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哆” “毅哥,趕緊起床,我的魚竿早已饑渴難耐,說好的今天陪我釣魚,怎麼還在睡懶覺?” 初秋的早晨,房門口傳來急促敲門聲,伴隨著一陣急切喊聲。 鐘毅推開蒙在臉上的薄毯,睡眼惺忪,略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接著看向床頭邊暗紅色書桌上的藍色外框時鐘,將將七點半。 門口急切喊聲再次傳來:“毅哥,再不起來,等我破門而入,讓你嘗嘗我擒“龍”手的厲害!” 聲音主人是鐘毅好友李飛璿。 說來好笑,這家夥與陌生人待在一起,半響也悶不出一個屁,和關係要好之人相處時,又非常跳脫。 鐘毅無奈甩開毯子,下床穿上拖鞋,光著膀子打開房門,眼簾中出現一張大圓臉、寸頭,兩條粗眉,身量中等。 此時正眼冒急切之意,嘴唇大張,雙手扶著門框兩邊,左腳站立,右腳抬起,往後彎曲,蓄力正待對門板來一腳大力抽射。 見著鐘毅開門,誇張表情與動作一收,右手摸著寸頭,一臉訕笑著說道:“毅哥,今天是周日啊,咱們昨天中午不是說好今早早起去釣魚嗎,你給忘了?” 鐘毅確實忘了。鐘毅在村子裡任職扶貧專乾,工資不高,三千左右的合同工。 願意乾這份活,一來他是本村子的人,離家近;二來熟悉這裡,能幫著村子的人。 下周上麵領導要對村裡的扶貧工作進行檢查,這幾天天天加班,到村民家中進行訪問,做登記統計等工作,對接好了鎮裡的工作和幫扶人員,也整理好了貧困戶的檔案資料,本來周日可以釣魚放鬆放鬆。 哪成想,昨天大晚上十一點多來了一通電話,鎮裡扶貧辦公室發來一堆數據資料,整理至淩晨三點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竟不知何時入的眠。 沒辦法,打工人就是這個樣子。 “沒忘,釣魚佬忘了什麼都不能忘了釣魚。等我刷牙洗臉,很快的。” 麵對好友急問,當然不能說忘了,鐘毅打著哈欠回道。 雖然困得不行,鐘毅還是努力打起精神,五分鐘內打理好一切,早飯也沒吃,便和李飛璿騎電車,帶著釣箱來到流經村子的九尺江邊。 江如其名,並不大,最寬處不足三百米,窄則百八十米。沿江種了好些楊樹,五六米高,樹下已經坐了二十來人,老少皆有,啃包子、嚼油條、吃飯團……,不愧是釣魚佬,鐘毅和他們熟悉地打著招呼。 和李飛璿停好車子,挑好位置,熟練的選好桿,調好漂,充足的窩料打上,希望江裡的魚夠大夠多,不然吃完窩料,餌料它們是食之不下了。 拋竿入水後,鐘毅坐在折疊椅上,望向前方。秋日微風和煦,江麵波光粼粼,河對岸房子白墻黑瓦,點綴蔥鬱之間,正如偉人所說:江山如此多嬌啊! 可鐘毅心情並不美麗,左等右等,釣了兩個來鐘,已經十點多,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收獲,唯獨他的漂紋絲未動。 作為村裡公認的釣魚之王,那是經過提魚繞村的實踐檢驗的。今天確實反常,換釣點也不管用,連李飛璿帶來的蚯蚓都用上了。 沒魚上鉤,閑得無聊,鐘毅靠在椅子上,這幾天幾乎天天加班熬夜,覺沒睡好,早飯也沒吃,身體有點虛。微風拂來,伴著高空中太陽透過樹葉間隙射在臉上的光斑,腦中困意襲來,緩緩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刺目光亮,直透眼皮。鐘毅驚詫的睜開雙目。 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陽光照射下,因微風輕拂而波光粼粼的九尺江麵,目光所及,水麵寬闊,流速極緩,雨霧朦朧,望向對岸,竟似望不到邊,往上遊看去,亦看不真切,隻幾座山峰若隱若現。 鐘毅還待細致觀察,忽聞身前傳來異響,低頭一瞥,一根竹子製作的魚竿被拖著向前,作為釣魚人的本能,雙手迅速抓住竹桿,往上一提,一抹金色飛至腳下,定睛一看,竟是一尾金色鯉魚,巴掌大,活蹦亂跳,全身皆是金黃之色,沒有一絲雜色,金光似是內裡發出,連黑色魚眼都蒙上一層金光,在這昏沉江麵之上,異常醒目。 鐘毅驚詫莫名道:“會發光的鯉魚?” 俯身想要拿起細看,忽覺腦中傳來刺痛,鐘毅痛叫出聲:“啊,好痛啊...” 接著雙手抱頭,站起身來,刺痛持續不斷,連帶著麵龐都扭曲了起來,腳下往後一退,連帶後方矮椅一齊倒下,後腦磕在木板上,雙眼微微翻白,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