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火照之路~黃泉何人渡? “公子何人?為何屢屢為難我等?” “我是何人?哈哈哈~” 海風吹來,恰好烏雲散去,月衛把海麵映的一片白茫茫。 北麵矮丘、南麵高山,光明鋪就的大道上,三月衛從大至小,由近到遠依次排開,直上虛空。 如通天之路。 不知何時整個岸邊長滿了彼岸花,卻獨獨留出來通向那個背光男子的道路。 手持牌位,背擎光輪,看不清樣貌的臉上唯有赤紅發光的雙眼看過來。 男人就這樣背靠光明,麵朝黑暗,站在那誘人踏足的光芒前麵,那感覺既像是在指引他們去向遠方,又像阻止他們踏入虛無! “咕嚕~”不知是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這冥域氛圍。 這時的錦繡堂‘拉掛子’們和狩獵隊眾人、早就沒有了前兩日的意氣風發,氣勢如虹。 這時滿身的憔悴、破爛,顯得所有人狼狽不堪。 …… 就三天時間! 在那個小蟲子的引領下,他們算是把整個鎮裡的幫派打了個通透。 牌位總會精準出現在那些幫派的要緊地方。 第一夜,所有人氣沖牛鬥,殺得各派血流成河! 第二天,殺得麻木的眾人發現、這一夜瘋狂卻隻是徒勞!便要去準備新的祭品。 可是鎮裡的所有人皆已開始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最後徒勞收場。 第三天,無事發生,所有人緊繃的心弦開始慢慢平復。 當夜,決定留下來的幫派趁著夜色瘋狂襲殺而來!又是一夜血腥。 打退了敵人的好漢們沉默休整,等待著下一件事情發生。 所有人隻覺得、鎮子現在變成了陰森鬼蜮,陽間律法已經限製不了瘋狂的蔓延了。 “誒嘿嘿”的詭異叫聲響起,又消失;遠處的火光開始升騰,又出現。 這裡一直平靜,感覺已經沒有什麼會來找他們麻煩了。 這些身手了得的人物竟也開始覺得:‘好困啊!’ 將睡未睡~ “嗡~~嗡~~” 並不在意。 “嗡~~嗡~~” 金光劃過眼前! 猛然驚醒,所有人的心又都一起緊繃。 那隻指引方向的飛蟲、不知怎地又跑了出來。 “嗡~~嗡~~”在眾人頭上盤桓,又飛出,“嗡~~嗡~~”沒人跟上,飛回來,繼續,如此往復。 “鏗啷~”直到一人拿起刀麻木的跟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跟著【引路蟲】的光,所有人就像冥域惡鬼,把見到的、遇到的,所有其他敢‘亮青子’的人,全都撲殺! 正午的陽光像是洗去鬼氣的清水,這群人仰著頭瞇著眼,大口喘氣,像是要把這‘陽光’吸進肺裡! 清醒過來的人隻覺得惶恐、絕望。 “我們也走吧,再不走就真完了!” 錦繡堂的掌櫃清醒了,不等狩獵隊眾人回答,自顧自的找出自己的灰色信鳥說了句暗號、便放出去了。 看不見的敵人最是可怕的! 半天後,掌櫃手裡拿著飛回來的褐色小鳥找到狩獵隊。 “今晚有船,在東邊港口。” “……你們走吧,把【引路蟲】給我留下就行。”這個狩獵隊把頭平靜的說。 顯然,他還不準備放棄! 可惜了,兩夥兒人分頭出發後,【引路蟲】再次把他們引向了同一條路! …… “公子到底是何人?莫不會以為這小小幻術把戲就嚇得了我們?那這也太小看我們了!”錦繡樓掌櫃上前一步,想主動打破僵局。 雖然不知狩獵隊的人怎麼都不出聲了,但總算見了正主,今天怎麼都得劃出個道! “嗡~嗡~”這時引路蟲飛到了牌位上,瑩瑩之光照在那人衣袍上的金繡,顯得忽明忽暗。 甲蟲沿著牌位向上攀爬,光點一路照亮細節。最後,光亮停在了男子下巴附近,那微弱的光點倒是勉強讓人看清了那張臉。 突然! 一聲穿雲裂霄的尖叫打破了整個三河鎮的夜幕。 “呀~~王異人,是王異人!” “閉~口·觜……”把頭反應也是迅速,轉身就要去堵住那個傻子的嘴,結果他才剛轉過去,身體就因為失重感導致連說話音兒都變了,就像打鳴的雞被人一把掐住脖子。 他和所有勉強還算理智的人,和一臉懵逼的人一起墜到了堅硬的地麵裡,隻漏出張臉在外麵喘氣,就這樣看著那幾個嚇破膽的家夥踩著他們的臉,叫嚷著向遠處逃竄! “阿·嘎~噶~,公…公子,公子饒命,什麼都可以商量!” 這個掌櫃的雖然武藝不錯,但大小王還是懂得,龍爭虎鬥、神仙打架,他個蝦爬子跳哪門子臉?! 跟神仙討命、不丟人。 要不,就會像旁邊這個不懂事的一樣,在地上生不如死。 麵對這人的求饒,異人並沒有為難他,看他要開口,便痛快的把他胸口以上抬了出來。 “我這嚇人的水平也不行啊~你說是也不是? 我這都死了又回來了,都不怕我,還有人~敢·這麼跟我叫板兒~” 看著這個公子一邊咧嘴調笑,一邊用鞋底反復撚壓那狩獵隊把頭的臉。他知道,隻有老實點配合,自己堂口的人,才有可能能活過今晚! …… 因為鬼神可以人能所不能,所以平凡人害怕鬼神,可修煉有成的武者、術士,真就是雙方碰了之後、才知道誰是雞蛋,誰是石頭。 