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隻有打打殺殺,也不全是人情世故,但肯定充斥著愛恨情仇。 因為在這裡有的是用命討生活的人和為了看不一樣的風景送了命的人! 就像這打北麵來的倆個術士,一對師徒。 生活得討,看風景也不能耽誤。 “過了舊兵城就是家了!” 老師傅指著前麵的巨大城鎮對著自己的小徒弟說到,憨厚的聲音裡透著壓抑的顫抖和雀躍。 張灶知道,師傅其實年歲不大,剛過不惑之年,還是踏雲境修為,手上是有真東西在的,在山北麵經過這些年的闖蕩,報出名號也是好使的。 歲月能在這個水平還算不錯的高手臉上留下風霜的痕跡,那他一定是經受過刻骨銘心、蝕骨入髓的風雪吧! “師父啊,不是【兵城】嗎?城墻呢?” 小徒弟倒沒有什麼對山這邊的牽掛。 懵懂時被師傅收養,師傅就是家人了,他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所以那天師父說要變賣了這些年的產業去山南邊時自己就隻是問了一句。 “帶我去不?” “能出師啦?” “哦~~,那去唄。” 然後師徒倆就打包了細軟,交了點分子錢加入了當地一個名聲不錯的商隊,借著商隊護衛的名頭打個掩護才好過來。 因為師徒倆在當地還算有點小名氣,商隊東家也就象征性的要了兩個子兒,意思意思。想著半路上要是真碰到事兒了還能指著這個高手幫忙平了。 張九章雖然拚命的本事也有個兩手,但打鬥的本事著實不太高!但好在保命的技能都點滿了。 所以商隊這一路上是開了眼了,白天趕路不遇匪,夜裡趕路不遇獸;風雪先知,黑店敢進;老師傅心情好了還教點保命小經驗,鬧得這個商隊東家都不好意思了,後半段都想著怎麼把他倆請回去供上,最後見師徒倆的確是去意已決,才放棄。 不過在師徒倆走時偷偷塞了個大紅包在他倆包裡,算是結個善緣吧。 出來【舊兵城】,兩人去了【商稅驛站】準備換點這邊的銀錢才看見了這包東西。 師徒倆無奈對視。 張九章來了句。 “這老小子!我這水平還能餓著咋地?” 所謂財不外露,這時過來的八成是看在這黃白之物的麵子上的。 “兩位外地來的?” 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這時過來詢問。 “正是、正是,在下張九章,不知兄弟如何稱呼,所為何事?” 見有人主動過來招呼,師父張九章也是和善的接下了話頭。 “誒~一個跑腿夥計罷了!可擔不起這聲‘兄弟’,先生叫我‘小何’,即可。 我見先生剛才兌換了銀錢,可是要去遊玩一番?” 自稱小何的夥計顯得榮辱不驚,繼續平靜溫和的詢問。 “我師徒二人倒是正有此意,何小哥可是為了推薦而來?” 瞥了眼徒弟,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張灶:無惡意。張九章:收到。) 三人就來到了一邊繼續攀談。 小何繼續。 “是·也不是,我們這裡提供食宿、存取之能也是收取錢財的。” 自從【一線關】被恒朝實際控製,【舊兵城】成了互市之地,各地商人雲集於此,銀錢的標準不一就顯現出來了。 語言、文化、禁忌、財物安全都是問題。所以宋集就專門開設了這種【商稅驛站】來提供銀錢的兌換業務,還提供符合自身文化特點的飲食、住宿,這裡能雇傭到朝廷培養的向導、翻譯,還可以寄賣、代買。 總之和買賣相關的輔助活計,這裡都可以承辦。 不過收費也是相當可觀,所以來這裡的要不就是大老板,要不就是旅人,初來乍到的中小客商都是找相熟的人,或自己抱團取暖。 “我在這【商稅驛站】做活計,自是不能把客人往外頭推,不過近日恰好附近春湖有大祭!熱鬧非凡。二位若不想攜帶行李、又沒有相熟去處,可在我們這裡辦理寄存業務,畢竟官家產業,還是有些信譽的。” 張九章沒有馬上回答,看看自己徒弟。 張灶先看了看師父,又看向小何。 小何沒有表態,隻是帶著微笑微微點了下頭,表示‘您得自己決定’。 少年人到底喜歡熱鬧,回了自家師父一個肯定的表情。 於是兩人又在小何的引領下去辦理了存取手續。 “那~何小哥可有推薦?” 辦完了業務張九章又隨口問了句。 小何沒有說話,隻是拱了拱手,便陪著兩人來到了門口。 出門後從懷裡拿出一份折好的紙送給了兩人,接著便目送兩人離開。 見這兩人離去,一同做活的夥計打趣道。 “行啊~何兒,又成一單,你這水平以後成了親,親家還不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聽到同事調侃,小何也沒說話,隻是微笑的嘴角又多咧起點,顯然他還是挺樂意聽的。 走出視線後,張九章把紙遞給徒弟,張灶打開一看,‘謔~’一張簡單的地圖躍然紙上,上麵記錄著玩的地方;要緊的地方;還寫了進去要緊地方後,會被怎麼處罰,顯得非常專業。 “這小哥能成個富貴人。”張九章咧咧嘴。 “還健康長壽,能多子女。”張灶舔舔舌頭。 “這都能嘗出來了?” “嘿嘿~” “走~為了我徒兒神功進步我們去喝花酒。” 