潛行暗殺與監察的手段,也有在明由真人的教導下所習得的治理禦下的王道之法。
至於秉正與素月最是不安分,兩人所學並非這些陣符丹器等務實之法,而是類似於飛箝術的謀術。
隻不過有了這般本領,便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因而他們才被霞光派到了外麵,免得在宗門之中勾心鬥角禍害自己人,同時也到外界去打探些消息。
當然他們所傳回來的消息,就算是霞光也不會全信。
金丹修士雖難以憑自身實力斬殺元嬰,可也有那借刀殺人、驅虎吞狼之法。
“化神親傳!眼下我們確實不如,來日可不一定!”曹魏嘆了一聲。
聞言,陳雲洲笑道:“別將老夫算在一起,我此生能修行到金丹後期已經算是到頭了,宗門以後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一輩!說來也幸好當時你捅破了那樁事情,不然隻怕我也不會被師兄點醒了。”
此話中的事情,便是曹魏與夔烈遊歷世俗時,發現了陳家弟子修行九子鬼母邪法。
而因是陳雲洲所默許,巡邏各地的執法殿巡查使,便順水推舟,全然當做沒有此事。
要不然就算那陳家邪修是築基後期,可那些巡察使哪一個不是這般修為?
“機緣巧合罷了,叔父不必在意!”曹魏笑道。
一聽此話,陳雲洲笑著輕搖了下頭,望著前方,緩聲說道:“此次出去後,隻怕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若是有心,幫老夫照看下陳家,如今我陳家族長算起來還是你的曾外孫。”
“好,不想我才五十九歲的年紀,輩分就這般高了!”曹魏輕點了下頭。
“少說了兩百歲吧!想當初在你這般年歲時,老夫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突破金丹中期呢,這人與人果然是不能比的。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萬化師兄,當時他也與這般,修行突破猶如睡覺喝水般簡單容易。”陳雲洲笑道。
“我也很苦惱啊,有時候走得太順了,沒有經受苦難挫折,並不一定是好事!”曹魏自嘲道。
“這種鬼話你也信?苦難就是苦難,陷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陳雲洲緩聲說道。
說著,他拿著酒壺喝了一口,而後遞給了曹魏。
“我自己有!”曹魏翻手取出了一瓶酒來。
見此,陳雲洲笑道:“你這小子還是這般潔癖,像個娘們!”
此話剛落,從兩人身後便傳來了素月的打趣聲:“師叔,你這話可傷了我的心啊!”
“你就安分一些吧!此次出去後,你有沒有打算回宗了?”陳雲洲背對她,問了一聲。
“先過了此關再說吧!”素月緩聲說道。
“也好!”陳雲洲輕點了下頭。
而後他轉頭看了曹魏一眼,嘆道:“你那兩個徒弟現如今還隻是築基中期,我看此生是沒有結丹的可能了。”
“盡人事聽天命,無愧於心就好。”曹魏緩聲說道。
他結丹後所收下的魯齊和白聞珺兩位弟子,更多的是看在魯虎和白文懷兩人的麵子上,而且他當時也就傳授兩人煉丹之法而已,算不得是衣缽相傳。
至於這兩人若是有結丹可能,那他看在師徒情分上,到時候出手幫忙一下,倒也可以!
不過要是像老父親一般,各方麵都無微不至地照顧到位,那還是算了。
除了長子,他對其他親生子女都沒有這般上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