在狩獵隊把頭看來:王異人,一個文人死鬼就算化為屍兵鬼僵,滿打滿算不過苦修十年,我堂堂踏雲境高手又有何可懼? 踏雲境可是能把超越力量極限的絕招連續使用的境界,淺淺土地也想埋我?! 直到掙紮時土地紋絲不動,自己【炁】、力量如洪水泄閘般消耗,他這才知、何所謂‘努力在天賦麵前,一文不值!’。 羞惱、不甘、嫉妒、憤恨、疑惑。 疑惑,對,就是疑惑!這不可能是那個王異人! 一定不是他!我要試試他!我要好好講講把王異人那具草席子裹著的爛臭屍體送到王家時,他家父母的不信與絕望,離開東王城時的狼狽和落寞。 對!你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趁著還有力氣我要喊出來,讓你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你的一切掙紮都是枉然! “噗~”被一隻腳掌踩塌了鼻梁,鞋底反復撚壓,就好像東王山在臉上摩擦,血水倒灌入喉,其他一切想法和求生比起來,都是狗屎!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我的消息往春湖城傳可以,但不要進東王城。 還有~那個畜生也不準它過去!” 說著用手指著那個因為鎮裡的混亂而興奮起來的朱獳。 接著,輕輕震腳,廢了腳下之人的修為,王異人便沉入大地離開,隻留下半城紅花和一地人臉。 “自己能出來就出來吧~,你的人你挖走。剩下的如果有鎮民來挖就讓他走,如若不然~~,就一直這樣嵌著吧!” 這是那個公子消失時掌櫃聽到的話。 在三河鎮半個鎮子長滿了彼岸花時,東王山異人公子墓也發生了變化。 一縷縷生炁從墓中滲出,非常輕微,就像墓地四周悄然出現的綠色。 “這個時候出綠?有點早了吧?”陪著墓碑下了小半壇子酒,坐在地上的李天陽抓了把土,覺得地溫有點異樣,想到這幾天對這裡的異樣感應,總覺得可能不是朋友想祂來看它,可能是它想出來找祂了! “小夥子,你是不是在演我啊?” 正要化霧進入墓室探個究竟時,背後一道電流劃過,打了個激靈! 有了警兆,就沒有急著進去,開始仔細觀炁推演。 “裡麵肯定是有東西的,還沒有跑出來,甚至已經好久沒有動了。 怎麼會不動了呢?剛才明明震了下?我的封印應該是可以幫它煉化死炁轉化肉身的?又是在自家地界,說不定還能找回神誌呢?煉過了?死轉生徹底廢了?不應該啊!” 好奇心一旦生出來,就像野火燎原,一發而不可收拾。 況且裡麵還是自己看重的後輩! “進吧!一個癱子是治,兩個癱子一樣養!” 還是不放心裡麵的家夥,在提起十二分小心後,化作霧氣進入了墓室。 沒有直接在棺槨前顯現,進來後在長長的墓道站定,才繼續向棺槨出發。 一路無事發生,就這樣來到了主室。 ‘封印還在,棺槨也沒有再打開的跡象。還是我把它塞回去的樣子呀?難道是棺材底兒漏了?’ 想著就要去抬一下。 手放上去又覺得太冒失了。 想了下。 然後彎腰站在棺材前麵‘邦·邦邦’的敲了幾聲,問道。 “在嗎?” “噗~在吶。” “呼~在啊!那就好!” 放心的舒了口氣,直起腰。 猛地轉身,就要推出掌印。 然後就看見了,已經基本看不出和正常人不同的異人,靠著墻、站在那裡,而且他剛才還朝自己丟了個玉印過來。 見到這樣的王異人,李天陽先是愣住,接著下意識接住了他丟過來的印璽。 ‘轟’一聲悶響。 從印璽上傳來巨大的重量直接把李天陽雙手壓在了他自己的肚子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然後巨大的重量又把他壓在地上。 “你小子玩陰的是吧?” 李天陽有點氣急敗壞的嚷道。 ‘啪~’響指聲起,就有四團地炁裹挾電光飄在了空中照亮墓室,王異人扒拉下眼前的墨鏡,露出赤紅眼睛盯著地上的李天陽。 ~~~盯~~~ 看著李天陽在地上掙紮著想挪開印璽的狼狽樣,王異人開口道。 “你省省勁兒吧,這個印璽有半山之重。” 走到李天陽身邊蹲下,又伸手晃了晃印璽,看著在地上躺屍的李天陽在那裡癟嘴,還拿眼睛使勁兒撇著他,冷不丁來了句。 “看來我現在能用的東西,一般人真用不了啊!哈~” “臭小子,知道還不給我拿下來!”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自己拿回來的?有了這個力量幫助,那個天龍前輩應該就能再動起來了吧?” “你去見祂了!?” “遠遠看了一眼,然後做了這個印璽,不過看來我現在的情況也有所不同了,能煉化嗎?” “我試試,嗯~可以。” “那行了,就在我這裡煉化吧,連找閉關的地方都省了,還得是我吧?” 感覺,就挺賤! “滾!” “得嘞,還有事兒要辦,走了。” 走出幾步後,回頭看著地上煉化【巴蛇印】的那人,咧開了嘴。 “嘿嘿嘿~還有一句, 師父,好久不見!” “你出師了!還有,萬事小心點。”