老哥兒顯得有點不正經。 “!!!不要了吧?脂粉氣太大我得舔了才嘗得出炁韻的!” 張灶顯然是有陰影的。 “想啥呢?我們現在有錢了,還用去騙酒喝?” “那還好。” ‘呼~’放心了。 “那你舔的時候開不開心啊?”老不正經的。 “?我那時的歲數也不考慮這個啊!”張灶就挺無語。 “走~現在去考慮考慮。” …… 半城陸地半城水,春湖不凍。 說是半城水,倒也沒有那麼誇張。 東麵城墻和南麵城墻三分之一是直接修在水裡這個是真的,東門是三座大水門,【上東門】、【東中門】、【下東門】。上下門還有渡口。 西麵兩個門,【上西門】走錢,【下西門】走糧。 南麵大門就一個【南大門】,西麵有個走人的小門,東麵有個走小船的小門。 北麵是個二進,內城就一個大門,【北大門】。東北角有個直通城內的【大北門】甬道,這個門隻有過兵時才開,外城靠西邊並排倆城門,最西邊走馬的【迎北門】另一個【歸北門】,外商皆在這裡簽到,才能進城。 ‘東南水兵,北通商,西麵住人都去東邊逛。’ 東邊一大半都是水,本來沒人想著在水裡修城墻。 但原來逍遙領的陰領主來這裡遊玩時,有一天喝多了發癲說到: “在這裡建個宏偉的高樓,再在水裡建個厲害的平臺,最前麵修個漂亮舞臺!” 然後指著春湖水,說: “在這兒給我建個高高厚厚的城墻!上麵修上漂亮門樓。天天晚上在城門樓裡看著舞臺上的歌舞,看著高樓裡燈紅酒綠,想想看,是多麼有格調的事啊!” 當年的王家主: “說的好!” 第二天醒了酒的陰領主發現,這幫人小樣都打好了,就等他蒞臨指導了! 就這樣一個水上廣場就立了起來。 春湖城隻有西、南兩個大街,【南大街】靠水,中央鐘鼓樓東邊就是【東大廣場】,北街平時隻允許走人,中央用鬆樹隔開,分了左右。 師徒倆是從上西門進來的,現在正在離東廣場不遠的茶攤歇歇腳,聽著大茶壺正在講這南大街的由來,然後就說起了馬上舉行的春湖祭。 “師父啊,這水氣有點臭味!”張灶抿著嘴。 “湖裡有臟東西?” “應該是。” “回上西門附近找個地方先住下,晚上再過來看看。” …… “誒呦~!這位公子!你晚上再來吧~!到了晚上這裡才開始試燈!白天能看出個啥~?” 陸文宣看著這個眼神雀躍的青年就是一臉無奈。 他知道這個公子是韓家的二公子,畢竟韓文正前段時間就過來找他訴苦了。 現在正對著祭祀用的舞臺的那座高樓就在他的名下。 原主為了這個樓和畢奎生明爭暗鬥來來回回都沒有敗績,也不知這個公子哥是怎麼得到它的? “公子~,喜歡燈?” 陸文宣問道。 “燈是燈,術是術。”韓子民解釋。 “那幾個特殊的隻用了技術。” “可以談嗎?” “你覺得可以談?”陸文宣反問。 “你嘚兒了個腿兒去吧~能不能把這一片布置完了再嘮?早點完事才好早點出去玩!” 高欽看著這倆玩意兒先玩了起來,就覺得過來幫他乾活的自己像個傻子! “來了來了,公子先自己逛逛,我先去忙了!來了來了!” 陸文宣趕緊借坡潤了。 “呼~還好你開口叫我,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脫身!” 看著無語的高欽,陸文宣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還有5天就要開始春湖祭了。 今天白天就得徹底把舞臺整體弄好,畢竟從晚上開始到祭祀日那天,三天五夜歌舞戲曲就不能斷了。 太陽還未落下漢子們就完成了工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剩下的點燈工作就交給東王城來的管家雇來的豆蔻少女。 ‘好嘞,公家活完了,明天去看看私家活兒吧。’ “感謝各位兄弟,辛苦了!浴室、酒菜皆已備好,息工!”高聲說完,老陸這才鬆了口氣兒。 “兩位先生請留步!我家公子為兩位備好了酒菜,還請兩位移步。” 看到韓公子的貼身侍女雁兒姐來請,也不好不去。 知道躲不過,哥倆兒隻好跟著姑娘欣然前往【落西樓】。 進了樓,就有女子前來領路,領著他倆去沐浴梳洗。 到了地方,有四名風韻依稀的健碩女子負責給他倆擦身搓背,老陸勉強接受了搓背然後就打發人去找高欽了。 “呼~”聽著旁邊傳來的怪叫調笑聲,陸文宣長出了口氣,感慨著還得是這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老高——永運值得信任!’ 沐浴完畢,四名女子又領著二人來到一個溫暖乾燥的房間。這裡有一排躺椅,在腦袋位置上麵有一個大一點的圓筒,在下麵是一個小一點的圓筒。 這陳設老陸可是太熟悉了。 “這不是你和小來鼓搗的烘乾頭發的玩意兒嗎?” 老高躺在躺椅上,因為椅子弧度有點不合適,就在那裡一直蛄蛹,其中一名婦人看到,馬上就過來把他抱起到合適位置,然後其他人開始給他倆擦拭烘乾身體。 一切妥當,兩人來到桌前就坐,主位上的韓公子直接開門見山。 “我對你們燈裡用來照明的能源——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